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他們第三次機會了,這一次她可不能搞砸。水盈在心里直叮嚀自己。
听見「路過」兩字,任軒瞬間滿肚子氣,但在看進她溫柔的雙眸後,什麼氣都消了,只剩下渴望和她獨處的心情。
「嗯,路過。」他順著她的話說。
「你好像瘦了。」
「你瘦更多。」
兩人四目相對,默默無語。
「今天有鮮女乃。」眼看就要陷入無言的尷尬里,水盈突兀地說著。
聞言,任軒揚起一道濃眉。
「也許你會想要喝杯鮮女乃。」她漾起略帶三分靦腆的笑。
「嗯,鮮女乃很好,我的確想喝。」任軒稍嫌僵硬的點點頭,沉默地跟著她上樓。
小套房里,他席地而坐,她給他倒了杯鮮女乃,坐到他身邊,看著他握緊杯身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將它喝完。
「你有這麼渴啊!」
水盈再倒一杯,看他同樣拚命地將三郎似地將鮮女乃直往嘴里灌,杯子很快地又空了,她正要倒第三杯……「夠了。」任軒舌忝了舌忝上唇,打了個飽隔,飛快地阻止她再倒鮮女乃。
「真的夠了嗎?」水盈眨著大眼。
「真的夠了。」任軒起身將鮮女乃還有空杯子一塊兒塞進冰箱里。
他的舉動令水盈突地想到什麼,遂沖口而出,「我不會用鮮女乃潑你的。」
任軒霎時全身僵住,臉上泛起心思被看穿的難堪紅潮,之後,仔細地瞅著她,在確定她沒有嘲諷他後,他才放下全身的戒備。
「你拿冷水潑我。」他的哀怨語氣和獨守空閨的怨婦有得比。
他沒有再度氣極拂袖而去。水盈緊繃的心弦也頓時松懈下來。
「你要我幫你,任憑我處置,這是你自己說的,結果你卻那麼生氣。」水盈幽幽地說著,她也不是沒苦水的。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任軒微蹙眉頭。
「任軒,我們分手了。」水盈嘆道。仿佛這句話就足以解釋一切。
「我們隨時可以復合。」他繃著一張臉。
「別開玩笑了。」水盈睨他一眼,「感情不是兒戲,說分就分,說合就合。」
當初為什麼提分手?為什麼離開我?任軒在心里吶喊著。
快問她為什麼啊?心里的聲音催促著。
「如果我再追求你一次呢?」任軒問道,但他還是沒能將心底的疑問說出口。
任軒,你這儒夫!他在心里怒喊著。
「你說過不會再追求我的。」水盈微蹙雙眉提醒他。因為這樣,她才放心讓他靠近她的。
「難道我就不能改變心意嗎?」任軒深深望進她眼底。
「難道我們就不能只是當朋友嗎?」她回望他。
任軒抿唇不語。
「我真的希望我們可以是朋友,這幾天的冷戰,我心里好難受。」她語帶哽咽。
「朋友?」任軒像在念一個艱澀難懂的生字,看向她的眼神因充滿困惑而迷惑。
她對他而言,從來就不是朋友,他們也從來沒有當過朋友,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她是他的女朋友、他的愛人、他的伴侶、他未來的老婆,這些都是她。
但是他不要她只是當他的朋友。
「對,朋友。」水盈澄澈的雙眸堅定的看進他眼里。
「可是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任軒像誤觸陷阱,極力逃月兌的小動物。
「所以我們現在要試著當朋友。」她解釋著。
任軒掙扎良久,盡避心底極端不願,但卻不忍心教她盛滿期待光芒的雙瞳黯淡。
「朋友。」他哺喃念著。
「你願意了。」水盈閃動的雙瞳陡地益形燦亮。
她明顯的快樂鼓動著他的心跳,他靠近她,眼光落向她的唇,他好久、好久沒有吻她了。
「任軒……」
「嗯。」
「朋友是不接吻的。」水盈及時擋住他就要印上來的唇。
任軒頓住,心里滿滿的都是被騙了的受傷情緒。
「一定也有接吻的朋友,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任軒拿開她的手,順勢將她擁進他懷里。
他從認識她就在親她了,要他不親她,只有三個字——辦、不、到!
