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瀟,朱盡,多防著你們的母親突然冒出來礙事。」他命令道。這女人是他最大的擔憂。
朱瀟和朱盡面面相覷,深覺有趣地點點頭。莊主的確不可小覷,如何讓娘別搗鬼的確是他們最頭大的問題。
「你听夠了吧?可以出來了。」蕭不盡突然望向書房門口道。
朱杏輕哼一聲,提著四層的食盒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她只不過才剛踏上這里,他凶什麼凶。
「娘,你怎麼可以偷听呢?」朱瀟對母親的行為難以認同。
「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跑到這里來。」蕭不盡冷聲說。
朱杏聳聳肩,雙手將食盒放在桌上,冷哼一聲。她才不會听他的,她愛來就來,愛走就走,誰也管不住她。
「兒子啊,有好吃的美食。戈浩和郭大夫也有呢1」她招呼著大伙,就是不搭理蕭下盡。
「娘,有什麼?」朱瀟第一個靠過去。
「有包子、雞湯,還有我親手做的糕點。」
「娘,你要喂豬啊,這麼多!朱盡不敢領教地皺了皺鼻頭,滿臉嫌惡.就只有大哥對娘煮的補湯趨之若騖。
「喂你們這兩個吃里爬外的小子,還有謝謝郭大夫對朱瀟的救命之恩。」朱杏對郭石安巧笑倩兮地道。
「朱夫人,你太客氣了。」郭石安徽笑接受她的好意。
「不不不,這是應該的。」多攀交郭大夫總是有利,以免以後生病被人暗中算計,那才得不償失。
朱盡不舍父親被冷落,問道︰「娘,沒有莊主的份嗎?「沒有。」
蕭不盡眼中的驚訝和不是滋味沒有躲過郭石安的眼楮,他玩心一起,變得對朱杏熱絡了些,「朱夫人,這些東西想必費了你很大的工夫吧?他夸張地擺出一臉垂涎的表情。
「郭大夫,你品嘗看看,這是我從早忙到晚的成果,不知能不能入你的口?」她把熱騰騰的包子遞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個嬌美的笑顏。
蕭不盡身上的肅殺之氣隱隱竄升。
他得忍住不發作,如果表現出嫉妒的樣子絕對會被她訕笑,但再這樣下去,他會提早進棺材。
「朱夫人,你大客氣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郭石安笑容滿面地接過來,對像要燒穿他的目光視若無睹。
他對自己的表演感到得意,可見不盡真的非常「重視」他,呵呵!
「你們大伙也吃吃看好不好吃。」朱杏殷勤地說,把食物遞給其他三人。
朱瀟、朱盡和戈浩偷偷看著蕭不盡,全都黑著臉承受朱杏的關愛。
「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蕭不盡冷聲道,將醋意借題發揮。
「我又不是自己想來。」朱杏說得理直氣壯,」只是「我兒子肚子餓,我這個做娘的舍不得。」
「我才是你該‘關心’的對象吧?」
「你又不差我一個關心。」多得是有人照顧他,她不用多事地插一腳,她也絕不承認自己在吃醋。
「這是你這個做嬤嬤的工作。」
「我晚上休息,你餓死也沒有我的事。」
「這項工作不該全天無休嗎?」蕭不盡冷然的視線瞪向正竊笑的其它人。他們是太閑,準備讓他用眼神冰凍嗎?
「不然你減我的薪水啊。她又不在乎。
「你實在任性。」
「任性又怎樣?至少我還活得好好的。很抱歉沒如你的意,跳井去。」幸好她當年沒那麼笨,傻傻地自盡,不然今天也不會有機會可以好好地痛罵他一頓。
「我」蕭不盡心中有愧,不再冰語臉寒。
冰石安和朱瀟等人見情況如此發展,紛紛拿著手上的食物不動聲色地悄悄退去。情人吵架,他們在旁邊太礙眼,而且要是不小心被牽扯進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什麼我,你以為老娘愛待在這里呀?要不是我兒子不想走,我還等著殺你呢!」
「你可不可以顧顧我的面子?他畢竟是一莊之主。
「你的面子?朱杏提高聲調,「面子值多少錢,遇到事情還不是一斤一斤地賣,還不見得賣得出去。」
蕭不盡輕嘆,拿起書看了起來。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尤其是他愛上的這一個,絕對是個中高手。
朱杏罵上了癮,絲毫未察覺蕭不盡臉色難看。一下子要出盡十四年來的怨氣,簡單兩三句話哪夠她說。
蕭不盡沒有多置一詞,繼續翻他的書。
朱杏見他不專心,氣怒地抽走他手中的書,「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我只不過說你幾句,你就給我分心到哪里去了?怎麼,當了大莊主就了不起嗎?當年你還是個窮小子時,就已經是個沒有耐心的人,現在有點年紀了,性子還是一樣沒有變」
蕭不盡無奈,連這她也要說?
看著她散發光彩的臉龐,他心想;也許能這樣看著她,已經算是幸福了吧?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她不甘地搖晃他的肩。
他不發一語地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朱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
「回房去。」
「喂,回來,我還沒有說完!她跳腳,卻喚不回想休息的蕭不盡。
一天听她念一個時辰,那樣就夠了吧。蕭不盡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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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杏光明正大地往蕭不盡的廂房走去,今天輪到自己兒子值班,她更加不必有所顧忌。
「娘,你這麼晚來這里做什麼?」朱盡看見朱杏大搖大擺地走來,滿臉好笑地問。
「什麼都別問,只要裝作不知道。」朱杏瞪了他一眼。
「知道了。他馬上目不斜視,對她怪異的舉動著都不看。母親要對莊主自投羅網,他沒有什麼好反對的。
朱杏徑自推開房門。「這次你又想做什麼?」蕭不盡的聲音在她的身側響起。
「哇!你干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朱杏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地說。
‘你來做什麼?」蕭下盡再問一次。
「不做什麼。」她嘟起嘴不悅地瞪他一眼。
「沒事,你不會主動來找我。」她對他是能避就避,不能避也是想著要怎麼殺他、怎麼罵他而已。
被他這麼一說,朱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我想見識你們前幾天談論的那個男人。」他越不讓她見,她就越想見。
「你當老鴇時,什麼男人沒見過?」
「那不一樣。」
蕭不盡沉默了好半響才再次開口︰「你怎麼會當起雲繡閣的老鴇?」他很好奇她是怎麼撐過那些日子。
「救命恩人的托付。」朱否敷衍道。
他眯起眼,「救命恩人?誰?」
朱杏聳肩,不想跟他解釋太多,他是她的仇人,可不是她的愛人,她才不想跟他討論自己的事情。
見她不想多說,他也不勉強她,「朱伯父好嗎?」
朱杏的語氣變得冷硬,「去世了。」提到這件事,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什麼時候?」蕭不盡訝然,他一直以為朱伯父身強體健,不該早逝。
「那不關你的事。」朱杏冷哼。
「那我的事為什麼你要管?」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好奇。」
「那件事和你沒有關系,你只要把我服侍妥當便行。」
「是啊,是沒有我的事,我來找你只是想問你,為什麼我不能出現在那個人面前?她干脆退一步問。事有蹊蹺,她非知道不可。
蕭不盡默然不語,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你回答我啊!’她要答案。
「你不該這麼晚來找我。」他清楚再說下去,只會讓她更執意想知道。
「這幾天不這麼晚來,我哪找得到你。」朱杏怪叫,他是個大忙人,忙得連她這個貼身侍女也不見得能見到他的面。
「你找我,是因為你想我?」蕭不盡筆意挑她罩門問,惹她生氣,不讓她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