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羞又惱的情緒焚燒著方喜柳的理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說你媽媽是經營塑身減肥的?你竟然讓我這只肥豬傻呼呼地去對你媽笑。」她不只拿話攻擊方正堂,也用刻薄的字眼來傷害自己。
方正堂把車停在路邊。听方喜柳這樣說,他很難過,難過地感覺得到眼中濕熱的酸意。
「是我考量不周,對不起。」方正堂誠懇地道歉。「之前我看妳已經很緊張了,所以我就沒說,以為這樣可以減輕妳的焦慮,沒想到反而讓妳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之下,受到更大的傷害。」
方喜柳大口地吸著氣,忍著不要讓自己的情緒崩潰。
方正堂說道︰「我也替我媽媽道歉,她背後這樣說妳,的確很不好。我很佩服我媽媽,但是我知道,她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讓人喜歡的,所以以後我不會再帶妳到我家了。」
方喜柳難過又感劫地撲倒在方正堂的身上。
她知道他是想保護她的。事實上,他也一直都在保護她的。在她緊張無助的時候,不時地幫她打圓場,不時地給她一個笑容,不時地給個窩心的小暗示。
就算是她無理取鬧或喪失理智的時候,他也會包容體諒。
她真的好喜歡他,好愛他。
方喜柳微微地發抖著。「就算我真的都不到你家,問題是我也不能讓你媽和你為了我的事情爭吵吧?問題是我們結婚,也會希望得到你媽的祝福吧。問題是婚禮上,我們也要讓你媽不覺得丟臉吧?問題是……」
方正堂嘆了一口氣。「有時候,我真的想限制妳說話的字數。」
听出他的無奈和疼愛,方喜柳破涕為笑。她吸了吸鼻間的水氣,說︰「問題是,就是有這麼多問題,我才會說不停啊。」方喜柳的鼻間一直冒著酸熱的濕意。「你等一下喔。」
她起身,擦著眼淚,擤著鼻涕,不忘問他︰「欸,我在你面前做這麼丑的動作,你都不會嫌棄我嗎?」說著她自己好像覺得有些不大妥當,背過了他,折好衛生紙。
方正堂想了想後,說道︰「還好,不是在我面前大便、摳鼻屎,其他的,我都覺得可以接受。」
方喜柳噗哧又笑了出來。
方正堂說得很直接,就像是說出第幾條法條一樣。
他就是這樣的人。有他的好惡、有他的原則,謹守著某些分寸,有時候還會顯得有些固執,不那麼機巧。可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很愛很愛他。
方喜柳看著他,笑得深深的。
不過方正堂卻覺得她笑得很怪異。「妳該不會想挑戰這樣的界線吧?在我面前做那些動作。」
方喜柳噗哧笑了出來,瞪了他一眼。「我怎麼可能啦?」
「我覺得妳剛剛笑得很像燒壞腦筋的樣子。」方正堂沉吟著。
「欸。」方喜柳推了他一把。「你以前沒那麼不解風情吧。」她那個叫做「含情脈脈」,什麼腦筋燒壞了哩。
方正堂誠實地說︰「騙到手之後,大腦結構好像真的會慢慢地改變。」
方喜柳的臉一紅,戳著他的胸膛。「欸欸欸,那我被騙了是活該了嘛!」
「不會啦。」他一笑,把她抱住。
罷談戀愛的時候,所有的一舉一動都是新鮮有趣的,那時候腦中自然會閃過各種肉麻當有趣的話。隨著每天的相處和見面,浪漫在慢慢的消退,只剩下親密關系的探索,還有些熱情與特別的感覺。
不過對他而言,其實這沒有關系的。
最重要的,他們都相互珍惜著,努力地讓對方開心快樂,這樣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的。
隨著習慣的堆迭,家人的感覺,反而讓他們彼此都覺得踏實窩心。
他的父母離異,他跟著蘇安琳一起。蘇安琳花在工作的時間比花在陪他的時間多很多,這點他並沒有怪過蘇安琳,因為他知道蘇安琳雖然愛他,但是她真的不大懂怎麼做一個母親。
