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內早已注滿了熱水,氬氯的熱氣不停的往上冒,水面撒滿鮮花,香氣撲鼻。
好香!好久沒有好好洗澡的聶被滿室的溫香所懾住,等想到應該反抗時,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福嫂月兌盡,福嫂輕推她進浴池。
不給聶說話的機會,福嫂大力搓揉起來,像要洗掉聶一層皮。
「痛!」聶大叫,只希望「酷刑」快快結束。
聶根本還來不及細想也沒有辦法細想,就已經被福嫂拉站起來擦拭干淨,為她穿上一件又一件的女性衣物,她就像個女圭女圭般被福嫂擺弄著。
穿戴好衣物,她又被福嫂推出浴室,福嫂壓著她在梳妝鏡前坐下來。
埃嫂擦干聶的頭發,靈巧的梳了個發型。
她原本清秀、英氣十足的臉蛋,在稿嫂的魔手下,完全變了個樣。
絕美的臉蛋增添了一抹嬌美的光華,而形于外的英氣也被化為活潑亮眼,一雙眼正流轉著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的光芒。
可是聶卻只覺得怪異。
「我的好小姐,這樣才算個人嘛!」福嫂為她插上發叉,順了順稍嫌過短的發尾,宣布大功完成。
看著鏡中像換了一個人的自己,聶有說不出的瞥扭,她不習慣這身繁復的束縛,那讓她無法呼吸。她急切的想要換下來。
「我的好小姐,你要做什麼?」福嫂趕緊制止聶蠢動的雙手。
「福嫂,我不要穿這樣,我要換下來。」她苦著臉要求,卻擰月兌不了福嫂的壓制。
她這樣算不算虎落平陽被犬欺?
「不行,我的好小姐,福嫂好不容易才把你打理好,你想換下來,是嫌福嫂的手藝不夠好,是不是?」福嫂很聰明的抓住聶愛打抱不平的弱點,邊說遏抓起衣角假裝擦拭眼淚。雞怪應冰痕很放心把聶交給她。
「不是的。是我不習慣。」她更想哭埃
埃嫂拍拍她,安撫的說︰「不會的,穿久了就習慣了。」
「但是……」聶還是不安。
「叩!叩!」房門被人推開,應冰痕抱著骨灰壇含笑的走進來,打算來收拾善後。
埃嫂一看到他,就把聶推到他的面前,「莊主,你來了。來看看咱們的聶打扮起來可也是個大美人呢!」福嫂真的是引以為傲。
應冰痕的眼楮一亮。
「很漂亮。」應冰痕的稱贊讓聶不自覺的退了一步,他察覺到聶的不安,轉頭對福嫂說︰「福嫂,辛苦你了,下去吧!」
「是。」福嫂笑逐顏開的退出葉蘭閣,她已經等不及要將這個消息跟大伙一塊分享。
「莊主?」聶緊張的拉拉自己的衣服,對于應冰痕她一向是必恭必敬的,只是身上的華服讓她快喘不過氣來。
「坐。」
「聶不敢。」謹守本分是她一貫的堅持,她只敢在易水然這個臨時主子面前稍有逾越。
「不坐就不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喔!」他笑得很開心。
聶皺眉,卻也乖乖的生了下來。怎麼連主子也愛威脅人了?
應冰痕將姆嬤的骨灰壇輕放在桌上,「姆嬤還是等不到你回來。」他感慨萬分。姆嬤的逝世讓他們每個人都遺憾,尤其是他這個不能與她相認的兒子。
聶模著骨灰壇出神。
「姆嬤托我照顧你。」應冰痕試著不將事實告訴她而又能兼顧到姆嬤的遺願,而他最先要做的就是留住她。
「我可以養活我自己。」她不要別人的照顧,她知道仰賴別人過活的痛苦,不然當年她就不會跟著姆嬤離開棲身多年的妓院,去過不知道還有沒有未來的日子。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應冰痕笑著,聶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固執的聶是不會接受別人的安排,否則當年她也不會以瘦小的身體擋在他的馬匹前面,然後對他說要把自己「賣」給他,為了養活她的姆嬤了。
聶則皺眉的想起易水然也曾拿她的反應當有趣,他們其不愧是相交多年的難兄難弟!
