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她翻眼瞅他。鬧她嘛!
兩個人的目光交會,笑了出來。
她再度抱住他,享受著這樣的甜蜜與幸福。胸部變大!真的嗎?好像是真的耶!難道……她臉紅地想,難道和他的「按摩」有關嗎?
半個月後,沈建泓帶著周念芷一起去拜訪客戶,這次他們是要為「立晶食品公司」做市調。這是一家老字號的食品公司,之前的經營遇到瓶頸,市場表現一直不好。這兩年來,年輕的第三代接手,大膽地創立子品牌,開發新的市場,市佔率明顯提升。
沈建泓很重視能和他們建立長久的合作關系,所以帶著周念芷一起去拜訪。在會議室外等著見「立晶」的總經理時,沈建泓還和周念芷說了那位程伯仁總經理的事情。
程伯仁才二十六歲,比他們兩個小一歲。剛接手的時候,也是很不受公司元老的信任,不過他憑著自己的才干和執著,闖出了一番名號,讓眾人刮目相看。
對於程伯仁,沈建泓雖然還沒見到面,卻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周念芷听得咋舌。這樣的人,若不是這份工作,應該不會見到。
「總經理請你們進去。」秘書帶著笑意幫他們兩個推開了門。
「謝謝!」周念芷跟在沈建泓後面進去。
「兩位好。」程伯仁絲毫沒有半點驕氣,溫和地跟他們兩人打招呼。
周念芷和程伯仁目光交接,兩個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
半晌後,他們從對方的目光和反應中確認了對方的身分。
「君子學弟!」周念芷驚呼。
「面紙學姊!」程伯仁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是學姊和學弟的關系?」沈建泓驚訝地低呼。
「沒錯。」周念芷證實。「君子學弟,我怎麼也沒想到是你耶!」周念芷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沈建泓看了看程伯仁。程伯仁看來斯文俊美,的確還挺像周念芷說的君子一樣。不過,他沒想到程伯仁也叫周念芷「面紙」。
這一點讓沈建泓頗為介意,因為他一直覺得這是他對她的專屬稱呼。
沈建泓有些不是滋味地說道︰「我有跟你介紹過總經理的,為什麼你竟然不知道我說的就是他?」
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
在他們重逢的那一次,劉依依曾經問過周念芷同樣的問題。
當時,周念芷的回答是,這種菜市場名字誰會知道,而且誰知道他竟然會這麼有出息。
而今,周念芷的回答是——
「他很有藝術家的氣質,所以我一直以為他會成為藝術創作者,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是這麼有成就的企業家。」
哇咧∼∼這也差太多了吧!沈建泓忍著嘴角抽搐的感覺。
其實,周念芷並不覺得程伯仁是藝術家,她覺得他是「異數」。
她高中時和程伯仁在同一所學校,程伯仁俊美溫文,成績極好,又極具神秘氣質。他和一般高中生完全不同,一天到晚在喝老人茶,平常時溫和內斂得像個小老頭,還會拉二胡哩。
周念芷是覺得他老氣橫秋啦,不過大多數的小女生,好像覺得他這樣很成熟穩重,所以都很迷戀他。
本來,周念芷和他是搭不在一起的,但是有一次,他騎著腳踏車,出了點小車禍,剛好被她撞見,她見義勇為地幫了他一把,從此之後,兩個人就熟起來。
不過因為跟程伯仁熟會遭其他女生嫉妒,或者被其他女生纏著介紹給程伯仁,為了避免麻煩,她倒是跟他保持著君子之交。
等她念了大學之後,兩個人的關系很自然就淡掉了。
「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形下重逢。」程伯仁沒有那種在商場上打滾過後市儈浮華的氣質,還是跟以前一樣的一派謙和。
周念芷有些感慨地說︰「不過你跟以前不一樣嘍。想想,從高中到現在,都快十年了呢。」
「還好啦。」程伯仁笑笑地說。「學姊倒是和以前一個樣子,就是很明亮、開朗、大方的感覺。」
「哈!炳!炳!哪有啦、哪有啦!」周念芷掩嘴得意地笑著。
這兩個人倒是很開心地舊起來,沈建泓完全插不上話,心里悶得很。
「面紙學姊這幾年過得好不好?」程伯仁關心地問。
「是沒你混得這麼好,不過還不錯啦!」周念芷轉頭看了眼沈建泓。
看到沈建泓悶悶的樣子,她趕緊親昵地勾起沈建泓的手臂。「這是我上司,也是我男朋友。」
嚇!沈建泓總算有說話的機會了。他笑笑地說︰「很巧呢,我是念芷國中的同學,我們國中就認識了。」
他特地強調國中,要讓程伯仁知道,論認識時間的長短,哼哼,他程伯仁還比不上他呢。
再說,他們可是同學,關系比學姊學弟還要親呢。
程伯仁稍微有點錯愕,不過他很快就以笑容掩蓋過錯愕。「這麼說來,你們兩個還真有緣分。」
周念芷一笑。「這叫冤家路窄,我們兩個以前可是死對頭呢!」
程伯仁面露驚訝,然後一笑。「從死對頭到男女朋友,過程一定很有趣。以後有機會,真該找個時間和學姊好好聊聊。」
程伯仁很得體地顧慮到沈建泓的感受。「不知道學姊的男朋友能不能賞光,一起來呢?」
「我當然無所謂了。」沈建泓故作大方地一笑。「比起總經理日理萬機,我們時間算多了,就是不知道總經理什麼時候有空。」
程伯仁很有誠意地說︰「機會難得,當然要想辦法排出時間了。對了,還沒請兩位坐下。我們先把公事談好,再來找個時間舊聊天。」
「當然好了。」周念芷一臉笑意地坐下,不覺得程伯仁這樣做有什麼不安。
沈建泓雖然也是一臉笑意地坐下,但是他心里卻犯著嘀咕。
他覺得早就該好好談公事了,扯這麼多私事做什麼?但人家是大總經理,是大客戶,他也只能照著人家的安排了。
一場會議開下來,沈建泓沒了平常自然地談笑風生,而是極度刻意地展現自己的能力。
這種刻意,來自於隱匿的焦慮。
程伯仁的社會條件非常優秀,而且權力地位比他還高,這讓沈建泓失去了主導權,他為此焦慮。
會議開完,沈建泓圓滿地達成任務。
但是他在開車送周念芷回去的時候,卻不大說話。
「你怎麼了?」周念芷發現沈建泓的少話,關心地問。
「沒有啊。」沈建泓聳肩。
周念芷拍拍他的手背。「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是不是介意我和學弟的關系?」
沈建泓看了周念芷一眼。其實周念芷雖然對程伯仁熱情親切,但是她並沒和程伯仁搞什麼昧。
但是……但是他心里就是覺得悶。
不過,話說回來,他會這樣悶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誰讓周念芷對程伯仁真的挺好的。
「為什麼他叫你面紙,你都沒有說他口齒不清。」沈建泓語氣里有些抱怨。
周念芷愣了一下,半晌後,哧地笑了出來,原來他在介意這件事情喔。
周念芷笑道︰「我以前也說他口齒不清啊,只是現在我們要賺他的錢,怎麼能這樣說?而且,他比你尊重我多了,他都會叫面紙學姊。」
「對。」沈建泓酸酸地接口。「所以你叫他君子,叫我賤人。」厚,想到這兒,他真是嘔到一個會死掉的地步。
周念芷肩膀微微抽搐著。「喔,我知道了,你吃醋了,三八啦!」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吃什麼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