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訂了一個房間,等一下你先在里面稍作休息,中午再陪我去吃頓飯。」他早已有了安排。
朱曉辛有點迷糊地被任流風帶進一間高雅舒適的房間里。
她好奇又新鮮地在房內轉了一圈,待她滿足了第一次進來大飯店房間的探險後,她才雀躍地回到任流風的身邊。
任流風坐在沙發椅上慵懶地伸長了腿,此時他正在講電話。
「……對!已經回來了!才剛到沒多久……他在旁邊?……沒關系,反正他听不懂中文……」對電話那一頭的人,任流風毫不掩飾地笑道。
坐在一旁的朱曉辛,視線瞄向他那一束用黑色發帶系住、此時垂在他胸前的長發。無法克制地,她的兩只手自動地爬上他的發。
黑亮、柔潤,這麼無懈可擊的長發,昨天晚上可是她才著替他吹的呢!愛戀地模著披散在手掌上的發,簡直已進人旁若無人境界的朱曉辛,臉上還泛出滿意的微笑。
「……好!你們陪他慢慢參觀……我們中午見。」結束通話的任流風並沒有打斷她,就這麼任她玩著他的發,嘴角則噙著一抹寵溺的淺笑。
朱曉辛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手下正在替他結發辮的動作一停,她抬頭看向他。
任流風的凝視、微笑映入眼中,她不禁呆了一下。
「你電話講完啦?」她連忙放開他的發,把手藏到後面。「我……這個……我只是幫你把頭發整理一下。」
看著她稚氣的舉動,任流風笑意漾滿眸子。
「如果給你兩個選擇頭發和我,你要哪一個?」他緩慢地開口問道。
朱曉辛確定自己沒听錯他說的話後,低下頭想了想。
「頭發好了。」
「為什麼不選我?」早知道她對他的頭發有著極度的迷戀,所以並不會真的期待她能說出什麼令他高興的話,不過當真親耳听到它比起主人還受青睞時,他竟不免有些嫉妒起自己的頭發來了。
「我要你?你又不是東西可以當成禮物送給我。」
任流風挑眉地朗聲一笑。
正當莫名他的反應時,他將雙臂滑向她身後,裹住她藏在其後的手、也順勢成了環擁著她的親密姿態。
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朱曉辛有些局促地扭了扭身子,在他懷里仰起頭。
不過下一秒,任流風的行為更令她臉紅心跳。他給了她一個勾魂似的微笑,同時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他說︰「把我當成禮物?有何不可!我們就來試試你能接受多少……」他俯下頭吻她。
有別于以往溫柔的親啄,這口任流風不再把她當小女孩似的親吻對待,而是存心喚醒在她體內屬于女人的自覺;他挑情、誘惑地吻著……準備給她一個讓兩人險些「著火」的禮物。
朱曉辛一直以為,任流風以往溫柔印在她唇上的,就是兩人最親密、最讓她臉紅心跳的吻了,沒想到她在這一刻經歷的,才是差點要她心髒停止跳動、腦袋完全罷工的吻;從最初唇舌的踫觸、挑逗、糾纏,她完全只能被動地陷入震撼與百般羞澀無力中。
就在她全身奇異地火焚、也幾乎快窒息之際,任流風終于放開了她的唇。
胸膛劇烈的起伏,任流風在一陣短暫的調息後,才逐漸找回正常的呼吸頻率。啊!就連他也差點失控了。
再深呼吸一口氣,任流風輕輕將被他莊在沙發上、此刻仍喘息不已的曉辛拉起,安看在他的胸。他一手擁著她的腰,一手輕撫她的背。
此時,房內的氣氛也由方才的熾熱情濃,漸漸轉成了安祥平靜。
朱曉辛的呼吸趨于平緩,枕在他的胸膛、听著他平穩的心跳聲,她幾乎就要以為天地間只有這個聲音、時間也會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等一下,你會見到一些人……」他低柔的聲音輕輕打破這一片靜謐。
朱曉辛一臉著迷、沉醉在他胸膛里。忍不住地,她伸手柔柔地按撫著他的胸。
任流風垂下眸,適巧捉住她一臉驚異趣味的表情。
「嗯?」眼中閃過一抹懷疑。
天!這小妮子不知道她這是挑戰男人的自制力嗎?
