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溫麀澐含笑的看著丈夫,再看向義子。也許她該趁這個機會跟翰鷹談談沙幽的婚事才對,不曉得他是否有了意中人?也許期望沙幽能讓他們抱孫子才是最正確的事。
任沙幽的眼對上她的笑臉,他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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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都的花神廟里,東方玥梅半蹲在火堆前,無聊的撥弄著火,她轉頭看看在一旁打坐的展玉冰。
「喂!我們已經在這里待了十天,一點進展也沒有,城主和城民們都在質疑我們是不是在騙他們,而且我也沒有事情可以做了。」這十天當中她將整個花神廟打掃得干干淨淨,連十二位女神像,也讓她擦拭得煥然一新。
展玉冰沒有睜開眼,「不要直視火光,那會影響你的夜視能力。」
「連只老鼠都沒有,哪來的敵人,就連樓湘飛的敵人也不見蹤影,我可不可以出去溜達?」她滿臉希冀的問道。
「你查得如何?」展玉冰漠然的問。
「沒有進展。」提到這個,東方玥梅就更沮喪,她可以說將整個菊都都逛遍,只差沒將五十多間房子掀過來而已。
展玉冰緩緩睜開雙眼,一道奇異的光華閃過他的眼中。
東方玥梅清楚的看見,她苦著一張臉問︰「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最重要的人,你會怎麼辦?」她心中還抱著一點小小的希望。
「殺了你。」展玉冰沒有半點遲疑的回答。
「噢。」她輕應一聲,為他的答案難過得想要哭。
她可以確定展玉冰是人魔。這下子不好玩了,他既是人魔,她就很有可能會傷害他所愛的人,只因他的雙親之一也是魔,而她是抓魔的頭頭。
「為什麼問這個?」
「沒有。」她轉移話題的問︰「你有沒有查到什麼?」
展玉冰從腰際拿出一團黑黑的東西,丟到她手中。
東方玥梅拿到鼻下嘆了嗅,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竄入她鼻腔里,「這是火煤。」
「知道最近坊間盛傳以它來取代蠟燭和燈油嗎?」
「知道。可是這並不便宜,只有富貴人家才用得起。他怎麼突然提到火煤?跟這次的事件有關嗎?火煤比起蠟燭和燈油的亮度更高,也更為安全,但因數量少、價格昂貴,普通老百姓負擔不起的。
「你是在哪里發現的?」
「宕宗城城主的臥房。」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城主也算是富貴人家。」東方玥梅不解的說。
「在廳堂時,你也該發現到城主的不尋常。」展玉冰不相信她沒有察覺到這點,那個人隱藏得很好,但卻沒有將氣收好,偶爾會有短促的呼吸聲傳出來,似乎患有極嚴重的疾病。
「城主後而躲了一個人。」她不置可否的吐出這句話。
「別在我面前裝傻。」展玉冰眼神銳利的看著她。
「我才沒有!」東方玥梅防衛的看著他,他在暗示什麼?
「哼!」
「喂,別把我看扁了。」她很不滿他這樣看不起她。
展玉冰冷眼看著她,他並沒有看扁她的意思,他知道她的心機深沉,卻從不用在做壞事上。
「城主住宅的臥室和書房內所有的燈柱里都遺留有火煤。宕宗城只是個花城,城主能夠如此奢華是件很不簡單的事。」說完,他從她手上拿回火煤。
「說不定他有其他生意,這並不表示他的錢財就是不義之財。」她提出不同的見解。
「宕宗城的居民多半是花農,經商的人也以花卉買賣為主,只有少數店家是做其他的生意,一個火煤價格可抵得上普通人家兩年的收入。」他探詢過宕宗城的居民,城主只是比平常的花農多了幾畝田地,並沒有听過他還有經營其他的生意,所以城主購買火煤的錢從何而來就很可議。
如果城主不是用買的,那就表示他有管道可以方便取得價格昂貴的火煤。
「這就表示城主殺了菊都兩百多條人命嗎?」東方玥梅還是不怎麼相信。
「有沒有去過菊都都長的住處?」
「有。可是那里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也沒有暗室。」東方玥梅老實的回答,那里什麼都沒有,只有滿室的塵垢。
「菊都都長住處的燈柱上擺的也是火煤。」展玉冰把玩著手中的火煤說道。
東方玥梅張口結舌,「怎麼會呢?」菊都是個比宕宗城更小的城鎮,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財力負擔得起火煤這種昂貴物品的開銷,既使他是都長也一樣。
展玉冰斜睨她一眼,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這十天當中她就只把花神廟清理干淨而已嗎?
她竟敢在他面前裝胡涂。
「去看過菊都干涸的水井了嗎?」
東方玥梅點點頭,「有。」那口井早已不能用了,她繞過一圈也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水井里傳出來的是什麼味道?」展玉冰沒有溫度的問。
「淡淡的硫黃味。」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火煤是什麼味道?」
「硫黃味。」語一出口,東方玥梅倏地驚喜的張大口,「你是說,菊都干掉的水井里隨手可得火煤。」
「聰明。」展玉冰的語氣里滿是諷刺。
東方玥梅听不出來的拍手叫道︰「我懂了。菊都的都長發現這件事,他很高興的跑去告訴他的好朋友,也就是宕宗城的城主,城主心起歹念,下手殺了菊都兩百一十六條人命。」她總算把事情連起來了。
展玉冰冷哼一聲,「你把人性想得太好!應該是菊都的都長和宕宗城的城主共同謀害菊都所有的人,然後宕宗城的城主見財起意,再將菊都的都長謀殺掉。」他捏緊手中的火煤,冷峻的眼神看向廟口,「合下,我說得對不對?」他後面的話讓東方玥梅一頭霧水。
「誰?你在問我嗎?」她指著自己,莫名其妙的問道。
展玉冰將她拉站到身後,廟門口走進一位面如死灰的男子。
男子如死人般蒼白的臉色議東方玥梅驚訝,這種臉色的人通常都躺在棺材里了,他卻還能四處走動。但說他是妖又沒有那種氣息,如果他不是鬼魅,那麼他就一定是生病了。
「閣下跟了我們那麼久,卻獨挑今天現身,可否告知什麼意思?」展玉冰臉上的表情大異于平常,顯得愉悅。
東方玥梅微斂著居,他沒有馬上動手?她拉拉他的衣袖,「你喜歡他?」她指著對面的男子問道。
展玉冰沒有理會她的問話,全副注意力放在眼前滿身詭異的男子身上。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武功強過他,但他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一股興奮感冒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興奮的感覺,他喜歡甚至歡迎這樣的感覺。
東方玥梅訝異非常,這個男人變態到骨子里去了。
「離開這里,不要再管宕宗城和菊都的事。」男子的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的傳入另外兩人耳中。
展玉冰握緊手中的劍,「為何為宕宗城城主這種不入流的人賣命?」
「不關你的事。」男子身上的殺氣也越來越重。
東方玥梅突然走在那名男子面前,「你生病了?」說著,她伸手想握住他的手腕卻被他閃過。
男子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冷聲喝問︰「你想做什麼?」
「放開她!」展玉冰的臉色變得陰沉。
東方玥梅卻對他搖搖手,表示她不要緊。
「梅子!」展玉冰的臉色越顯沉重。
她在想些什麼?武功不濟,還敢如此大膽,難道她不知道這人隨時可能殺了她?
「我是個大夫,我可以幫你看病。」東方玥梅的脖子雖然被人掐住,她還是笑得一臉燦爛。
「我不需要大夫。」男子加重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