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冰痕好氣又好笑,這丫頭也懂得對他作怪了,算是好事一件吧!
「我沒有。」聶低垂著頭,連耳朵都紅了,小女兒的嬌態更是顯露無遺。被人抓住小辮子而又不能反擊的日子真不好過!
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回房了。」聶落荒而逃,把應冰痕戲謔的笑聲拋在腦後,免得她又想拭主。
在回葉蘭閣的路上,樹葉搖曳,蟬嗚如雷,她全都視而不見、听而不聞。
地想他想到出神,想到想痛哭。她不知道思念從何而來,更不知道無所寄托的思念一個人竟是如此的苦,而這種苦不知何時才能停歇。
思念為什麼這麼苦?她不懂!
如果答應嫁給他,是不是就不會飽受相思之苦?她可不可以不要想他?她變得連她自己也不認識了。
望著婆娑搖曳的樹影,聶不禁茫然。
☆☆☆
「她熟睡了?」一道男聲飽含思念的說著,一步也不敢踏進房里,就怕見了她,他會狠狠的抱著她不放。
為了水痕怎麼也不願提供有關聶和姆嬤的過往,易水然不得不前往奎宿村一趟,說穿了水痕還不是為了整他,想著他的笑話而已。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仇水痕記下了,以後水痕要是娶妻,他也不會讓水痕好過。
易水然熱切的看著棉被下緩緩起伏的身影。
當然,為了讓計劃完善無失,他也必須離開綠葉莊,離開她,天曉得這讓他有多痛苦。
這十幾天,他去了全宿村一趟,就為了打听聶小時候和姆嬤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不曉得西聆有沒有想他?
他是才種相思極,便害相思苦。思念竟是如此的錐心!
沒有人娶老婆比他更辛苦了,尤其他又遇上這兩個以捉弄他為樂的損友,更是讓他好的一面消磨殆盡,看他越急、越怒、越暴躁,他們就越爽。
「睡了,你應該相信我制造迷香的功力。我保證她列明天天亮之前絕不會懷疑這一切都是真的。」應冰痕不舒服又不滿的說,竟然要他做這麼卑鄙的事,真是誤交匪類!
而且還很沒用的被人威脅設計自己老妹。更讓他氣憤的是他竟然會同意讓西門生把他扮成這副鬼樣子,真是活見鬼了。
不過他的確扮的是鬼。他苦笑。
「別說了,你比起我還差多了,竟要我把易容術用在裝神弄鬼上,還叫我扮成這樣,真是污蔑我的心血結晶。」西門生坐在輪椅上低聲怒叫。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一臉痴迷的看著房裹的易水然。
應冰痕看著西門生笑了出來,心理平衡了許多。是女的喔!而且還是個不算好著的女人。真是的,他怎麼能嫌自己的母親容顏難看呢!
易水然瞪著還在搞笑的兩人,「你們要是把這件事搞砸了,別怪我不客氣。」
兩人馬上襟聲不語。
「西門,尤其是你,你的責任重大,可別露了馬腳,壞了我的大事。」易水然狠狠的瞪著西門生。
「不準侮辱我的易容術。」西門生也回瞪易水然。自己說說也就算了,他可不許別人輕視他的拿手絕活。
「別忘了我叮囑的事。」易水然冷聲道,他未來的辛福全靠這一次。
西門生只得對著易水然假笑,怕自己氣憤的甩頭就走。「已經滾瓜爛熟了。」煩!
「時間差不多了,放煙吧!」易水然對應冰痕說。
應冰痕熟練的施放不具藥性的迷香,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整個房間煙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
大門「砰」的一聲發出巨響,驚醒了聶。
應冰痕和另冰然雙掌的掌風不停的往房間送,想制造出陰風慘慘的氣氛,卻也弄得他們自己狼狽不堪。從沒想過他們一身高深的武功竟用在這種裝神弄鬼的事情上面。
揉著愛眠的眼楮,聶坐了起來,感到頭有點昏沉沉的。瞪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想著自己是在夢境中嗎,不然四周怎麼一片迷蒙?
