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瑩。我要事實,我要听妳親口說出來。」
喬瑩沉默,該說的都說了,她不會再說,讓自己毫無立足之地。
「妳說妳喜歡的人是我,卻又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我?」他不懂她的做法,那不是自相矛盾?
「為了不讓你追上來,為了不讓你用身為我師父為理由對我的感情不理不睬,不讓自己不該的感情傷害到你,那對我這個明知不能愛,卻又愛上不該愛的人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喬瑩伸手想踫他,孟歲州閃過,在還沒弄清她所有想法前,他不會讓壞事。
「你覺得我噁心?」喬瑩痛苦不已,聲音沙啞的間。
「喬瑩,也許是妳搞錯了自己的感情。」
「也許。」
喬瑩沒否認,他已經被她的情意嚇到,再跟他爭執,只不過會讓他更加堅定否定她的感情的立場,當她是無理取鬧的女人。
「妳對我的感情只不過是一種對長輩的愛慕,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你怎麼說怎麼對。」喬瑩敷衍的應付他。
孟歲州再也說不下去,他想要強調的是她弄錯自己的感情,但听在他耳里卻顯得欲蓋彌彰。
他的話有多虛浮,連他自己都听得出來。
「你真是殘忍,想拒絕我的感情也請用好一點的理由。不要說我不懂,這麼多年了,再弄不懂自己的心,我比你這個粗心的人更該死。」
她在心上人面前激動的傾訴她多年來的心情,他卻拿身分來阻止她滿溢而出的情意,真傷她的心。
喬瑩苦笑,轉頭決然的望著他,「不要再跟著我了,如果你不能回應我的心意,再跟著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真的不能再把你當師父看,我想用一個普通姑娘家的心愛你。」
「我不信妳喜歡的是我。」沒听到她肯定的說出口,孟歲州無法坦然接受她的心意,「過去這兩年,妳在我面前的行為從來沒有逾越身分,我們之間一向是親密但不容他思。」就是這樣,他才一直猜不到她陰晴不定的原因是因為他。
「可見我多會隱藏。」喬瑩對著一桌加入絕戀果的菜肴冷笑。「孟歲州,我已經沒有任何保留,如果你不拒絕我,以後為了得到你,我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妳在威脅我?」
「我只是在告訴你,你負擔不起的感情,不要隨便招惹。你做不到放我走也要做,否則你就是在逼我做出更卑鄙的事情。我不再是你的徒弟,在我心中我們師徒的緣分早已名存實亡。」
「喬瑩,妳對我的感情真的不是妳的自以為是?」
孟歲州無法真心相信他是改變喬瑩的人,更不敢輕易相信她的感情,他需要她更多的保證,保證她的認真是不容任何人質疑。
「你要測驗我的感情的真假?你要承擔試了之後的結果,你能嗎?」喬瑩逼問他,試了之後,他不能再用任何理由拒絕她,他真的想清楚了?
「我要妳告訴我妳的感情不容他人質疑破壞,妳不會再用為了我好的理由或別人的指責而離開我,我可不要愛我的人三心二意。」
孟歲州介意的還是只有她的感情真假這件事。
他的追問更令他身為師父的立場薄弱到一戳就破。
他真的好奇怪,奇怪到她會以為她的感情有了著落。
喬瑩心情激蕩,眼角掛著淚,呵笑出聲,「你親自試試不就會得到你要的答案了。」
她往他挪近,手輕輕的劃過他的臉頰,他一再追問,讓她不得不正視他問這事實背後的原因不是那麼單純。
呵,她還是抱著希望啊。
「你在一個喜歡你的女人面前這樣說,真的好曖昧喔,我可以誤會你話里的含意嗎?」
孟歲州瞪著她,「不要敷衍我,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喬瑩如他所願的端正面容,與他凝視,深情款款的傾訴她的內心話,「我當然願意听你的話,只要你要求。」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听我的話了?」
喬瑩嗤笑,「那是你從來沒有了解過我。」
孟歲州橫了她一眼。不要老提舊事,戳破他大男人的威信。
「妳什麼時候才能不再怨恨我的遲鈍?」
喬瑩搖頭。她早就不怪他了。
「你別說得這麼委屈嘛,我又不能強迫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感情,你要是不顥意,干嘛不拍拍走人,反正你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妳真的認為妳喜歡我?不是妳認為我的不負責任造成妳長久的負擔,變成一種想捉弄我的惡念?」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一點都不像你!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虧你能如此不解風情。」
孟歲州冷哼一聲。他也不知道面對她的感情他競如此沒把握,非要她再三掏心挖肺不可,只是他放下的情絕對不比她少,他不能接受在他確定她是他的另一半後,換她說不是真的愛他而已。
況且她隱瞞他太久,她的三言兩語不能令他滿意,他要徹頭徹尾弄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快說!」
既然已經公開自己的心意,她也不再隱瞞,但她還是不滿他的再三逼問,悻悻然回答︰「你的問題我也曾經懷疑過,我並不是把自己封閉在綠山岩盲目的迷戀你,我也曾試著喜歡別人,試著將眼光投注在其他人身上,但當一個人感受到花了多年的時間等著一個男人回來的瞬間激動,我再也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感情。」喬瑩澹然說道,想想她真的很認命。
她的直言無諱不由得使孟歲州僵直著身軀,直接沖擊他從不曾想去了解的部分,他一直都沒發現她的存在對他是那麼重要,是她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在江湖上游走,是對她的信賴讓他毫不在乎的來來去去,卻忘了她的需要,忽略她的改變,他真的很可惡。
喬瑩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頸窩,「你可以罵我,可以鄙視我,讓我對這份感情徹底絕望,你也可以走,現在就走。」
她只剩下這個方法可以逼走他。
幾乎等到天荒地老,也等不到他的反應,孟歲州的聲音才低啞的傳來!
「我不走。」他走,往後會更痛苦。
「你可知道你留下來要承受什麼?」喬瑩驚訝的問。
「我知道我不能走。」
「因為我是你的徒弟,你放不下我?」喬瑩含淚苦笑。
「不是。」
喬瑩驚得無以復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在承認你對我有別于師徒的感隋?你是嗎?」
孟歲州嘆氣,「喬瑩,我到底該拿妳怎麼辦?!」就這麼對她坦白,不會後悔嗎?
以為他在怪她拖他下水,喬瑩難堪的低首,「是你要問的。是你要知道我的秘密的,我本來不想說,就這樣過一輩子。是你的不放棄,逼我終于坦承自己的心意。」
孟歲州凝視她逐漸酡紅的嬌顏,他感受得到她把自己逼到無路可走,就是為了保護他們的苦心,而他卻傻傻的往里頭跳,他怎麼能夠怪她?怎麼能在她對他直言相告後無動于衷?
禁不起他無言的責備,喬瑩紅了眼眶,一滴清淚緩緩流下,「對不起,是我不該,是我不好。」
孟歲州心悸的伸手接住那晶瑩剔透的珍珠淚。
「不要哭,不要哭。」
他就沒辦法看她哭泣,她的軟弱觸動他的心房,他敗在她的眼淚下,也只因他無法對自己說謊。
「喬瑩,不要哭,我不走,也不會走,因為我不想再騙自己,也騙不了自己了。」
他不再否認對她動了真情,早在他望進她那雙控訴的女人眼中,他就已經不再是她的師父。
喬瑩微張小嘴,確定沒有听錯他的回答,不敢置信的喜泣,飛撲到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