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也懂魔法,是不是?」男人回問她。
她眼珠子一轉,很認真地點頭。「我只懂一點點,只是還沒有你這麼厲害。」
她對自己的實力顯然有所保留。
男人皺了一下眉頭,卻沒再說什麼。
「你一個小女孩,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在這里做什麼?」他突然改變話題。
燕兒看了看才剛下沉的夕陽,「噗哧」地一笑。「還早哩!我好不容易有機會
偷溜出來,我可不想這麼快就回去。我難得有想看看這里的夕陽的興致,卻被你這
一箭給射跑了!」
男人的神色是明顯的不贊同。「你自己偷跑出來,不怕家人擔心?」
她頑皮地盯著他。「你這麼關心我做什麼?」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藍眸又恢復冷漠,他悶不吭聲,轉身就走。
燕兒可對他產生了十足的興趣,她就不相信這個男人的心會如他的人一樣冰冷。
他剛才在醫治她的傷口時,動作是那樣溫柔、細心,這可騙不了人吧!她敢打賭,
這個男人笑起來一定很好看;只是他不常笑、不願笑罷了。光是那張英俊的臉孔就
迷死人了,如果再加上他的笑容……
她打定主意,要「逼」他笑一次,以證實她的想法是正確的。
「喂!你就這麼走啦?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住哪里?」她在後面叫著。
男人突然轉過身,眼眸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語氣變得冰冰冷冷的。「你到底
想要什麼,直說!」
什麼?他竟然懷疑她對他懷有企圖?嗯——不過也差不多啦!
燕兒那黑白分明的大眼閃著調皮的眸光。「我怕我的箭傷會再度復發,說不定
等一下就不能走了,到時我要上哪兒去找人啊?你不會是想耍賴吧?!」這個理由
太夸張了吧?她那美麗可愛的小腳別說已經沒有了一丁點傷口,就是細菌想侵犯她
都很難——箭傷復發?虧她想得出來!
連他身那三名隨從都一臉想笑、又不敢笑的尷尬神情——從來沒有人敢懷疑他
的醫術的。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她發誓,這回她真的看到了。
「以你現在的‘腳力’,我不反對你跟在後面,到時你不就可以更清楚的知道
我住在哪里了?!」
「你直接說不就成了?憑我的能力,也不可能找不到的嘛——對了,我叫燕兒!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她想也沒想地就拉起他的手,直問著他。
男人似乎沒踫過如此稀奇古怪、又如此鬼靈精怪的少女;但當她冰涼的小手拉
住他時,他的眉頭便皺緊了。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都沒好好用餐?嗯?連身子也這麼瘦弱。」他的
話很自然地月兌口而出,而語中不經意流露出的關懷,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神色
迸怪地將手收回。
而燕兒根本沒注意到他奇怪的表情,兀自睜圓了眼。「你別岔開話題。你都知
道我的名字了,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這很奇怪耶!」她的神情就像要不到糖的小
孩一樣,拼了命也要窮追不舍。
他凝視著她,良久良久才轉過身去,離去前終于道︰「琉璃城,藍克雷!」
琉璃城是北方第一大城國,而琉璃城之王——琉璃王更是善用他的智慧將琉璃
城治理得井井有條,人民富足安樂。
☆☆☆
夜,清涼如水,而深夜的皇宮已是人聲俱寂、燈火皆寥,除了守夜的侍衛還未
得休息外,似乎所有的人都睡了。
但是——
還有一個人影正靜靜地佇立在寢宮外的花園。
那是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他仰著頭,似乎在觀看滿天的星辰,長廊上照射過
來的微弱燈光映照出了他俊美、威嚴,並且冷漠的臉龐。
他那雙藍色的眼眸,宛如兩簇神秘的火光——平靜中卻帶著一絲危險。
即使在獨睡的時候,他還是那樣的孤傲冷絕。
突然——有種奇怪的直覺感應他的心靈,他轉過身。
長廊的欄桿上,一個嬌小的人影坐在上面,短裙下的一雙小腳俏皮地搖晃著。
「你的表情好像是很不高興見到我的樣子?!真是令人傷心,在我們那里,我
可是人見人愛的耶!」
這個說話實在有點厚臉皮的人是誰?听這語氣好像是……
他的神色不變,甚至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好像根本不訝異她的出現似的。
「小孩子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不怕明天起不來嗎?」他站在那里,動也沒動。
燕兒——別懷疑,就是她。她眨眨眼楮,有點好奇地盯著他。「你不覺得奇怪,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你認為我該奇怪?」
燕兒瞪大了眼,看他的神情簡直當他是白痴。「你不奇怪我怎麼會在這里?你
不奇怪我怎麼能出現在這里?」
他——藍克雷人黑暗處走出,停在她的身前,低頭看著即使坐在欄桿上仍矮了
他一個頭的燕兒,唇邊浮現一朵微笑。「你說,我听。」
真是干脆!
燕兒翻了翻白眼,簡直快對他沒轍了。「你真有本事,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痴
似的。」
他笑了,他真的笑了!
她傻傻地看著他嘴角一揚,將整個嘴型彎成了笑意,她好像看見陽光出現在他
的臉上——燦爛而迷人;只可惜他的笑只出現那麼一剎那,一下子他就又恢復了先
前的表情——嚴峻而帶有深意的。
她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在做夢?!
「你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你很聰明、很特別……」
燕兒雙手環在胸前,嘟著小嘴。「我當然是聰明又特別的,可是我不是小孩子,
我已經成年了。」
藍克雷眼里出現一抹和煦的笑意。「現在嘟著嘴的樣子,不像小孩子,像什麼?」
她眼珠子一轉,直盯著他看。「你很少笑,為什麼不笑呢?你笑起來很好看!
像剛才那樣……」
「這麼關心我做什麼?」他反用她的話。
雖然他看起來是那樣地威嚴,甚至冷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和
他講話很自在,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的態度也許有點可怕,但她就是不怕他,這
真是奇怪。
「對于‘救命恩人’,我當然要關心,以後我身上要是再有什麼大傷、小傷的,
可是要找你負責的人耶!」她又開始不正經了。
藍克雷皺了皺眉頭,又覺得有點好笑。「你的大傷、小傷又關我什麼事了?」
「你想想看,你上次‘賞賜’給我的那一箭,害我的腳受了傷,連帶的使我的
腳也變得比以前遲鈍了,照這樣下去,我走路上一定會常常跌倒、摔倒什麼的,然
後身上就會有大傷、小傷——你說,這不該是你的責任嗎?」天啊!這是什麼歪理?
虧她敢拿來當寶似的用。
這次,她絕不會懷疑自己在做夢,因為她真的看見他笑,而且還听見他的笑聲。
藍克雷忍俊不禁的大笑聲里滿是驚奇與笑意,笑得連她都覺得不好笑了。「我
覺得你笑得很詭異,難道你不同意我的話?哦——拜托你別再笑了!」他到底在笑
什麼?難道她的話真有那麼好笑?!
她瞪著眼前這個笑得非常夸張的男人——記得以後千萬別夸獎他笑得很好看…
…
這女孩到底有什麼魔力?!第一眼見到她,藍克雷就發現她的特殊——她身上
有某種奇異的靈氣與她慧黠活潑的個性,他不否認第一眼見到她時內心的波動,他
原以為自己是個冷靜自持的人,但是在她純潔無瑕的目光下,他竟險些崩潰。為了
這不習慣的情緒,他的表現卻是急于想擺月兌這個如精靈般的女孩。他確實沒料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