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其他四人听到幻妙的話是怒目以對,才剛剛月兌離「苦海」,她們可不想再來一次。
「我先走了。」幻夢雖感到離情依依,但並不想多浪費時間在這無謂的話別上。
「幻夢。」幻妙喚住她薄情的妹妹,「路上小心。」不理幻夢冷漠的面容,她不厭其煩的細心叮囑著。
幻夢看了她一眼,轉頭要離去,卻又想到什麼而回過頭來,「你們可別忘了咱們的約定。」
「我們不會的。」眾人堅定的說著。
「希望如此。」幻夢在離去之前又看了眾人一眼,眼神中是難解的復雜,終于她甩甩頭轉身而去。
其他四人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這時,她們才真的感受到她們再也不會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日子。
「妙妙、蕊黛,我跟雨魂往右走,就此別過了。」艷色拉著眼眶已經泛紅,抽噎聲不停的雨魂就往右去,不想讓雨魂有任何落淚的機會,她一哭可是會一發不可收拾。
「艷色,做事不要太沖動;雨魂,要好好照顧自己!」幻妙對著離去的背影大叫。
「她們听不到的。」蕊黛面無表情的說著。
幻妙回過頭瞪了蕊黛一眼,什麼時候了還漏她的氣。
「去哪?」她笑著問蕊黛。
「火扇城。」蕊黛原本木然的眼中閃過一道亮麗的光彩,讓她的臉龐鮮活起來。
「我要先到英雄堡,以後可能會去風後山,要找我就到那里去。」幻妙對蕊黛拋了個媚眼,蕊黛面無表情,但眼中閃過溫暖的神色。「加油。」她給了蕊黛一個大大的擁抱,知道她習慣以面無表情來掩飾自己過于豐沛的感情。
「我會的。」蕊黛眨眨眼。幻妙的溫暖讓她激動,畢竟和她們相處的日子,她從來不曾感到寂寞。
※※※
此時在四城的第二大城──火扇城里,爭戰一觸即發。
「大少主。」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老者正率著一群身穿火紅瓖黑的侍衛,將一名年輕人團團圍著,「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葛權佛無奈的說著。火扇城的每個人都不想如此做,但城主的命令誰也不能違背。
「讓開!」被圍困的上官翔翊低咆。他原本輕松無憂的表情和態度已在這一個月形同被軟禁的日子里消磨殆盡,原本古井不波的情緒如今已被熊熊怒火所取代。「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緊捏著腰間的葫蘆,他不想也不願對火扇城的弟子動手,但如果他們再這樣逼他,就不要怪他不念情分。
「住手!」一個老邁沙啞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位老人走了過來,他的身側各站了一名出色的年輕人和嬌弱的少女。
「城主。」眾人恭敬的讓開一條路。
「師父。」上官翔翊眼神復雜的望著撫養他長大,恩同再造的親人,他百般不願傷他的心,但他別無選擇。
宋斐恩望著他的大徒弟,將嘆息隱藏在心中,「權佛,你們都下去吧。」他向火扇城的大總管示意。
「是。」眾人退出,留下他們師徒四人。
「礎秭、柳柔,你們也下去。」宋斐恩說完話後一陣咳嗽,咳嗽的同時還不忘用眼角觀察上官翔翊的一舉一動。
「師父!」雷礎秭和毛柳柔擔心的叫道,上官翔翊的眼神也閃過關切。
「不要緊,你們下去吧。」
「是。」兩人順從的退出去。
等兩人消失後,上官翔翊又低聲喚道︰「師父。」語氣是萬分的內疚。
「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留下來?」宋斐恩壓下悲傷的問道。
「師父,原諒徒兒不孝。」上官翔翊的頭低了下來,將眼中的痛苦隱藏起來。說他不孝也好,不負責任、沒有擔當也罷,他就是不願被拘束。
宋斐恩在心中嘆息,目光望向遠方好一會兒,而後無表情的望著他,「答應為師的一個條件,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好好想想。」
「師父?!」上官翔翊既驚訝又不解。師父為何在堅持那麼久之後才屈服?
