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朔望一振精神,不理兩個兒子的關心,推開他們,激動的沖上前對著楚弦月問︰「弦月,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傷到你?」
「我沒事。」
楚弦月好奇的回望暗器來處,沒想到自家人里頭會有人想暗殺他。
楚朔望生氣的大吼︰「茵櫻,妳在搞什麼?!」
茵櫻站出來,抱歉的看著楚弦月,同時回答︰「老爺,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沒注意到她會出那麼大的力氣去傷了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弦月身上流出一滴血,我要剝了妳的皮。」楚朔望雷聲大作。
茵櫻不滿的噘嘴。這個死老頭是沒听到她的話嗎?她又不是故意的,度量太小了吧?但想到自己現在在人家的屋檐下,又不得不忍住這口氣,但滿腔不滿讓她不由得大聲回話,「老爺,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管妳是不是故意的,重要的是弦月不能有絲毫差錯。」楚朔望回吼。
楚弦月有趣的盯著他們。什麼時候楚家的下人可以這樣沒大沒小的跟楚朔望說話?還是他脾氣大、威望高的佷子變了性,懂得容忍別人對他不守規矩?
「對不起,老爺,我馬上縫補小太爺破掉的衣服。」
說著,茵櫻從腰間掏出針線,快步走向楚弦月。
楚弦月飛快後退。這女孩太過莽撞,豈可犯了武者大忌,隨便讓人踫他。
但他匆忙間踫到馬身,身子失去平衡。
楚朔望著急的伸出手想幫他一把。
連茵櫻都急得靠近他。可不要再來一次,小太爺再是出事,她真的會被楚朔望剝皮。
原本游刃有余的楚弦月再度面臨危機,一方面要穩住自己,一方面要躲避茵櫻和楚朔望,他極為狼狽的藉由馬匹翻轉半圈,勉強不讓自己出糗。
「茵櫻!」楚朔望回頭狂吼。
茵櫻皺臉瞇眼,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但可以知道的是她又闖禍了,與其又被楚朔望指著鼻子罵,倒不如她先開口低頭。
「對不起,老爺,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這句話妳已經說了上千遍了,妳還是照樣犯。」
茵櫻嘟囔︰「我已經道過歉了。」
「我不要道歉,我要妳改。」
「是,老爺,我馬上改,改到你滿意為止。」
茵櫻又要靠近楚弦月。
楚朔望擋在她面前,厲聲命令︰「不準妳再靠近弦月半步。」
「老爺,不靠近小太爺,我要怎麼改?」這種事很難做得到,好嗎?
「夠了,妳給我避遠點!」
「知道了。」茵櫻吐吐舌頭。沒她的事就好,到時候有事發生可別又怪到她頭上來,下一次她可沒這麼好說話。
對茵櫻不滿的小動作,楚弦月驚異的勾起嘴角,楚家的氣氛不同于往常,有股盎然新意的愉悅。
茵櫻不小心瞄到楚弦月如曇花一現般的笑容,驚詫的望著楚弦月失神,周遭的景色和人物全在她眼中消失,連楚朔望的怒吼都不能使她回神,她的眼里只剩下楚弦月一個人,和他如夢般幽幻的雙眸。
「茵櫻?」楚朔望察覺不對,用力搖晃她。
茵櫻嘴里的口水不小心滴了下來,其他人竊笑不止,差點喘不過氣。
「茵櫻!」楚朔望受不了她的蠢呆遲鈍,「妳竟然……」
眼看情況將要一發不可收拾,楚弦月好心的替茵櫻解圍,「朔望,趕了幾天的路,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
楚朔望不再理會茵櫻,改對楚弦月噓寒問暖。
楚弦月有趣的再看她一眼。這小泵娘似乎不單純,連楚家老爺都拿她沒辦法,他突然有興趣想知道她是誰,只是在看到楚朔望後,他的神情轉為冷淡。
茵櫻眨眨眼,微笑的看著楚弦月。這男人真的如別人說的為人很好嘛,不介懷的替她解圍,只是他看楚朔望的眼神復雜而難懂,她不了解他們之間有何恩怨。
她轉頭看看四周,問道︰「小太爺好像不喜歡老爺,也不喜歡這麼多人來接他耶,為什麼?」
