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谷浩臣之間的事呈現明朗化,谷家人已經順理成章地將她當自家人。雖然谷浩臣曾向她求過婚,可她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拒絕後,他也絕口不再提婚事,但她知道他是在等,等她的眼楮開完刀,他絕不允許她再逃避這問題。
她愛他,不是嗎?為什麼她就是不能安下心來嫁給他呢?
紀昔蘭猛回過神,某種怪異的直覺襲向她……
四周不知何時突然靜悄悄地,連門外的說話聲也消失無蹤,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異常的安靜讓她莫名地心悸。
她習慣性地皺住了眉。
「你是不是谷浩臣的女人?」突地,一個男人粗魯刺耳的嗓音響起。
紀昔蘭同時听見兩個急促的腳步聲往她的方向而來,她愣了一下。然後一種警覺乍然升起。她立刻站了起來,小心地退後。
「你們是什麼人?別過來!」她力持鎮定地說,可她的手心在冒汗,心跳得狂亂而慌張。
另一個男人尖高的聲音邪邪地向他逼近︰「我們哪,我們是來修理水表,順便要扛一件貨物回去!」
是剛才外面那兩個工人!原來他們別有意圖!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紀昔蘭驀地心驚︰「你們是不是把劉嫂怎麼了?」
罷才就一直沒听到她的動靜,難道被他們……
兩個男人迅速地跑到她面前,一主一右輕易地將後無退路的紀昔蘭捉住,左邊的男人掏出一方手帕蓋向她的鼻嘴。
「你比較值錢!」粗氣的男人聲音回答。
「放開我……」被他們抓住,紀昔蘭突然意識到他們的企圖,只是她的掙扎在鼻間猛然吸入一種強烈的香氣之後,全化為一股無力感。只一下子,她所有的知覺模糊了起來……
「光是這一個就足夠向老大交差了,哈哈哈……」
紀昔蘭的意識結束在那一陣得意的大笑聲之後。
***在往山上谷家的私人道路上與一輛疾駛下山的藍色車子險些擦撞,邵琦琦當時只感到奇怪,直到谷園山莊才知道出了什麼事。
紀昔蘭被人綁架走的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谷浩臣的辦公室。在阿富接到電話傳達了消息之後,谷浩臣、谷言逸兩人也顧不得正在開會,三人立刻火速地趕回谷園山莊。
劉嫂又自責、又難過地向眾人,包括接到報案趕來的幾名警方人員,說明事情經過。
原來下午有兩名自稱是自來水公司派來維修水表的人到谷園山莊,劉嫂不疑有它地讓兩人進來,她還倒茶請他們喝,聊了一下話,沒想到當她轉身要進屋幫紀昔蘭整理桌椅時,只覺得她的頭突然被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陣黑!等她醒來時,發現邵琦琦站在她面前,而她找遍整棟屋子,都找不到紀昔蘭,這才確定紀昔蘭不見了。
邵琦琦原是想來找紀昔蘭給她一點警告,卻想不到竟然那麼踫巧而又莫名其妙地她在前一刻被綁架走。她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她卻有一種憤怒的復雜心情──她是討厭紀昔蘭,恨不得她離開沒錯,可她也不會用那種下三濫、見不得人的手段!
