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城主,還是我是城主?」古劍星冷肅的瞪著獄卒。
「是。」從未見過城主發那麼大的脾氣,他還以為城主是個無用的書生。
迸劍星輕輕的放下她,他心疼她的傷,心痛她不知道他會心痛,心痛她怎麼能讓自己受傷,她可知道她這樣他會發狂,他會發瘋。
他會變成一頭嗜血的野獸!
「城主,副城主那里要怎麼辦?」陸勇開口提醒他。
「你別擔心,我會有辦法解決。」他一定要帶她離開這里,不能把她留下。
「夢夢,醒醒。」他輕聲喚著她。
幻夢緩緩睜開眼楮,看見古劍星在她眼前晃成好幾個人影,她蠕動唇瓣說了一句話。
「夢夢,你說什麼?」
她忍著痛,試著把話說清楚,「把我……弄出這個……鬼地方……」她的背好像有火在燒,痛死了,不休養個把月,絕對好不了。
「好,我馬上帶你離開這里,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我保證。」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幻夢放心的在他懷中昏過去,她相信他會保護她,如同她相信他絕對會來救她—樣。古劍星動作輕柔的抱起她,她背上的血沾上他的衣服,他要把這件衣服留下來,隨時提醒自己,他不能再讓夢夢的亂來傷了自己,也讓他心痛如絞。
他無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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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優雅的房間,柔軟的床上趴著一名衣衫半褪的麗人。
迸劍星輕撫她的背,眼內有著隱藏的黑潮流竄,但最多的是憂心忡忡。
他在床旁看顧昏迷了兩天的幻夢,更下定了決心要留住他,人生太短暫,生命太脆弱,他沒有辦法什麼都不做,不管怎樣,他都要奮力一搏。
他不要再像小時候那樣,無助的看著父母死去,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看著夢夢離開他的生命。沒有她的漫長歲月會逼瘋他。
幻夢眼瞼一掀,看見她最不想見的人,她又閉上了眼楮。
她不想見到他,他可不可以離她遠一點?他哀怨的目光像蜘蛛網纏得她無路可逃,逼得她心煩氣躁,仿佛她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拜托,又沒有人叫他要愛她,是他自作自受好嗎?愛她愛得那麼難過,他可不可以不要愛了?這樣不是很輕松嗎?為什麼他非得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麼難過不可?
「夢夢,你醒了,不要睡了。待會陸勇會把藥端來,你得喝藥,傷口才會好得快。」古劍星伸手撫著她依舊無血色的臉頰,知道她在生氣,只是這次不曉得是什麼惹她不高興了。
她用沉默回應他的請求。
「夢夢?」他柔聲呼喚著她。
幻夢雙眼閉得死緊,在心中啐道︰這男人怎麼不懂放棄為何物?她現在正討厭他,他再出現她面前,只會更令她生氣。
「夢夢?」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她依舊沉默,她就是不想說話,他可不可以不要逼她?」夢夢!」古劍星揚高聲調。
幻夢繼續閉著眼楮,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只可惜耳朵不能塞,他的聲音干擾她要的安靜。
見她不肯屈服,他忍不住生氣,但對她發脾氣是件得不償失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受傷讓我有多心疼,為什麼要那麼莽撞?」古劍星痛心她不懂他的心,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愛她?她輕哼一聲,傷在她身上,他疼什麼?「夢夢,睜開眼楮看我。」古劍星不悅,她不能不看他。
幻夢嘴皮連動都沒動。
迸劍星突然上床,整個人側躺緊靠著她,在她耳邊咬牙低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他不信他這樣做,她還會沒反應。
「你做什麼?」幻夢終于睜開眼楮,用眼光殺他個片甲不留。
「是你不好。」逼得他不得不做小人。
她瞪了他一眼,「我受傷了。」他可不可以放她一馬?「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能說我就說,不能說你要我說什麼?」幻夢哼道。
「總能跟我說你到底為什麼再次潛進密書閣吧?我不是說要幫你了嗎?你的耐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少?」古劍星不要她再輕忽自己對他的重要性。
幻夢轉頭不著他,還不都是因為他老拿這種心痛的眼神看她,才會讓她不經過深思熟慮,做下這等蠢事,他還敢問她!
「夢夢,密書閣我比你熟,你根本無從找起。」古劍星實在是不敢相信她會如此莽撞,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
她不答腔,做都已經做了,再說只不過是放馬後炮,無濟于事。
「你在生我的氣?」他猜測的問。
「離開我的床。」幻夢冷聲命令道,但心中訝異他竟會知道她在生他的氣。
「我做錯什麼了?」
即使她是在生氣,她也不想讓他知道。「我沒說你錯。」
迸劍星凝視著她,然後輕嘆一聲,下了床,壓制她的行為適可而止,逼急她,她可是會翻臉不認人。
陸勇敲敲門,「城主,小姐的藥好了。」
「謝謝。下去吧。」古劍星接過藥碗,遣退陸勇,小心翼冀的端著藥碗到她面前。
「我一定得喝嗎?」話一出口,她對自己明知要做的事,卻像個小孩在鬧別扭,感到難為情。
「夢夢,你怕苦嗎?多年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怕喝藥。」他有些驚訝。
經過這段日子,他漸漸對她的了解更深,也對想留住她的計劃有了更大的把握。
她不是沒有弱點,不是沒有情緒,只是這樣的變化都被她隱藏在冷漠下,不容易被人窺知。
幻夢瞪了他一眼,「拿來。」她才不怕喝藥,只是不知怎麼搞的,越來越討厭欠他人情,就想跟他作對,這真不是個好現象,但面對他,她常常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的手要是移動會扯裂背後的傷口,還是我喂你喝吧。」他小心的扶起她,舀了一匙藥汁放到她唇邊。
幻夢沒再拒絕,張口喝了它。若是不喝,又要听他嘮叨,煩死人,況且為了能早點離開,她更不能使性子拒絕喝藥。
「你救了我,會不會替自己惹來麻煩?」
「放心,叔父那邊不會有問題。」他自有搪塞的借口,而且他扮白痴已經駕輕就熟,不會輕易讓叔父看出破綻來。
「你在盤算什麼?」幻夢不相信對古峰他沒有想要鏟除的準備,這男人已經不是她印象中的不濟事,她不再小看他了。
「能有什麼計劃?你忘了我的勢力還不夠大,不能馬上推翻他。」古劍星裝傻,不正面回應她的問題。
聞言,幻夢蹙了下眉。
「是不是因為我還動不了叔父,所以你生我的氣?」他猜測的問。
「別想套我的話。」
「夢夢,我並不是想要瞞你什麼,只是有些事我還在計劃當中,也不見得有把握可行,說了,只不過讓你多煩心罷了。」古劍星解釋道,輕輕拭掉她嘴角的藥汁,然後把碗放到桌上。
幻夢垂眸,這樣問他,她會不會管太多?「夢夢,你生我氣是不是怕我騙你,暗藏了你要找的書?」古劍星以取笑的態度藏住心中因她的冷漠而生的苦澀。
她忍不住瞪他,「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他非得猜得那麼準嗎?每次他猜中她的心情,都讓她想丟下任務,逃出他的視線外。
他淡淡一笑,「我沒騙你,書我有認真在找。」只是找到了沒說而已。「況且認識你不是一、兩年,要猜中你生氣的理由,不是多難的事。」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仔細的注意著。
幻夢頹然一嘆,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辨?這男人在不知不覺間對她做了太多事,害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