「莊主?這是不可以的……」她不會答應的。
應冰痕阻止她說下去,「听我說完,表面上是收你為義妹,其實是升你當貼身護衛。這樣你可以隨我到處跑,既不會引人非議,你也可以就近保護我,而且陶讀和怒文也都說你絕對可以勝任這個職務。」應冰痕做到了姆嬤的請求,也顧到了聶的固執脾性。
「但是……」聶還是覺得有說不出來的不妥,總覺得自己掉入了陷阱里,但又看不出哪里有危險。
「你沒有辦法勝任這個職務?」應冰痕激她。
「當然可以!」聶毫不考慮便回答。那是她的價值啊,當初允諾主子的不也是這個,怎麼可以讓他對她感到失望。
「那就沒有問題了。早點休息。」應冰痕站起來,就要出去。
「莊主,等等!」
「叫大哥。」應冰痕一臉恐嚇的回過頭來,他發現捉弄聶跟捉弄易水然一樣好玩。
「大哥!」聶被他嚇一跳。
「很好。」他又要走。
「姆嬤要是知道,她會很高興。謝謝。」聶瞥扭的跟應冰痕道謝,為他為姆嬤所做的事。
應冰痕停下腳步,遲疑了一會兒,回過頭來笑說︰「你真的那麼覺得?」
聶點頭,眼里含著淚笑了開來。
「謝謝。」應冰痕的笑容裹有著不能說出口的欣慰。他不知道聶到底知不知道事實,但有她這句話,真的就已經夠了,他不要求更多。
看著應冰痕關上了房門,聶回頭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骨灰壇,「姆嬤,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對吧!我不知道莊主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就是做了不是嗎?而且還是為你而做。」撫著冰冷的骨灰壇,淚水終于滑下聶的臉頰。
此刻她是真的感受到姆嬤已不在她身邊的事實,姆嬤再也不會撫著她的頭叫她寶貝。「姆嬤,今大就讓聶兒好好的哭一場,好不好?明天聶兒就會堅強起來做自己該做的事,會開朗的笑著。」
抱著骨灰壇,聶孤單的窩在角落,盡情的宣泄無邊的痛苦。她又成了孤單一人了。
☆☆☆
「西聆在哪里?」易水然在綠葉莊的「寧靜庭」找到正在品茗的應冰痕和西門生。
西門生將茶杯遞給火氣很大、已經失去悠然態度的易水然。看到易水然為愛瘋狂的樣子真的好過癮,這一趟他真的是來對了。
易水然沒有按過茶杯,只是發狠的瞪著他們兩人。他為了應冰痕的話煩惱了一整個早上和一整個下午,直到黃昏他才想通。那家伙根本就是為了他搶走他的寶貝在嚇唬他,要不是一向遇到聶的事他就容易亂了心神,早該看出來這家伙根本就不會放過這個難得可以整到他的機會。
他要是擔不起她的一切,就不會硬逼著聶一定要點頭答應嫁給他,他對她是再認真不過,如果她能那麼的愛他,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怯懦的逃開。
應冰痕看了易水然一眼,笑了。
易水然的臉色變得極難看,他們再漠視他,他恐怕要殺人了,他已經數個時辰沒有見到聶了。
「人家是個未出嫁的閨女,你找她干嘛!」西門生不怕死的稠侃盛怒中的易水然。
斯文的童顏上有著不怕易水然發現的賊樣。
一直就認為溫和的笑容、優閑的態度不適合易水然的個性,而變了臉的他只是更讓西門生確定自己的想法,溫和、冷漠只是易水然保護自己不讓別人接近的面具。他之前的女人真的傷他太深。
一顆熱情又敏感的心在千瘡百孔後,只能強制的壓抑下來等待復原的機會。只是這次遇上的那個是個固執又遲鈍的聶,易水然選擇女人的眼光其是讓他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