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他無法解釋心中這種溫暖的感覺,好像他的哀痛,他的無奈全都被這股熱流沖刷干淨,讓他的心靈獲得解放。「我……」在這個感動的時候,他心情激昂的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蕊黛笑了笑,放開雷礎秭的手,轉向一旁的毛柳柔,「柳柔。」听見呼喚的毛柳柔恍惚的抬頭看她,「答應我,你會弄清楚。」
她明白她自身的混亂,但要整理清楚得靠她自己的努力。
毛柳柔的眼淚流了下來,點點頭。
蕊黛這才放心的看向上官翔翊,見他蒼白不安的臉色,她不舍的模著他歷經風霜的臉。
「我不會死的,不用為我傷心。」她笑著,為他的擔憂而開心。
「真的沒事嗎?」上官翔翊還是不放心的問。
罷才他還以為他會就此失去她,緊緊的摟著她,害怕她就這樣舍他而去。現在他才懂,為什麼她不理他時,他會不高興又暴跳如雷,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一旦沒有了她,他就像失了線的風箏將永遠無所依歸,他的幸福都在她顧盼流轉的眼眸中,在她含羞嬌怯的笑意里。
「是的。有魔幻公子當我的保證人,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微笑的說。
展幻奇無奈的瞪著她,「你太亂來了。」偏偏他無法左右她的選擇。
「可是事情不都解決了。」她對展幻奇嬌笑,卻惹來上官翔翊吃醋的瞪著無辜的他。「只是,說再見的時間也到了。」她的眼黯沉了下來。
上官翔翊更加摟緊她,「你在說什麼,別說不吉利的話。」她的話又再一次嚇到他。
蕊黛抬頭偷了他一個吻,讓他愕然不已。
她越來越大膽了。上官翔翊臉紅的望向蕊黛,竟發現她的身影逐漸模糊,「蕊黛?」
「告訴我,當你在外流浪時,再也不會有牽掛,你會永遠都很幸福,從此你可以無牽無掛的看盡鎊地美景,就連城主也不會再要求你回火扇城。」她要他親口承諾,她要他告訴她,她做對了。
「你在說什麼?」
「會不會嘛?」蕊黛哽咽的說。她不能哭,絕對不哭,在這分離的時刻,她不要哭。
「會不會什麼?」上官翔翊低聲問。
「幸福,會不會幸福?」她再次問道。
「幸福?我要它做什麼?」他低叫。
「那很重要!」蕊黛開始不耐的叫道。她只想讓他無牽無掛,在她將永遠走出他的生命時,他會不會再多在乎她一點?
上官翔翊像是她說了什麼怪異的事般盯著她,「會,我會很幸福,可是我永遠都不會沒有牽掛。」
「為什麼你不會沒有牽掛?」為什麼他到現在才這麼說,還有她沒注意到的事嗎?
「因為你。」上官翔翊又臉紅了,因為他注意到四道目光正注視著他,當著眾人的面的告白,實在不是他會做的事。
「因為我?」蕊黛沒有預料到會從他口中听到這種答案。
「對,在我有生之年,都會牽掛著你。」在她受傷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割舍掉她了,如果她不在,他永遠都不可能感到幸福的。
上官翔翊粗糙的手溫柔的摩挲著她細致的臉龐,「你願意在我僅有的生命中陪著我嗎?」他願意傾其所有的來愛她,只要她再給他機會。
蕊黛整個人傻住了,就連在一旁的展幻奇也呆住了。他到底在說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說!」她淚眼婆娑的用力捶打著上官翔翊。「你知不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怎麼?」
七道顏色不一的光影從窗外一起射入蕊黛的身體。
「蕊黛?!」上官翔翊驚駭的看著它們竄入她的體內,像要帶走她。
「答應我,在你回望這一生時,還會想起我,想起在你的一生中,有一個永遠愛你的女人。」她悲戚的重重吻上他。
她錯了,卻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她不想走,不想離開他,天啊!為什麼這樣對我?
