「算了!反正那已經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妳在我懷里。」他滿足微笑了。
冰晏秋即使意志不怎麼清楚,可她也感受到全然擁納著她的懷抱有多麼溫暖,同時令她安心。不由逸出一聲懶洋洋的申吟,她干脆閉上眼楮,任憑腦中那暈眩去打轉。
「範冬陽……」她低哼。
「冬陽!」糾正她。
「管你!」就算快不行了,她還是很有個性。「等我酒醒了……你們兩個……就死定了……我要回去……鬧鐘……要上課……遲到了……」連串不連貫的喃念到最後終于歸于無聲。
將軟綿綿的身子全交給他。被半天下來的精神緊張、疲累,外加兩杯酒擺平的郭晏秋,睡著了。
而範冬陽等她再無動靜之後,感受著她規律的呼息起伏就貼在他的胸口,一種深刻的感動充塞著他的身心。
臉上不由浮現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愛她!
沒錯!他從未感到自己如此確定地愛著一個女人。一個在不知不覺中以她的獨特美麗侵佔他的心的女人,他又怎麼可能不愛上她?
這趟來到台灣,他最大的收獲不是得到瑪莉皇後之冠的下落,而是她!
範冬陽抱起昏睡得不省人事的郭晏秋,直接跨向後面的臥室。
他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解下了頸間的珍珠項練,再皺眉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睡起來恐怕不會太舒適的小禮服。不過想了想,他還是紳士地決定不動它。
為她蓋上了被子,他再順手撥梳開落在她頰畔的發。
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她好一會兒,他才終于俯身在她微啟的唇瓣印下一吻,然後起身伸了伸懶腰,接著輕步往外面走。而就在他由臥室來到外面他辦公的大書桌前,他臉上原本柔和的線條,已經轉斂為剛硬。
他打開計算機聯機,再戴上耳機接通了電話的另一頭。
「Adams,有皇冠的下落了。交代一件任務給你……」他嚴峻地以法語下達連串的指令。
第七章
頭腦昏沉地醒來,郭晏秋一張開眼楮就發現不對勁。
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轉過頭,打量了房里淡色典雅的裝潢一眼,終于想起來這是哪里了。
範冬陽的飯店房間!她怎麼還在這里?
房里的窗用厚重的簾子遮蓋住,唯一的光線是床頭暈黃的小燈,所以她一時半刻也搞不清現在究竟是白天或半夜?
「手揉著微刺痛的太陽穴,一手從柔軟的床上撐著坐起來。但就在她望向另一側時,她差點驚叫出來。
範冬陽!他竟然就睡在她的身邊!
心一陣狂跳,她忽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幸好還是昨晚穿著的衣服——她忍不住松了口氣。
再看向他,接著她的視線就這麼黏在他臉上轉不開。
他面向她這一邊趴睡著。而看著他陷入熟睡中更意外顯得性感誘人的俊臉,她有好一下無法呼吸。
不能用言語形容心中此時涌上來的深深感情,她只知道——她對他根本不只是喜歡而已。
「我愛妳!」
他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忽然躍進她的腦袋里。可是除了心情喜悅飛揚,她竟仍有些懊惱、有些不安。
煩亂地抓抓自己已經亂得不能再亂的頭發,她發現對她先前的記憶在他對她說了這三個字,再接下來和他一起吃飯、喝了杯酒……直到這里都還很清楚,接下來就一片模模糊糊……
老天!她知道她好象喝醉了。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她到底有沒有對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
例如︰對他說了我愛你,然後抱著他狂吻、跳舞……等等之類的瘋狂舉動?
冰晏秋愈想愈頭痛,想象力也一發不可收拾。
死了!要是範冬陽醒過來,她要怎麼面對他?
猛盯著他似乎睡得非常熟的臉,再等了一分鐘,終于她下定決心了——
好吧!既然他睡這麼熟,她就別吵醒他了,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回去。
決定暫時先當只鴕鳥的郭晏秋,立刻就行動——她一邊注意著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身上的被子。不過就當她準備要滑下床時,冷不妨地,她的一只手腕被輕輕地握了住。
如遭雷殛!她立刻僵呆在當場。
只見範冬陽緩緩睜開了眼楮,略帶迷蒙睡意的黑眸鎖住了她。
「嗨!我以為妳至少會給我一個早安吻……」他的聲音低嗄、微微沙啞,不過卻要命地迷人。
看著他逐漸清醒、清澈的眼,郭晏秋初時的慌亂也總算慢慢平靜了下來。深呼吸、再吐氣,她努力沒被他的模樣再弄亂心神。
「現在幾點了?我……得回去準備到學校了。」
「早上八點鐘。」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範冬陽的臉上出現了清楚的揶揄︰「今天是星期六,學校有學生這麼勤勞地去等郭老師授課嗎?」就連他的聲音也是。
冰晏秋也想起了今天根本不用上課。
這家伙,竟敢取笑?
她突然用另一拳朝他的背捶去。「那又怎樣?我去學校晨跑不行嗎?」
被她這一下偷襲,範冬陽也不知是真痛還是假痛地哀叫一聲。可就在她得意地咧嘴笑時,他忽地長臂向上一勾,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拉——至于防備不及的她,就這麼仰躺回床上。接著下一秒,她的腰被壓扣住,而範冬陽則已經一手支靠著頭、半臥在她身側,俯視著猛眨著眼的她。
「昨晚妳的睡相太誘人,又一點防範也沒有,原來我打算要把妳吃干抹淨,可是我擔心妳把我當成別的男人,所以我努力忍耐了一整個晚上……」他的眼里有著笑,卻又閃著灼熱光焰;他的聲音正經,卻又語意輕佻。
冰晏秋的臉頰開始發燙起來,怎麼會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真的不怕被我一肩摔出門外?」伸出手抓住他一邊的肩頭、假笑,她藉此掩飾心髒不爭氣的狂跳與緊張。
即使如此,範冬陽的微笑仍是勾勒著不懷好意。「那在我被摔出門之前,我索求一個吻應該不算過份吧?」他說,而且不讓她有思考的時間,立刻低下頭封住她的唇。
不過這回郭晏秋倒是已經有了防備,並且反應很快——就在他的唇才貼上她的時,她抓著他肩的手一使力。她不但成功地推開他,還馬上翻身坐了起來。
她退到床緣,一手搗著自己的嘴、一邊不知道該好笑該難為情地看著被她這一推,干脆賴在床上不起來的範冬陽。
「喂!我還沒刷牙洗臉,嘴巴還有昨天晚餐的蒜頭味喔……」說著說著,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已經被她蹂躪得皺巴巴的衣服。「哇!昨晚我也沒洗澡,一定臭死了!」她開始哇哇大叫,接著跳下床。
這男人!把自己弄得干干淨淨地上床,而她咧?既丑又邋遢,這樣他還敢跟她睡在一起一整晚?
好!佩服他!
可是她也有自尊心的好不好?誰願意讓自己喜歡的人看到這不美又幻滅的一面,她也是個平凡的女人而已!
瞪了床上男人故作無辜又努力忍著想大笑出來的表情一眼,此時,面對他的心情早也由先前的羞赧別扭又恢復了原本兩人平日相處時的自然。
「我猜你昨天根本就是有預謀地把我拐來的,對不對?」腦袋總算又回復思考能力了,她不無懷疑地挑起眉。
床上,範冬陽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了。然後他坐起來,原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下,露出了他結實精瘦的赤果胸膛。他根本渾不在意——或者是故意的——懶洋洋地舒展四肢,更是將他的半果身軀展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