輕舒出一口氣,他溫柔地托起她的下巴。
「待會兒吃午飯的時候,你要有一點心理準備,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放輕松,盡量當和普通朋友在一起吃飯就好了。」他的視線掠過她嬌艷欲滴的小嘴,做起波瀾的黑眸握住她迅速眨了又眨的迷茫大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朱曉辛回視他英俊的臉龐,剛才那一記熱吻的記憶又慢慢倒回她猶然遲鈍的腦袋。
「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帶你到這里來不止是見一個人,而是三個。」他溫柔地回道。「你會見到我父母,和遠從日本來的一位老人家。」
「你……你父母?你不是要找朋友嗎?」她有些錯愕,下意識地推開他。
她曾听宋伯提過,任流風的父母親住在台北,可是她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見到他們啊!
為什麼任流風要帶她去跟他的父母吃飯見面?這跟會見同學朋友的爸爸媽媽不一樣吧?
也許他覺得沒什麼,可是她卻說不上來為什麼有種別扭和不安的感覺,朱曉辛心里閃過一個念頭——趕快「包袱款款」回家去!
但任流風哪容得她逃啊!雙臂一收就截斷了她的去路。
「你干嗎跑?他們是吃人的怪獸嗎?」任她在懷里像小蟲般扭動著,他氣定神閑地說著。
「可是跟吃人的怪獸一樣可怕……」她小聲地咕噥道。
早知道她就抱著公園的大樹,就算要拖也不讓他拖來。
任流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揚起了唇角,手指沿著她的背脊爬上她的後頸,用一種暗含能讓人放松緊張情緒的手法輕重緩疾地揉捏著。
原是怕被他一指捏斃,所以她絲毫不敢亂動,但漸漸地,在他力道適中、媲美職業抓龍師的「料理」下,她逐漸放軟緊繃的身體,甚至還舒服得想閉上眼享受。
「曉辛,你沒把我的話當真是不是?」他直盯著她。
「什麼……什麼是不是?」他的聲音成功地拉回她潰散的心神。她猛然張大眼,才又警覺到自己此刻危險的處境。「反正我不要吃午飯啦!」回過神,她直接月兌口說出這句話。
「曉辛,」任流風輕易攫住她飄移的視線。「你以為我那晚對你說的話是在開玩笑嗎?」他修長勁瘦的手指轉向她粉女敕紅潤的頸。
「你說……我們是情人那件事……」直覺地,朱曉辛忍不住想躲開卻又想享有他舒服的撫觸。她有些懊惱地噘起小嘴,最後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只不過是個小丫頭,又傻……又不漂亮,不懂你那些讓全世界人都崇拜的毛筆字,我只會動剪刀弄發卷,你看我的手就知道了。」她將兩人的手並排在一起,差異立即突顯出來。「你的手美麗又細滑、我的是既丑又粗,你是個大人物,我……只是個小小的洗頭妹。所以……誰會相信你的話啊?」
朋友、同學,就連家人也都當她是個單純少根筋的人,其實她只是不想把許多事復雜化,但那並不代表她不會思考、不會判斷事情。
低看著兩人並排在一起、一大一小的手,任流風的臉龐逸出一種淡淡地笑。接著毫無預兆地,他將她的小手包進了他的大掌里。
「告訴我,我們認識多久了?」天外飛來一筆似的,他忽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一個月又九天。」滿足于兩人的手和在一起的溫度,她下意識地回道。之所以這麼清楚,完全是因為她會將與任流風相處的每一天劃在日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