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蘭朔開了口,「蘿蘿,換個方式愛我,不要要求我我不想做,或是做不到的事,也許你會發現真正的我。」
岳蘿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忘了從前那個救你的決蘭朔,那不是我原本的個性,不是我想要的樣子,不是真正的我。」他只是照著師父的要求去做,以為那樣父母就會早點回來。
岳蘿苦笑,「我愛從前那個決蘭朔,那個在船上救我的小男孩,在我被其他人欺負時會為我擦眼淚的大師兄,我愛那個你。」
「那不是我,只是你想要愛的人。」決蘭朔的心隱隱作痛。
「不是這樣的,那是你,你不承認的你。」岳蘿搖頭,她注意了他十幾年,他雖不是急功好義的人,但絕沒有喪失天良。
「我不是你要的英雄,那是你誤會我了。」那時候他只是答應師父要做十件善事,而她只不過是其中一件。
「就說你不承認。」
「是你誤會了。」
「這是你不愛我的原因?」
決蘭朔無語,他不動心嗎?不愛她嗎?這瞬間他很難給她答案。
「給個理由吧,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岳蘿要求道。
「無法相信。」
「我當了孤島的島主就不能出來了啦,你在煩惱什麼?」
「你想當島主是為了逃避我嗎?」
岳蘿回望他,滿臉訝異,「有一點啦,可是當島主是一種很好的發泄,況且我也沒事做。」
「你不是個當島主的料。」當上島主,她一樣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只不過這次是換全島的人一塊來。
「大師兄,你一定得挑我的毛病嗎?」她很努力啊,他一定得泄她的氣嗎?
決蘭朔對她招手,「蘿蘿,過來。」
岳蘿警戒,「什麼事?」他想做什麼?
「岳蘿,你太小懂得利用機會了。」
「不要,我不過去。」岳蘿堅定立場,她才不要上他的當,又被他嘲弄,「大師兄,這次暗殺幕後主使人是誰?」她很好奇這件書是誰主謀,照汪休介的個性是不可能的,一定另有他人在背後操控。
「你問這個做什麼?」
「解決事情。」
決蘭朔遲疑了一會兒,出乎岳蘿意料的老實告訴她,「是鐵佛山。」也許他們之間的新關系可以從誠實開始。
「你是故意把汪休介留在身邊?」他真是大膽到連自己的命都不顧。
決蘭朔抿嘴而笑,「我喜歡。」
「可是我不喜歡!」她一定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她絕不能犧牲得毫無價值。
決蘭朔沒有阻止她,他想看看她會怎樣做,說不定這一次他也能夠看清楚自己的心情。
就讓他的父母為他做點事吧!
第八章
夜,深沉難測。
黑幕籠罩整個大地,岳蘿在屋檐上如履平地,腳步飛躍的趕往她的目的地。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了結過去—切,她的心情、她的恨全都要有個結束,不然她會一直沉淪在愛他的執迷中不肯醒來。
她已經打消原本來找他的想法,她本來以為給了他生日禮物,他就會跟她在一起,跟她回孤島,但事情卻不如她想像中的美好。
難怪他會說她盲目,說她不懂,原來她搞錯情況。他除了來報復他父母,更是因為他喜歡中原的生活,他不愛她,也不會為她留在孤島。
她再也不會一相情願了,做了這事,確定他真正的心意,她便走人。
她來到郊外一處不起眼的破廟,在暗處靜候著。
不久,破廟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那是岳蘿在等的人,也是她使計邀來的人。
卜心桐來到山神廟,她四處張望,心懷疑慮,不解是誰用過去的秘密約她來這,卻又不露面?
鐵問豪的來到解答了她的疑問。
「是你。」她沉下臉,對這個冤家,她能避則避。他們的身分、地位不容他們有太多的牽扯。
鐵問豪一見到卜心桐馬上變臉,但他還是強自鎮定地面對她,「你有事找我?不要是談過去。」她邀他做什麼?過去早已經過去,不用再多說。
他們一見面便陷入過往的恩怨中,沒有發現邀他們來這兒的人不是彼此。
卜心桐被他毫不在乎的態度氣到,對他的問題不疑有他的駁道︰「當然有事,你欠我的,我還沒有要回來呢!」他的無動于衷令她心酸難當,畢竟她還替他生下一個兒子,他卻狠心棄之不顧,如今還有臉問她有沒有事。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原諒?你不配我原諒你。」卜心桐激動難忍,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她的痴、她的傻只換來情郎他娶的難堪。
「那麼久了,我們都各自嫁娶,以後更要在各種場合見面,再這樣怨恨下去,也只是徒增尷尬。」他語重心長的勸道。以為卜心桐約他來此,只是為了談過去的事,存心要他不好過。
卜心桐撇嘴,「你要我把過去恩怨一筆勾銷?那麼我們那個孩子該怎麼辦?」他們全沒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落得孩子來討債的下場。
「他……」鐵問豪為難,想到他對決蘭朔的虧欠,又想到決蘭朔在擂台上對他另一個兒子的奚落,他不知該如何選擇?
卜心桐嘆氣,「那孩子不可能原諒我們的。」
鐵問豪終于下定決心,聲音轉為低沉,「我們現在的名聲、地位容不得他來破壞。」他沒辦法失去好個容易得到的一切。
「決蘭朔要破壞是輕而易舉的事,他的存在就是不容我們辯駁的證據。」他們誰都逃不開血脈的束縛。
「那麼就讓他不存在。」
卜心桐一驚,「你想做什麼?」
「我兒子已經派了殺手去殺他。」
卜心桐抽氣,「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月兌口責備鐵問豪的狠心無情。
但之後,她鎮定下來,如果殺手真的成功,那是多大的消息,她不可能沒听說。「你兒子的行動失敗了,對吧?」決蘭朔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讓那些不入流的殺手得逞?
鐵問豪不語,但已經默認。
「他要是知道是誰做的,那人得小心自己的命了。」她輕笑出聲,樂見鐵問豪不得好過。
「那麼你呢?你不也一樣恨不得他不存在。」
卜心桐不停咬唇,臉色變化異常,她沒這樣想過,但她不能承認他,的確有她的顧慮,一個女人要承受比男人更多的道德批判,所以她無法認他。
「你唯一的女兒可與他走得非常近,難道你不怕他會轉而傷害她,將氣出在她身上嗎?」
「你不也一樣?」他跟她半斤八兩,誰也好不到哪里去。
「沒錯,所以我們可以聯手鏟除他。」
「不。」她畢竟是決蘭朔的生母,雖沒養過他,但還有一份情在,她怎麼可以如此狠毒?她做不到。
「心桐,他不再是我們的孩子,早在我們遺棄他,他就恨我們了,現在的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看他打壓我們的手法,就可窺知一二。他逼得我們四處借貸,在江湖失了面子,又空了底子,接下來又刻意接近我們的女兒,教我們心驚膽戰,讓我們連睡覺都不得安穩,你還對他抱著感情的話就太愚蠢了。」
「但是——」
「而且他近期內還打算舉行武林排名,一舉壓下我們在江湖上苦心經營的名望。」一旦讓決蘭朔舉辦成功,那「戰兵山莊」和她「巧劍女」的名號都會一落千丈,他們前半輩子汲汲營營的辛勞都會成為泡沫。
「真的嗎?他真的不顧我們是他的父母,真要趕盡殺絕?」他們的年紀已大,小輩又不堪委以重任,如果真舉行這種比武,那麼他們將失去現在擁有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