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奉明凰打斷他唆的形容。
楚弦月抓住她的手臂,浮出一絲希望,「她在哪里?妳什麼時候見過她?」
「弦月哥哥?」
「快說,明凰!她人在哪里?」他狂聲怒問,沒耐心等她慢慢來。
奉明凰惶恐的回答︰「她在我家。」
「奉家?」
奉明凰點點頭。
楚弦月一經確定,放開奉明凰,直奔向奉家。
奉明凰愣然看著楚弦月的身影變小,他第一次願意見她,問的全是別人的事,她到底還是不是楚弦月的妹妹?
他還真的一點都不把她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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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家下人一見楚弦月到來,馬上替他開門。
「發生什麼事?」奉齊天得到下人的傳話,趕忙出來,「楚弦月,你真的來見娘了?」
一見到奉齊天,楚弦月沖上前質問︰「奉齊天,人在哪里?」
奉齊天不懂楚弦月在問什麼,呆滯的說︰「什麼?」他沒想到自己求了千遍也沒用,如今楚弦月竟然會冒失的跑進來。
「人到底在哪里?」楚弦月不客氣的逼問他。
面對楚弦月無禮的行為,奉齊天沉下臉,「楚弦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奉齊天,把人交出來。」
楚弦月沒來得及深思整件事,直接反應是奉齊天為了逼他回奉家綁架了茵櫻,打算拿她威脅他。
「奉齊天,我已經來了,把人交出來。」
「你說得不清不楚,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誰!」
「別跟我裝蒜,讓開!」沒心思與奉齊天解釋,楚弦月打算硬闖。
「楚弦月,別以為你是我兄弟就可以在奉家為所欲為!」好歹他是奉家的當家,楚弦月在他家里,多少要尊重一下他的身分。
楚弦月冷笑,他一再退讓,他們卻說他可以為所欲為,好一個為所欲為,那麼他何必客氣,比年紀,比輩分,他最大,不是嗎?誰都不能管他!
他越過奉齊天往內院走去。
「楚弦月,你做什麼?!」
「茵櫻!妳在哪里?」楚弦月狂吼。她存心要他心急,要他心慌嗎?
他忍受不了這樣的折騰,從來沒有過的情緒淹沒他的冷靜,陌生的著急洶涌而至,操縱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只想快點找到他心之所系的可人兒,安撫他心頭的不安,再也顧不了莽撞的後果。
「啊。」茵櫻驚喊一聲,轉身狂奔。
「茵櫻?」楚弦月朝她飛縱而去。
「弦月。」
一道充滿感性且柔美的女聲阻止他的妄動,一雙含淚的雙眸有著驚愕,卻有更多的驚喜。
楚弦月僵直的回望來處,原先因見到茵櫻而起的喜悅霎時消失無蹤,他動也不動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逐步靠近他,他忘了擅闖奉家會導致的結果,這下子他不得不面對他多年的苦心化為泡影的事實。
茵櫻,我該拿妳怎麼辦?
楚弦月在心中低問,為了她,他犯下不該犯的大忌,楚奉兩家的戰爭將為他而一觸即發。
「娘。」
李嬌奴喜出望外,「弦月,你喊我什麼?」
「娘。」她是他娘,他從沒否認過。
她惶惑的問︰「你不恨我?」
楚弦月搖頭,小時候不懂事的確恨過拋下他的母親,恨過阻止他見母親的楚朔望,但朔望兩個兒子的嫉妒和奉齊天百般的要求卻讓他看清楚,他不是沒人要,而是兩邊都要,才落得這般狼狽的下場。
李嬌奴摀著胸口,對兒子的淡然,她該心喜若狂,還是該傷心親生兒子對自己的感情竟是如此淡薄?
