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我在公司里究竟是不是內奸的謠言吧?那不重要,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倒是你,羅新,你也是從韓氏企業來的人,以後可能要辛苦你了……」提到這她有些抱歉,因為她也是過來人。
「我不在乎。」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只是你在凌威企業已經有好幾個特助了,我要做什麼?」
「升個小闢,做凌威文教基金會的執行長如何?」她語出驚人。
羅新詫異了。「凌威文教基金會?那不是凌煜煒的嗎?听說經營狀況不差,為什麼會……」
「基金會的財務有些問題,我慢慢再告訴你。而且……」話在韓沁的舌尖猶疑了下,最後她仍是老實道︰「反正我做什麼都動輒得咎,我不想再管凌煜煒的事,可是我又不信任董事長的人,所以只好麻煩你了。」
「你和凌煜煒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嗎?」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或許有些唐突,羅新又補了一句,「突然,你可以不回答,我無意控究你的隱私。」
韓沁勉強扯扯扯嘴角,她確實也需要一個人訴苦一番,否則遲早會被接踵而來的打擊壓力給逼瘋。羅新,算是少數她稱得上朋友的人了。
「無妨。我和凌煜煒自婚後就是‘相敬如冰’沒什麼交集,起因就是我和韓語交換了婚姻對象……」她把事情的源由與經過簡略的敘述一遍,而後苦笑。「這也就是我想請你進基金會的原因。我和他之間,只要提到錢就針鋒相對,何況這牽扯到他父親,也就是我的公公,我不能無私的處理。凌煜煒現在完全不信任我,他的敵意與尖銳,也讓我漸漸的想放棄這段感情……」
瞧見她眼中流露出過去從未出現過的沮喪,羅新不由得同情起她,以一個朋友的立場上前輕拍她的肩安慰她。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話聲未上,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一把推開,凌煜煒怒氣沖天地進門,一抬頭看到韓沁與一個陌生男子舉止親密的樣子,原本就心生火起的他,更是火上加油,怒火幾乎要燒毀他的腦袋。
「煜煒?」瞧他來意不善的表情,眼楮都像要噴火了,韓沁有些防備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在這里私會男人!你究竟把公司當成什麼了?」頓失理智的凌煜煒只差沒翻桌了。
「凌煜煒,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跟羅新只是工作伙伴。」柳眉深深皺起,他這樣污蔑她和羅新的關系,不僅是對她最大的侮辱,更是讓羅新卷入無妄之災。
尤其這是關于她道德人格的指揮,他平時可以對她冷淡,可以不信任她,但她自認在情感方面是潔白無瑕的,他如此否定她的一切,無疑把她對他僅存的一點愛情都謀殺了。
她的自尊,她的清白,都不容許他有一絲一毫的詆毀與抹黑!「而且羅新從以前就擔任我的特助,他剛才只是表現出對朋友的關心罷了……」
「不用多說了!普通朋友有必要那麼親密嗎?」枉費他真的一度考慮和她好好談談,但她疑似紅杏出牆的行徑已經不值得他浪費心思了!「我不想跟你說那麼多廢話。我只問你,為什麼不準基金會的人撥款給我?」
「我說過,基金會因為未指定項目的資金暫時凍結……」原來他又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可見他真的去過基金會查證了,她究竟要解釋幾次他才會懂?
「你憑什麼這麼做?那些錢不是你的,你甚至沒有在籌措資金上出過力,你沒資格這麼做!」他不明白那些商場上的事,他只知道當初自己費了多大心力才說服父親創立這個基金會,為了措籌資金,他甚至做過苦工,還沿街叫賣所有贊助的畫作及小朋友的手工藝品。
基金會不僅是他幫助偏遠地區兒童的資金來源,也是他一手努力創建的,韓沁憑什麼不問過他就改變管理的方式?
「今天董事長願意讓我管理基金會,我就有資格!」她就是知道基金會對他的意義及重要性,所以才要插手,否則她在凌威企業的工作都忙死了,誰還管他那麼多。「很好,你不要我管,那我就不管,今天起,基金會的執行長,我委任這位羅新先生擔任,這樣你滿意了嗎?」
「你太過分了!你做這些事,有經過我的同意嗎?」雖然他不掛職餃,但基金會重大的人事變動原則上都還會通知他,為什麼這次管理權交給她,父親卻什麼都沒說?「尤其你不安插你的情夫進基金會,分明是意圖不軌——」
啪!一巴掌賞向凌煜煒的臉,把他沒說完的不堪言語打斷。
「凌煜煒,你無恥!」韓沁氣得全身發抖。不管對他有再多的情感,到了這個地步也灰飛煙滅了。就算她曾經欺騙過他,曾經做錯事,但這些日子他對她的不友善,早就慢慢地將她對他的愛磨蝕腐化,最後終于化為烏有。
她在心里發誓再也不管他、再也不要愛他了。這個男人不值得,不值得!
凌煜煒難以置信捂著發燙的臉。沒想到她不僅毫無悔意,居然還動粗?「你說我無恥?至少我沒有把女人帶進公司里……」
「你閉嘴!閉嘴!」韓沁咆哮著,什麼理智都沒了,只剩對他的憤怒。
「兩位可以稍等一下嗎?」瞧情況失了控,羅新忽然出聲,不明白自己莫名其妙卷入了他們夫妻的爭吵。「既然身為你們吵架內容的主角,可以先听我說幾句話嗎?」
他的穩重影響了這對激動的夫妻,令他們漸漸停了下來,不再互相攻擊,只是憤怒指揮的目光仍死盯著對方不放,像是誰先移開誰就輸了似的。
羅新清清嗓子,先轉向凌煜煒。「凌先生,對你,我只有兩件事要說。第一,我與韓副總完全只是公事上的伙伴,從來沒有私人情感,這一點所有韓氏企業的人都知道,你可以去查證,所以你不用把我當成假想敵。第二點,基金會財務出了狀況,我只是受托來整頓,絕沒有任何不軌之心。」
「你們沆瀣一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凌煜煒壓根不信他。
「很簡單,我可以給你一份財務報告,保證你一眼及能看出問題。至于為什麼會有這個問題,可能要請你去問令尊——」
「羅新!」韓沁突然打斷他,「你不要說……」
「副總,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隱瞞嗎?」羅新不以為然地反問她,「這樣只是苦了你自己,沒有人會感激你。他們凌家的事情,讓他們父子自己去解決,不是很好嗎?」
這話很直接,卻也很殘酷,等于說明了韓沁費的工夫全都是自找苦吃,因為沒有人會高興她所做的這一切。既然落得每個人都難過,她何苦來哉?讓凌煜煒自己去找答案,至少她不必再背黑鍋。
于是,韓沁不再打岔了,她甚至別過頭,不願再看凌煜煒一眼。
「你是什麼意思?」發現她的舉動,他濃眉也隨之皺起。「還有,你又瞞了我什麼?」
羅新很爽快地替她解釋,「之後等調查報告出來,一切都會明朗,到時候請你自已去請教你父親其中的問題。屆時,我希望你不要後悔這些日子對韓副總的所作所為。」
面對他如此肯定又自信的言語,凌煜煒慢慢地冷靜下來,不禁有些懷疑起自己從婚後以來對她的冷淡與惡意,是否真的做錯了。
「韓沁,難道我誤會了什麼……」他微放軟語氣,想問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