總管不客氣的往她的後腦勺重重一拍,「小心妳的皮,這句話絕不能讓老爺听到,懂不懂?」不夠精明,怎麼死的都很冤。
其他人更是沒有顧慮的往她的身上打去,「要不是小太爺心腸好、好說話,我們就能看到妳被老爺五馬分尸的好戲。」
茵櫻不高興的躲著每個人的手,「別打了,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家,你們這樣打會痛耶。」她的細皮女敕肉全紅了,要不是不能動武,早讓他們好看。
大家靜默好一會兒,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不約而同爆笑出聲,一起大聲否定茵櫻的話,「妳一點都不像個姑娘家。」敢在小太爺面前流口水,這個姑娘也太不知羞了。
茵櫻氣呼呼的跺腳。為什麼不像?她真的是個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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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櫻……茵櫻……死丫頭,又跑哪去了?到底有沒有听到我在叫妳?有听到就趕快出現!」
彼不得莊內有人在找她,茵櫻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棵大樹前,左看右看,確定沒有人,她三兩下爬上去,輕松的摘到樹葉。
達成大廚交代的任務,泛起快樂的微笑,她沒有注意到這個庭院的主人正用充滿興味的眼神盯著她。
楚弦月的身影透著一股悠然閑適,淺白的衣裳與同顏色的束帶在冬末時節幾乎要與冷得冒煙的空氣融為一體。
听到不遠處傳來的呼喚聲,他不禁微微一笑。
從柔軟的拜托聲到狂怒的斥責聲,全因茵櫻而起,她的存在劃破楚家在寂靜的冬季里永恆的停滯,帶來一絲絲春陽的暖意。
罷見到茵櫻,他已有特別的印象,而這一個月她活潑到每次都挨罵的舉止更是讓他將她這個人牢牢的記在腦海里。
「茵櫻。」楚弦月出聲喚她。
茵櫻嚇一跳,手中的葉子掉了幾片,內心不斷嘟囔,她平常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到,就是天大的事,她都能處變不驚,為什麼這個男人就有這本事嚇到她?
楚弦月頎長的身影帶給茵櫻不少壓迫感,她想後退,卻發現他這個尊貴的小太爺竟蹲幫她撿拾葉子。
「摘葉子要做什麼用?」楚弦月好奇的問。
「今天晚餐大廚要用到這些葉子。」
茵櫻輕拭葉子上的塵土,對他笑得燦爛。
楚弦月年紀雖輕,在輩分上卻是楚朔望的叔父,也是楚家莊四個主子中最親切、最高深莫測的一個。
怎麼說呢?會認為他親切就是因為他常不顧身分幫她的忙,而高深莫測則是因為他常常在她背後神出鬼沒的嚇到她。
他這個人雖然親切,卻不好親近;雖然高深莫測,卻也不會深沉到令人害怕……
也就是說,到現在她還是搞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啦。
「茵櫻,妳到底好了沒有?搞什麼?摘幾片葉子要那麼久!」遠方傳來怒吼聲。
茵櫻哀怨的向楚弦月點個頭,輕巧轉身,往廚房飛快奔去。
大少爺的侍從在經過茵櫻身側時,趕忙問道︰「茵櫻,大少爺的披風妳洗好了沒?大少爺明天要出門。」
「好了,好了,就晾在架子上,你自己拿。」茵櫻匆忙回答。
「茵櫻,二少爺發冠上的寶石妳瓖好沒?」秦嬤嬤听到聲音,從房內探出頭,抓著茵櫻的手臂問。
「我交給二少爺的侍女了。」茵櫻掙月兌秦嬤嬤的手。
「茵櫻!」一個更大的吼聲從廚房內傳出。
「來了。」
茵櫻沖到大廚面前,將葉子遞上去,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又听到從廚房門口經過的膳食管事大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