「楚朔望沒對你說我的壞話?」
楚弦月搖頭,小時候,楚朔望在他要娘時,只是抿著嘴,僵著臉,用萬般復雜難測的眼神看著遠方,多次後他就不問了。
「想不到他會這樣做。當年可是他逼著我回娘家。」
「都過去了。」
楚弦月希望他們的爭吵能就此打住,不過如同往常,他對親人的冀望往往都是落得失望的下場。
「沒有過去,他讓我失去你!」
「娘。」他們還要吵多久?再吵下去,為難的是他,不安的是他,他們全在乎他,卻不肯為了他和平相處。
有時候他真是不曉得,他到底算什麼?只是他們爭吵的理由,只是他們贏過對方的箭靶,他何其有幸為他們所疼愛,又何其不幸為他們所在意。
「就為了他不見我?」
楚弦月默然不語,他們之間難解的恩怨扯上他就更復雜,是不是為了楚朔望不見娘早已下重要,重要的是娘已經這樣認定。
「我是你的親生母親,難道會比不上楚朔望?」
「那又如何?妳從來沒養過他。」楚朔望的聲音突然冒出。
他一听說弦月跑到奉家來要人,二話不說也跟著過來,連楚君隱也一同前來保護父親,怕發生什麼意外。
李嬌奴恨怒難休的指著楚朔望,「楚朔望,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會拋下剛出生的孩子回娘家嗎?」
「妳的心誰人不知,為了李家一世安穩,妳不惜犧牲自己嫁給一個大妳四十幾歲的老人家,要不是爺爺早死,妳還會在楚家興風作浪到氣死爺爺為止。」楚朔望嘲弄她。
「你不要含血噴人!」李嬌奴咬牙切齒的怒吼。
楚弦月冷眼旁觀,知道自己暫時插不上手,不想理會他娘與楚朔望正為多年前的往事重掀瘡疤,口出惡言,他心中記掛的只有一個俏人兒。
確定茵櫻無事,他才有心力去解決親人的爭執。
誰還能說他不是因為喜歡茵櫻而想要她,她攪得他六神無主,逼他做出以前絕不可能做出的事。
瞄見在柱後探頭探腦的茵櫻,他走過去,茵櫻對他笑得太過燦爛,隱約透著退縮。
楚弦月深吸口氣,平復心中所有的激動、不安、焦躁,太過陌生的感情令他的心起戰栗,誰知道他這趟回家,會遇到一個能影響他心情的可人兒,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栽在她手上,再也回不了頭。
「妳跑到奉家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楚弦月壓抑的聲音充滿濃濃的思念,小心翼翼的接近茵櫻,怕她不說一句話突然轉身離去,對他不理不睬。
茵櫻低著頭,小聲回答︰「我不想要再留在楚家,所以就到奉家來了。」
「妳在生我的氣?」
「沒有。」她低聲反駁。
「妳當然有!」楚弦月肯定的說,「妳的眼楮竟然不敢看我,竟然在避著我,妳可不是沒事會心虛的人。」
茵櫻扭捏畏怯,她不是在生他的氣,她是在躲他,原以為他永遠不會踏進奉家一步,想不到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這下子該怎麼解釋才好?
「沒有的事啊,我干嘛承認。」
「茵櫻,妳不說清楚,我不可能知道妳在想什麼,更無法理解妳在介意什麼,還是朔望給妳委屈受了?」她不說明她的心事,他根本無從得知事變的原因,而她的不說明更加深他的無解。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我已經沒有必要待在楚家了嘛。我決定在奉家完成我師父的遺命。」
「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嘛。」
茵櫻想打迷糊仗,可是她錯估楚弦月對她的心意。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妳的話不清不楚,我一個字都不懂。」
她的意思是,她要收回對他的喜歡?這項認知沖擊他的內心,冷意從腳底竄上來,白了他的臉。
「就是那樣嘛。」茵櫻繼續含糊下去。
「到底是哪樣?!」楚弦月執意要問清楚,要她給個理由。
茵櫻哀怨的看著他,「我覺得我不應該喜歡你。」因為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她暗暗的說,忍著心傷,面對這項令她難過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