「我剛才上來的時候,有一輛車子開得很快地下山……」她只遲疑了一下就說出了這事。
「你有沒看清楚是什麼樣的車子?有沒有記下車牌號碼?」谷浩臣自從得知紀昔蘭被綁架的消息之後,情緒一直處在高度緊張而憤怒的狀態,可是他知道他必須冷靜下來,只有冷靜才能解決事情,所以在听了邵琦琦的話之後他迅速反問出重點。
看著谷浩臣肅穆沉靜的表情,邵琦琦並沒有忽視他眼中迸出的一絲怒火。
「是一輛藍色的小堡程車……我沒有注意看車牌號碼……」
隨後有兩名暗中駐派在谷園附近的警員,也提出稍早有一輛藍色工程車上山,隨後又開下山。
一直到晚間九點整,谷浩臣接到一遍打進谷家的電話,才正式確定紀昔蘭是被綁架了。
「明天早上十一點,帶一千萬現金到里港邊的舊糖廠,只準谷浩臣一個人來,不準報警,否則這里會多出一具女人的尸體!」一個操著怪腔的男人聲音迅速說完,立刻掛斷電話。
擴音器將那男人的聲音傳到眾人耳中,在場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準報警、只準浩臣一個人去?看來對方的目標可能是你!」谷言逸一雙和谷浩臣同樣銳利的眼楮緊緊地盯著他,冷靜地判斷。
屋里的溫度似乎在突然間降低了許多。
綁架紀昔蘭是為了錢,或是另有其它目的?紀昔蘭的安全是他們所擔心的,而谷言逸的話更讓眾人一陣心驚膽戰。
比浩臣的目光有如寒冰利剪︰「他們竟然將昔蘭牽扯進來,如果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我不會放過他們!」
懊死!他現在有股想將歹徒大卸八塊、碎尸萬段的沖動!想到她可能遭受傷害,他的心情根本就平靜不下來。
「這幾天接連發生的爆炸意外,警方已經有了線索,有一宗極龐大的軍火走私不久前剛破案,但在這之前已經有一小部分的槍彈炸藥流入有心人之手。軍火走私販子將販賣出的槍彈加以編列成冊,里面記載著買主的資料,而前幾天發生的兩件爆炸意外使用的炸藥就屬其中,警方已經朝那買主的名冊去查……而今天我得到一個內幕消息,其中有一個名字,我想你們會覺得很耳熟……」阿富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
阿富沒說他媽是破了這件軍火走私案的幕後功臣。
要不是他知道她最近跟警方關系十分密切,想請她幫忙查查這兩件爆炸意外和那宗軍火走私案有沒有關聯,也不會知道警方早對名冊上那些槍彈炸藥的持有人展開追緝行動,而兩件爆炸意外也許和名冊上的人有關系。
阿富的話立刻引起眾人的好奇。
「是誰?」
「顏浦雄!」阿富沉聲報出一個名字。
「顏浦雄?!」谷言逸和谷浩田兩人同時驚詫地喊了聲。
幾個月前,谷氏集團一頂投下龐大資金的工程被谷浩臣偶然間查到無故損失上億元,其中有兩個高級主管嫌疑重大,于是谷浩臣對他們暗中展開調查,終于掌握了證據,確定他們出賣谷氏集團的商業機密給其它財團。就在谷浩臣解除他們的職務,準備控告他們時,其中的安全室主任何康竟然偷進谷園,想將犯罪的證據偷走,結果何康當場被逮住,因罪證確鑿又殺人未遂被判刑關進監牢;而另一位就是研發部的經理顏浦雄,他在事跡敗露後竟然連夜消失得無蹤無影,從此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如果那本名冊上的顏浦雄就是他的話,眾人就不難想象他恨谷氏、恨谷浩臣的原因了。
比浩臣的臉上是一副陰沉欲雨的神情。
「如果真是他的話,他就更該死了!」他冷然道。
「現在我們得好好準備明天要如何救人的事!我想如果真是顏浦雄的話,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浩臣……」阿富提醒地說。
也許他那個機智、比起一流偵探毫不遜色的媽,對這事有辦法!
***紀昔蘭醒過來,一時還以為自己是在谷園的房間里睡醒的,可腦子里似乎一直有股濃例香氣的記憶揮之不去。她搖搖頭,更清醒了些,一個殘留在她意識深處的狂妄大笑聲,突然躍出她的腦際。
紀昔蘭真正呆愣了住,差點驚呼出聲。
天!她想起來──她被綁架了!
她立刻翻身坐起,身子接觸到的是冷硬的地板,鼻間聞到的是散發在空氣中木材濕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