倏地,蕊黛的身影消失在上官翔翊的懷抱中。
上官翔翊驚呆的模著蕊黛消失的地方,「不!」他驚慌的叫出聲。
毛柳柔和雷礎秭也驚住了。大嫂到底是什麼人?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人?
「現在你知道我有多悲慘了吧!」展幻奇不悅的說。為什麼他就遇不到皆大歡喜的事呢?他悲哀的想。
東方藍拍拍他,「我以後絕不涉入魔莊的事。」太無奈了,即使想管也不見得管得來。
「走吧。」展幻奇拉著東方藍。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面對喪失所愛之人的悲傷,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好無能。」他嘆道。
「我明白了。」東方藍也趁著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之前,跟著展幻奇走。
「今天的天氣太好了。」展幻奇突然冒出這句。
「什麼?」
「好得讓我鼻酸。」他皺皺鼻子說。
屋內傳來狂烈悲吼的聲音,讓他們不忍去听。
「是的,今天的天氣好得讓人鼻酸。」東方藍也附和展幻奇的話。
奼紫嫣紅的花朵只會讓他們的心情更壞,因為那教他們想起那些心碎的人。
而在屋內的上官翔翊此刻仰天狂吼︰「把她還給我!」
毛柳柔的淚不停的滴落下來,雷礎秭則懊喪的跌坐在地上。
失去蕊黛的悲傷,啃噬著他們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靈。
第八章
在魔莊納魔廳的木柱上,用草書雕著四句話︰風狂卷,水輕流,林不絕,火欲燃。下面落款的是東方玥梅四個字。
廳堂內正坐著四個戴著鬼面具的領事。一個是薄紗白衣上繡著點點紅梅,一個是粗大塊頭的黑,一個是深藍繡金的黃,一個則是蓮花清香的白。
一道七彩的光芒從上射至納魔廳的大門外,一道人影逐漸成形。
蕊黛踏進廳內,雙腿軟跪了下去,「「林」回來覆命。」她一臉的木然卻掩不住內心的強烈傷痛,那滿腔的傷悲讓所有的人也心碎腸斷。
「你失敗了。」四個領事異口同聲的說。
「是的。」珠淚又滑下蕊黛的臉頰。
「下去,接受你失敗後的懲戒。」冰冷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縱容。
「是。林領命。」蕊黛恍恍惚惚的走出納魔廳。現在什麼都不再重要,她已經失去最愛,這才是對她最重的處罰。
蕊黛一踏出納魔廳,四個領事馬上拿下假面具。
「怎麼辦?怎麼辦?」沖動的黑虎首先發難。
「還有辦法可以補救嗎?」白蓮接著說。
就連一向不愛管閑事的金雲,也露出難得一見的擔憂神情。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們。
「梅子?」他們三人一齊對那無動于衷的女人吼道。
東方玥梅掏掏耳朵,「別叫,我會有什麼辦法,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魔莊的規矩。黛兒現在已經完全是魔莊的人了,她的一生與魔莊月兌離不了關系。」她又不是無所不能,叫她有何用。
「這我們當然知道。」
「知道還能做什麼?每個魔莊人都有一次的機會,一次就是永遠。而且他們又不像我們這些領事因為身分特殊,可以將自己的另一半帶入魔莊卻又獨立于魔莊之外。」東方玥梅講到這,突然靈光一閃。「也許我有辦法了。」她笑顏逐開的說。魔莊的規矩本來就是立在那里,專門用來被人打破的。
「什麼辦法?」他們同時往她靠。
「先找無憂和無慮將蕊黛逼出魔莊,然後……」東方玥梅在他們耳邊將計謀說出。
「上官翔翊會願意這麼做嗎?」黑虎懷疑的問。要一個正常人放棄當人,去做一個不正常的人魔,有人會願意做那樣的犧牲嗎?
不止黑虎這麼想,就連白蓮和金雲也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