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再次沉默。一直單方面的付出是很累的,而她寧可苦了自己也不要他傷心,難怪一副疲憊的樣子。
「以悠,恕我直問,你認為江梵愛你嗎?」他好奇她究竟看不看得透。
「我想……」她笑得苦澀且無奈,「他是愛我的,雖然他從不承認。」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落寞?」
「因為我無法戰勝他心里的頑固,卻因為愛他,被他吃得死死的。」先說愛的人就輸了,而她輸得很奇慘。
「你真的認為江梵吃定你了?」江靖挑眉,並不表示認同,「我倒認為,誰吃定誰還不知道。」
「可是每當我下定決定要放手時,卻又每每在見了他後,放棄自己的決心,我對他一點免疫力都沒有。」如此一次次的循環下,她只是一次次的受傷。
「所以其實你們兩個都在騙自己。江梵是騙自己不愛你,而你,則是不斷騙自己只要等下去他就會開竅。事實上,你們這樣僵持下去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說是壞心也好,他偏要在這對盲目的小情侶間掀起浪濤。
「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或許是這段愛情真的走投無路了,她竟沒有像往常般多加思考,直覺便想求助于江靖。
「我說過,男人是需要點刺激的。不如,讓我幫你一個忙,敲醒那只大笨牛如何?」他深沉地一笑。「或許,這也算是請你幫我的忙吧!」
第7章
結束了和江靖的會面,白以悠回到家時,已經是晚間九點半。為了紓解幾天來的壓力,她用香精油泡了個澡,順便思考一下江靖說的話。
他提出一個方法,一個無疑是給江梵迎面痛擊的方法,可是她猶豫著是否答應他,因為她想象得到江梵會有多大反應,她也很不願意的承認她舍不得看他痛苦。
他的人生已經夠辛苦了,以前沒有任何人認同他時,他只有她的友誼;現在事業有成,大多數人都認同他時,他還是得不到他要的,依舊困在自己的心結里苦苦掙扎。
她知道自己十年的等待很傻,可是並沒有人規定被愛的一方就一定要給予回應,愛情並無所謂公不公平,就像以前很多學長學弟,如今仍斷斷續續追求她,難道她不給他們希望,就算公平嗎?
由浴白中起身,擦干身子穿上浴袍,才走出浴室,就听到客廳里門鈴大響,已經不知道響了多久了。
怕吵到其他鄰居,她快步來到門前,由門上的貓眼看清楚老人是江梵,而且一臉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過去他鮮少踏入她的房子,總是送她到門口就走了,現在來按鈴,實在有些詭異。
白以悠沒想太多,一把將門打開。「別再按了,會吵到人的!」
「悠,我……」帶著酒意的江梵抬頭,看見她只穿一件浴袍時,差點看凸了眼。「你怎麼只穿這樣就來開門?你不怕外面是什麼歹徒嗎?」
「我有看到是你才開的。」她側身讓他進來,把門關上。「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所以她對他是完全信任的,才會如此不設防?想到這里,江梵覺得心里好多了,可是憋了一晚上的氣,表情仍不太好看。
「你今天晚上沒來慶功宴。」他控訴般地說著。
「我有事。」她看得出他喝了酒,只是不知道醉的程度如何。「你怎麼來的?」
「坐計程車!他們居然不讓我開車!」他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看著她懊惱的表情,干脆不講道理一把抱住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不準你愛上江靖!」
「你醉了。」她輕嘆口氣,推推他緊摟的臂。「看你醉成這樣,大概回不去了,你在我這兒窩一晚好了。」
「你不要轉移話題。」他生氣地吵鬧,「你不知道我特地出席慶功宴,就是想跟你和好嗎?結果方淑文居然告訴我你跑去安慰失敗的江靖了!我根本不想喝那麼多酒,可是一想到你為了江靖寧可不和大家慶功,我就干了兩瓶XO,為什麼他一出現,你就像變了個人?難道他已經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
看他像個孩子般吵嚷不休,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可是這一面,只有在她面前才會表現出來,平時的江梵,只能扮演著風趣幽默的男人,抑或商場上搶案不眨眼的總裁,完全沒有示弱的余地,她不禁撫上他的臉,替他難受起來。
「你不知道,沒人能取代你的位置嗎?」她低喃著,聲音細微到只有自己听得見。「可我是否只能是你的避風港,卻不是最後停靠的港灣呢?」
「你說什麼?」他打了個酒嗝,眯眼望著她,「你快說你以後都不理江靖了!快說,我要你說……」
「別鬧了。」她扶起他,走到房間,「你喝醉了,要不要睡一下?」
「不要!我要抱著你,只要你一走,就會去找江靖了。」都已經坐在床上了,他還是堅持不放手。
「我保證今天不會再去找他。」今天都快過完了,希望他不會听出她的語病。
丙然,頭腦混沌的江梵中招了。「你確定?」
「對。」她扶著他躺下,「你睡一覺吧,睡起來回好一點。」
「你不能去找江靖喔,絕對不能……」睡在有著她芳香的床鋪上,他就像置身在天堂,嘴里還喃喃地說著,「悠,究竟我該怎麼做,你才會永遠是我的呢……」
白以悠百感交集地看著他入眠,他根本不知道只要他願意向她敞開胸膛,她就會永遠是他的。
細細地瞧著這張俊朗的面孔,比起江靖少了些斯文之氣,卻多了不羈的瀟灑。這幾年的努力,讓他由一個叛逆少年,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個偉岸的男子漢,而她的愛意,也隨之日漸加深,都了不可自拔的程度。
「睡吧,希望你有個好夢。」她俯,輕輕在他唇角一吻。
孰料江梵突然反手一抱,翻身將她壓在床上,惡狠狠地加深了這個吻,令她逃也逃不掉。
醉中的江梵,好像要把這幾年壓抑的心情全討回來似的,瘋狂而又深入地肆虐她的唇,都把粉唇給吻腫了。
久久,他才稍微離開,迷蒙地盯著她,「你偷親我?」
「明明是你親我……」白以悠玉頰泛紅,第一次體驗如此激情,對象又是心儀已久的男人,她渾身發軟,只能讓他為所欲為。
「悠……」他凝視她的目光突然變得幽深,蟄伏在心里的野獸,仿佛就要不受控制月兌柙而出。「我要把你變成我的……」
「江梵,你醉了,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微微的顫抖,看清了他眼中的欲念,心里雖害羞,卻不想抗拒。
「我知道!你是我的悠,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只要你……」
說著,吻如雨落下,大手深入她浴袍內,虔誠地膜拜她光潔細膩的嬌軀,這是他最眷戀的女人,最珍惜的寶貝,他絕不能失去她,絕不能!
兩人赤果相對之後,他似火焰般地糾纏燒灼著她,令她喘息嬌吟,他用盡一切的方法取悅她,最後,唇角嘗到了她咸咸的淚。
「悠?你不要嗎?」他停下所有的動作,即使繃得全身都發痛了,酒醉中的眼神卻是那麼專注,像是全世界他只看她一人。「如果你不要,我可以忍。」
白以悠搖搖頭,她哭,是因為在輕柔的動作中,她感受到他的呵護與疼惜,仿佛這一刻,聯系兩人身體的,是濃到化不開的愛情。
最後她給他的回應,是藕臂環上了他的頸肩,與他一起沉淪纏綿。
這是她十年來的夢,即使他醒來後不知會有何反應,她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