此時,西門生被易水然從房門口推送進去。
一陣熟悉的咳嗽聲讓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聶喜悅得想哭。「姆嬤,是你嗎?」她站起來就要往前沖向那道似有若無的影像。
大伙一陣驚慌,西門生急忙大叫︰「聶兒,坐下。」
「姆嬤,你的中氣怎麼變得那麼足?」聶驚喜的說。「你在地獄的生活一定過得很好。」
西門生被聶的話嗆得又是一陣咳啾。
應冰痕想笑,卻因易水然發狠的眼光而嚓聲。他舉起手表示他會很乖,易水然這才重新看向西門生。
西門生當然也徒感受到背後那道殺人般的視線。
聶正襟危坐著,「姆嬤,你有什麼要訓誡聶兒的嗎,不然怎麼從地獄裹回來?聶兒沒有做錯事,一直都很盡本分,從沒矩。」聶很高興的說,即使姆嬤不在了,她也沒有亂來,更沒有違反姆嬤的訓誡整那些快讓她失去耐心的主子。
從聶的話語中,三個男人恍然大悟,原來她會那麼固執全是姆嬤的錯!
他們同時花心里暗罵,如果不是姆嬤的緣故,他們三人此時怎麼會這麼窩囊的裝神弄鬼欺騙一個少女純潔的心。
但他們更慶幸的是這讓聶完全相信由西門生扮成的姆嬤,不用再多費手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姆嬤?」聶不敢站起來,語氣中卻飽含關心。
西門生打算互接切入主題,既然聶沒有懷疑他的身分,這時候說太多反而會漏了底,「聶兒,姆嬤這次回來就是因為你。判官要把我打入忙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西門生的話氣哀傷。
「為什麼?」聶大叫的站了起來。
「聶兒,坐下。」西門生已入了戲,語氣溫柔卻不容造次,完全是姆嬤的口吻。
聶乖乖的坐了下來。姆嬤只要用這極語氣,就容不得她搗蛋。
「因為你不肯嫁給易水然!」涼涼的話氣帶著哀怨,全是這個錯,沒錯,全是因為這個錯。
「為什麼?」她不了解。她嫁不嫁易公了,關姆嬤什麼事?
「判官說因為我的牽累才讓你不肯嫁給他,不能得到幸福,所以我是罪魁禍首。」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不是這樣的。」聶著急不已,沒想到竟為了她讓姆嬤受這種罪。
「那麼你肯嫁了?」西門生稍微提高了聲調。他太高興了,這場鬧劇總算可以落幕了,而且比他們想像的還容易。
「我……」聶停頓了一下,她感到疑惑,姆嬤的態度怪怪的,死掉的人會改變個性嗎?姆嬤以前總是對她說嫁不嫁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現在姆嬤卻不想听她的想法再作決定?
但西門生沒有發覺她的遲疑,「判官已經親自去提易水然的魂魄了。」
「公子他回綠葉莊了?」聶因為這個消息而狂喜不已。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嗎?
她可以見到他了嗎?不再只是她殷切思念的幻影?
「是啊!那不就是他嗎?」西門生听出了聶語氣中的喜悅,他為易水然感到高興,也許他很快就能贏得美人歸了。
扮成判官的應冰痕跟著易水然「飄」進房間內。
「判官要親眼看到你們拜堂才肯讓姆嬤輪回轉世。」西門生照著劇本演下去。
聶听若未聞,站起來往易水然走去,淚水不自覺地滑落臉龐,捂著口不讓自己狂喊出聲。
易水然一看到聶的眼淚,馬上就忘了他們還在演戲。
「為什麼又哭了?」易水然又心疼又有點慌張的問。他見不得她哭泣,她一哭,他的心就像破人掐住般疼痛,她是個愛笑又堅強的人,除非有很大的悲傷,否則她是不會輕易掉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