方喜柳跟蘇安琳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她那種毫無保留的熱情和笑容,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
「我會減肥。」方喜柳這樣說著。
方正堂一笑,他就知道方喜柳會這樣想。他認真地跟她說︰「不用,那樣太辛苦了。」
方喜柳撒嬌地說︰「如果你陪我,那就不辛苦了。」
方正堂開玩笑地說︰「所以我說太辛苦了。」
「不管,我要你陪我。」方喜柳耍賴著。
「妳說了就算了嗎?」方正堂故意把聲音裝得很凶。
「當然嘍。」嘿嘿,方喜柳才不可能被這樣嚇到哩。
「對啦,對啦,妳說了算。」方正堂無奈地同意。
餅了一會兒之後,他將方喜柳抱得更緊。
靶覺到他手臂的收縮,以及緊緊的覆擁,她的臉微微地紅著,嬌嗔著。「你干麼啦?」
「以後就沒有這麼厚實的胸膛了。」他感慨地說。
厚!這家伙,竟然想的是她會不會也把胸部減掉的問題。方喜柳整個臉燒了起來。
「欸,這種丟臉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方喜柳羞死了,甜蜜地埋在他的氣息之中。
這種困擾啊,親密又甜蜜的呀,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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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肥的第一天,方喜柳就把減肥守則,貼在每一個她看得到的地方。
她所采取的是地獄魔鬼隻果減肥法,立志要連吃三天的隻果。除此之外,她本來還打算配上造成月復瀉的「玫瑰蜜棗茶」。
是在方正堂的勸阻之下,才打消了她的念頭。
前兩天,方喜柳還能吃得下隻果,到了第三天雖然餓,但是一看到隻果,就覺得吃不下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為了怕刺激到她,方正堂和呂雯麗都躲在外面吃,吃飽後兩個人才一起回去。
方正堂「笑」著,拎了一袋的「點心」給她。「這是妳要的點心。」袋子里頭的是切成條狀的腌黃瓜。
「謝謝。」方喜柳「笑」著,接了過去。「好吃……」她「津津有味」地吃著。
呂雯麗終于忍不住說道︰「是不錯,不過如果配飯吃,應該更好吃吧。」
方喜柳模著扁了一點的肚子。
飯!飯!飯!
不是炸得酥辣多汁、鮮美甜女敕的雞腿排,不是軟綿細滑、香香甜甜的蛋塔,不是熱Q帶勁、口味豐富的披薩,不是做工精細色香味俱全的大餐,不是料好實在、口味親切的小吃。
現在浮現在方喜柳腦中的是「飯」!抓住她所有思考的是「飯」!熱騰騰的一碗飯,配上酸酸咸咸的腌黃瓜啊!
方喜柳困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眼楮失神地望著不知名的前方。
「我去幫妳買。」方正堂看她這樣,乘機說道。
老實說,雖然才第三天,但是他實在不想再看方喜柳減肥了。現在的他,看到隻果都已經皺眉了。他無法想象,方喜柳怎麼還忍耐得下去?
方喜柳呆滯的目光轉向方正堂。
方正堂看得一陣難過。「我說,我去幫妳買飯。妳只吃這樣,熱量根本就不夠。」
方喜柳搖頭,沒有說話。
方正堂堅決地說︰「不行,我去幫妳買。」
「我有隻果。」方喜柳說話了。
方正堂一口氣說道︰「妳的隻果是炸的、煎的、煮的、烤的、酸的、咸的、辣的,還是甜的?拜托,這一樣東西,怎麼能吃三天?」
呂雯麗看得傻眼。方正堂很少這樣說話的。
方喜柳突然站了起來,暴吼著︰「沒有炸的、煎的、煮的、烤的。生的,生的,全部都是生的。至于什麼味道,我不知道,我已經吃到不知道味道了。」
她突然的歇斯底里,讓呂雯麗嚇壞了,方正堂也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