「答應一個條件,你就有一年的時間不受火扇城的約束。」宋斐恩的表情閃過淡淡的哀愁,但閃亮的雙眼又像在期待著什麼。
「好。」只要能讓他離開火扇城,無論是什麼事他都會答應。他不願去想以後該怎麼去面對依舊難解的問題,不過對他而言,能拖過一天就是一天。「什麼條件?」
宋斐恩平靜的心難得有了激動,師父難為,但父親更難為,尤其是一個十六年來沒盡餅半點責任的父親。「再等半個月,你就會知道了。」
她就要來了,終于要來了!
望著師父有點興奮、有點哀傷的表情,上官翔翊心中突生一股不安,他該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賣了吧?
※※※
半個月後,火扇城外,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背著一把古樸的木劍,昂然的立于強風中,等待城中之人為她通報,面無表情的她顯得疏離、冷漠。
「姑娘,請跟我來。」一位身穿火紅色瓖綠衣服的侍衛領著她進入城內,來到城主宋斐恩的院落。
蕊黛一路瀏覽火扇城內的風景。雖然她早在「現鏡」上看過這里不下十數次的景色,但此刻置身其中,她仍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侍衛領著她來到宋斐恩的書房前,低首躬身道︰「城主已在里頭等候尊駕。」
「謝謝。」蕊黛想到馬上要面對十六年未見的父親,她的心情有了一點點的激動和不安。
侍衛對蕊黛點了下頭後便退下去,只留蕊黛一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去見她從未謀面的父親。
雖說她早已單方面的看過他,但等到真的面對面,她依舊感到些微的畏懼。
蕊黛深吸一口氣,平復激蕩的心情,輕輕的推開房門。
滿室的書籍首先落入她的眼中,而後她的視線落在那個一看見她就從椅子站起來的中年男人身上,兩人無語地對望。
宋斐恩將蕊黛從頭到腳仔細的看著,他這十六年未見的女兒,是他一輩子的愧疚。
「進來。」宋斐恩粗啞的嗓音泄漏了他的情緒。
憐兒,我們的女兒已經這麼大了!你會怪我嗎?怪我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親自養育我們的女兒。
自從心愛的妻子死後,只要想到女乃娘發現黛兒異于常人的能力而一臉懼怕又嫌惡的表情,宋斐恩就心痛。
蕊黛關上房門,走到宋斐恩的面前,靜默不語的凝望著他,嘴角輕顫著。
宋斐恩的手顫抖的拂上女兒粉女敕的臉頰,他眼眶含淚,欣慰的笑著,「你長得像你娘。」一句話道盡他多年來無盡的相思之情。
「爹。」蕊黛輕啟紅唇,喊出這十六年來放在心中的話。
「你不怪我嗎?」宋斐恩既驚又喜。
「不。」蕊黛堅定的搖頭,「這十六年來,我過得很快樂。」
「真的?」宋斐恩有點悲傷的說著,心中的失落和內疚更加沉重。
「爹,您不用對女兒感到內疚,您當年的決定並沒有錯。」蕊黛平撫他的情緒,她明白她的能力讓父親毫無選擇的余地。
「你能諒解,我實在太高興了。」宋斐恩放下一顆懸宕已久的心,只是女兒不需要自己,還是讓他感到些微的孤寂。
蕊黛扶著宋斐恩坐下後,自己也坐了下來。等父親稍微平靜,才開口道出她來的目的。
「我都已經知道了。」宋斐恩望著頗為驚訝的女兒笑道。「魔莊領事們早在你通過出莊測試後,就已經修書說明你此行的任務。」他們知道,也明白他想為女兒盡一些微薄之力的心情。
「爹,那您不怪女兒對外不能承認您嗎?」她只承認是魔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