「任軒……」水盈嘆了口氣。
「哼!」任軒沒好氣的應著,心里仍氣憤著她竟不要他吻她。
「朋友也不會抱在一起的。」水盈說得無奈,也不試圖離開他的胸膛了。被他的鐵臂圈住,他若存心不放,她是離不開他的。
「我都已經答應你要當朋友了,你就不要再計較這麼多了。」他親匿的在她鼻尖咬了一口。
他根本沒懂。水盈想捶胸、想尖叫。
但她沒有機會叫,因為他的唇已封住她的,舌也跑去糾纏她的了。
「盈……」良久,他離開她的唇,讓她有機會喘息。
「嗯?」水盈眨著迷蒙的雙眼。
「朋友關系也無法阻止我追求你吧!」
「啊?」她抬首望著他的雙瞳里淨是問號。
「我一定要追求你。」任軒說得斬釘截鐵,似無轉寰余地。
「為什麼?」水盈呆呆地問。
「因為我發過誓了。」
這听起來像是個答案,可是她沒有因而變得比較懂啊!水盈茫然。
任軒發過毒誓,絕不再去找水盈。
現在,他真的違背誓言了,就算會接受懲罰,他也甘願承受。
任軒綻開真心愉悅的笑容,不再焦躁不安了。
她茫然,他心里卻清楚得很。
這輩子,她只能是他的,不能不要他。
她要是不承認,他們就耗到她願意承認的那一天,耗掉一輩子也無所謂。
親……水盈的呢喃軟語回蕩在心間,一聲聲、一聲聲,傳遞著她對他的傾慕和愛戀,那是多美麗動人的回憶,但若注定失去她,他寧願永遠不再想起。
但他這次不會失去她的,因為他不準!
他發誓,他絕對要再听到她軟軟地喚他「親」。
第六章
他們是朋友吧!
經過討價還價後,任軒同意不再接水盈上班,僅在她下班後接她吃飯,而且絕對是各付各的帳。面包店打工下班後,他送她回家,而後上樓吃點消夜、喝杯飲料,在十二點前離去。
他們像朋友一般談天,可是姿勢可能不太像朋友,他總愛環著她的腰,或直接將她抱坐在他腿上,不時地親親她。
但是他們還算是朋友吧!
任軒老是問水盈這三年來發生的事,尤其愛問她交男朋友的事。他也侃侃而談,談這三年來他在美國是如何由總務辦事員轉任財務辦事員、業務辦事員,而後一躍為業務專員,再一躍為業務部門經理,于去年總公司業務部門經理退休時回國接手。
水盈知道在可預見的幾年內,他有可能成為威菱集團的接班人之一,她知道自己該為他高興、為他笑,但卻只能微微牽動嘴角。
當任軒心細地發現身畔的她听到這些總不是很開心後,他開始說些周圍發生的瑣事和趣事,也愛纏著她說今天又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是很小、很小的事,她也能听得很入神。
星期六,水盈必須上班到中午,晚上再去面包店打工,星期天則有一整天可以休息。
難得的艷陽高照,任軒想帶水盈出去玩,但她卻有一堆衣服要洗,一堆雜事要做,他只好跟著她跑里跑外。
洗完衣服月兌完水,水盈月兌下防水的圍裙,貼身而洗得泛白的藍色牛仔褲搭配合身碎花軟布短上衣的身影,在陽台上的月兌水機與晾衣竿間來回。
「盈。」任軒柔柔地喚了聲,趁水盈拿著長竿、踮著腳尖將衣服高高掛上時,自她身後將她緊緊擁住。
「任軒,放開!」水盈簡直好氣又好笑。「我每晾一件衣服你就要抱個老半天,你就不能讓我好好把衣服晾好嗎?」
「可是我好想抱你嘛!」任軒緩緩松手,委屈得像是手邊糖果被搶走的小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