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孟崇義死得很可疑嗎?」
「難不成你以為有詐?難不成你那位程姑娘留了一手?」
「夜色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要栽贓給她的意味太濃厚了。就是因為我一直守在她四周,所以我知道她不可能在那些時間出去行兇而且要完成那樣的布局,外面的人根本無法辦到」
「所以你才認為是孟崇義故布疑陣?所以你才認為孟崇義有可能沒死?棺木有可能是空的、放風聲要捉兇手只是要讓人以為他真的死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他為什麼要特地栽贓給程姑娘喂!小子!你是存心吊我胃口嗎?你干脆把你知道的一次統統說出來。」
「哈哈!賭你眼前這壇酒。你一定不知道我找到了什麼好寶貝!」
「好寶貝?該不會是你一直在找的闢水珠?」
「比那個還寶貝!」
「比闢水珠還寶貝?小子!我們這麼久沒見,你喜歡的東西如果是這陣子換的,我當然是穩輸不贏的!這不公平吧?」
「好吧!就給你一個提示——是人。一個女人。」
「女人?」
「沒錯!而且這個女人你現在也不陌生了」
「程夜色?你是說她」
「答對了!」
「你從我認識你這小子至今,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對一個姑娘這麼認真地直當她是寶貝呵呵!真是有趣!」
「是很有趣。如果你知道她正巧是金龍門出來的人,你一定會感到更有趣。」
「什什什麼?那程姑娘是」
「沒錯!我想她是奉命到大義莊將信物和密函交給孟崇義,可是沒想到她現在反因為孟崇義而被整個武林的人追捕著。她是金龍門的人,不過她還不知道我早已經知道她身份的事。」
「你的身份她也還不知道?我看要是你的身分被揭穿了,難保她不會狠狠喂你一劍。」
「這是以後的麻煩,你知道我要解決的是現在的麻煩。」
「我知道!我知道每次遇上你這小子都準沒好事。不過看在你這兩壇好酒的分上,你要我做什麼就盡避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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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淡。星稀。
兩條人影。兩條悄如鬼魅的人影翻上了屋頂。
人影熟悉且迅速地從屋頂的這一頭掠到另一頭。
似乎找到目標。人影最後在屋頂的一處伏下。
屋里。有人。有好幾個人。
屋里有男人、有女人。
不過屋里的男人女人,卻料不到他們的頭頂上還有人。
所以屋里的男人女人都毫無顧忌地討論他們的事。
「現在棘手的是那個小子。那個小子一直跟在她身邊壞我們的事,要是不盡快將他攆除,恐怕我們的計畫會生變」下方,黝黑威嚴的漢子直直看著坐在上位的女子。
女子,色艷桃李。
斑高居于上座的女子色艷桃李,可她眉眼神色間的傲氣卻是無人可匹。
她怒冷的視線在下座幾個漢子中掃過,最後停在方才說話的漢子臉上。
「杜聰,幸虧你那寶貝兒子誤打誤撞剛好讓我借機接近宮無敵,否則他今天要是壞了我的大計,就算他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多謝小姐不殺之恩,屬下已經將那畜牲鎖起來靜待小姐處置。」杜聰垂下眼,平平靜靜地說。
深深地看了他卑躬的樣子一眼,女子出人意外地笑了。笑得燦爛如花、笑得嬌俏無邪。
「好!很好!爹爹教出來的手下果然了得,你倒是很懂得以退為進也罷!」
她雖然還是笑著的,不過笑容已經一轉為冷笑。「宮無敵那臭小子上回在比武台上讓我差點丟盡了臉,這回又莫名其妙跑出來跟我們作對我不管他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這下讓我逮住了他,我非先狠狠賞他一頓鞭不可!」
原本一直靜靜站在女子身邊、宛如一尊雕像的褐衣老者突然開口說話了︰「小姐,請別忘了老爺交代最重要的事是什麼,最好別再節外生枝。」
褐衣老者一向不苟言笑。即使面對少主人,他依舊還是不苟言笑。
女子的面色微變。迅速在他臉上收回的那一瞥閃過一絲不悅的光芒。
「我要做什麼事難道還要你來教嗎?哼!」
褐衣老者的表情一絲未撼。即使她當著眾人的面給了他十足的難堪,他仍然不喜不怒。
他靜靜地看著女子。
女子故意裝作沒看見。
「你們听著!對付宮無敵的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插手。我要親自教訓那個臭小子!」她冷顏對著眾人下令。
突然,褐衣老者抬頭,精光乍現的眼楮銳利地盯著上面。
女子立刻注意到他的異常。她循著他的視線看去。
「怎麼」
「上面有人!」
褐衣老者低悶地丟下一句,身形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向外掠去。
女子面色一沉,明白他的意思。
屋里所有人立時在剎間沖了出去。
屋外,原本黑暗寂靜。因為發現有人闖入的跡象,一盞盞點亮的燈火在一下子間已經將宅子內外照得宛如白晝。一個個擁出的警衛正在追捕闖入者。
深夜的豪門宅院立刻進入警備狀態。
沒多久,褐衣老者回到女子身邊。褐衣老者兩手空空地回到女子身邊。
「沒有抓到人?」女子直盯著他,神色淨是不滿。
「有兩個人。逃了。」他說話一向簡明扼要。
「逃了?那兩個人不知道偷听了多少秘密,你竟然還讓他們逃了?」
「死人不會洩密。」
「你是什麼意思?」
「中了我的毒。沒有人能活過兩個時辰」
第六章
程夜色突然醒來。
彷彿被某種強烈的意念刺蜇,程夜色突然醒來。
夜深。人靜。
房里。一片黑暗。
程夜色搖了搖尚昏沉的頭,不明白自己何時睡了去。
猛地,她驚覺自己正莫名心躁。而下意識地,她坐在黑暗中仔細傾听隔壁房的動靜。
下一刻,程夜色的身影已經疾速往門外移動。
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
屋里,燈火通明。屋里的人,顯然還沒就寢。
屋里,有兩個人。一個趴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
坐在床邊的人立刻轉頭。看清了推門進來的是誰後,吃驚的表情隨即放松下來,又馬上將注意力轉回床上。
門外的人已經走進來。
程夜色,走到床前。從她進來後。她的視線就一直盯住趴在床上的人身上床上的人,也看見她了。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努力擠出一個無力的微笑。
「呵作了惡夢嗎?你好像應該一覺到天亮才對」
爆無敵痛得要命、冷得要命、虛弱得要命。
而現在,程夜色的乍然出現,讓他吃驚得要命、狼狽得要命。
「小子!要命就別說話!」說話的是坐在床邊、兩條白眉長得奇特的道人。
白眉,正一臉肅然地處理宮無敵背上的傷。
傷,看來是短刀所傷。傷口,流著的是黑稠腥臭的血。明顯的,宮無敵是被浸了毒的利器所傷。
「發生什麼事?」
程夜色發覺,從她進來看見受傷的宮無敵到現在,她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中。
看著白眉熟練地替宮無敵的傷口吸出毒血、再敷上藥粉,她終于開口了。
「那個老頭還真狠毒。幸虧我這金絲甲一直穿在身上,也幸虧我是毒物的老祖宗,否則我們都要去見閻王了」處理好宮無敵的傷口,白眉的臉色總算輕松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