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停下來換氣而已……嗚嗚嗚……」
表也會換氣?闕紹言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有些荒謬。
「而且人家才不會病急亂投醫呢……」她繼續抽噎。
病急亂投醫?很好,她似乎還沒搞清楚自己踩在誰的地盤上。她的話像根小刺梗在他的胸腔,令他酷臉微微抽搐,「你果然沒有看男人的眼光。」
「不然要怎樣的男人才算好?」她吸了吸鼻子,一定要搞懂這個問題。
「你眼楮瞎了嗎?」這麼好的範本在她眼前,她居然沒看到?
歪頭思索片刻,她終于明白他想表達什麼,打量他的目光也透出懷疑。
「你?我才不要一個有很多女人的男朋友呢,那根本是自找苦吃!而且你不是要我別把目標放在你身上?」
闕紹言一時語塞,不過心里倒是很下平衡。「再怎樣都比你的許正明好吧!」
說到關鍵字,夏詠晴方才才止住的淚水,又大滴大滴的落下來,癟起的小嘴像是蓄勢待發,準備再哭下一回合。
「十分鐘到,你不許再哭了!」不想繼續被她的魔音穿腦,他連忙喊暫停。
「可是人家……忍不住怎麼辦……」她拚命的吸氣,怕不小心又哭他個昏天暗地。
「笨女人,你和他才交往幾個月,就能看清楚他花心的本性,總比浪費好幾年青春在他身上好吧?」他始終覺得為這種男人哭,簡直糟蹋淚水。
像他,跟女人交往前都會先說清楚,你情我願不涉及愛情,她們自己也都知道不是他的唯一,他可以自豪的說,沒有騙過任何一個女人。
「你說的對。」她孩子氣地用手臂大力地擦掉眼淚,「我要和他絕交!」
「所以那種男人,讓給別人就好。」他做出結論。
「沒錯!是他沒福氣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嗎,我外婆曾帶我去台中給一個很有名的密宗老師算命,他說我很有幫夫運,旺夫益子,所以那個人以後就算後悔了,我也不要理他。」
為什麼會扯到算命?對于她跳躍式的思考,他只能無語問蒼天,不過至少她不再哭個不停,他的耳根子也落得清靜。
「好了,既然許正明和你……」
「不要提他的名字!」她馬上又皺起小臉,「以後都不要提到他,不然你一提,我又想哭了……」
「不準哭!」確認她真的硬生生收回眼淚,他才慢條斯理地道︰「現在你的尋根之旅結案了,愛情故事也演完了,可以讓我回去工作了吧?」
闕紹言無奈地起身想轉進書房,可腳步才一踏出,他原本閑適的表情猛地一變。
「該死,有件事我完全忘了!」他突然想起那份購買原料的急件,依稀記得昨天在放下文件前,隱約瞄到廠商給的期限,似乎就在這兩天。
迅速地從外套口袋掏出手機,赫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了。才一開機,便接連收到好幾封簡訊和語言留言的提醒,全都是來自秘書。
沒多考慮,他打電話給秘書,果然傳來不妙的消息。
「陳秘書,我要問利達那案子……今天中午他們打電話來說原料賣給別人了?
期限不是還沒到?」
利眸忍不住掃向始作俑者,一旁的夏詠晴听到他的電話內容,忍不住瑟縮了下。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換原料商了……我知道只有利達早買進我們需要的原料,他們就是吃定我們等下了別家廠商進口原料,價格才會拾得那麼高。既然如此,我們不能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這次若因為原料的關系延遲了交貨期,我會親自去跟案主說清楚。」
電話結束,他皺起眉,思索著減少損失的方法。
夏詠晴瞧他臉色不對勁,不禁吞了口口水,「是……是我纏著你帶我回家,所以害你錯過什麼案子嗎?」
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但他還下至于向她發火。「算了,我自己也沒注意到。」
「對不起喔……」她突然覺得很慚愧。一般人被女鬼纏著已經很煩了,他除了煩之外,還要解決她帶來的麻煩和損失。「其實你真是個好人耶!」
「小妞,我從來不是好人。」商場上,恨他的人絕不會比喜歡他的人少。
「可是你幫了我的忙啊。」其實他只是外表冷酷,可對她還算是不錯。
「你真的覺得我很好?」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這麼夸贊,只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嗯!」她大力地點頭。
天真的傻瓜。既然他不好過,她也別想太逍遙,闕紹言頓時起了壞心眼。
「千萬別說我是好人,小妞。只不過比起那個偽君子‘許正明’,我還寧可做個真小人罷了。」
在講到某三個字時,他還特地加強了語氣。
毫不意外的,她的小臉再次沉下,又開始吸鼻子。「你……干麼又提到他?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很壞耶……嗚嗚哇……」
將手鏈取下放在桌上,現在他要回房工作,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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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夏詠晴的緣故讓闕氏沒買到原料,開不了工,闕紹言得已在周末休息兩天。
于是他一路睡到早上十點鐘才起床,打算把這幾天舟車勞頓之苦給補回來。精神飽滿地起床,到浴室盥洗,再換上舒適的休閑服……奇怪,他似乎遺漏了什麼,令他渾身不對勁。
突然腦際靈光一閃。糟了,他把那小丫頭忘在客廳一整夜了!
快步走到客廳,果然看到一臉哀怨的夏詠晴幽幽瞪著他,眼楮哭得又紅又腫。
「你把我丟在這里,害人家整夜都不敢睡。」她控訴地說。
「抱歉,我一整晚都在忙公司的案子,所以忘了。」他難得直接表達出歉意,但還是無法理解她怎麼有辦法把自己的眼楮搞得跟兔子一樣。「可是我不懂你到底在怕什麼?為什麼不敢睡?」
「你又不是不曉得人家怕黑!晚上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什麼東西會從黑暗里冒出來,很恐怖你知不知道!」她氣呼呼的責怪。
「所以你怕黑,是因為怕鬼?」這大概是全天下最詭異的事情了,一只鬼居然還會怕鬼?
「難道你不怕嗎?」她用力地瞪他。居然露出那種嘲諷的表情?
「我如果怕的話,你現在還能跟我說話嗎?」他發現她常常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
夏詠晴頓時無言以對,她真的是忘了自己現在不是人。
「言歸正傳,現在你回不去你的,接下來準備怎麼辦?」他馬上轉回正題。昨天他在書房苦思原料的補救方案時,發現自己居然靜不下心,腦子里想的全都是她的事。
這不是個好現象,她不僅影響了他的冷靜,更影響了他的專注,所以他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方式跟她保持距離。
「我不知道。」要是知道,她早就提出方法了。
「或者,我把手鏈寄回屏東,讓你回父母身邊?」其實他昨天就該把她留下,不該昏頭的帶她回來。
「我父母看不到我。」所以若是回家,她又要過那挨餓受驚的日子了。「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你總不能這樣過一輩子。」他更不想被她纏一輩子。
「其實……」她突然眼楮一亮,「說不定可以去問當初幫我算命的老師。听我外婆說,他是道行高深的人,既然算出我有幫夫運,至少我應該可以活到結婚啊!
可是現在我還單身,就代表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老實說,他並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不過一枚女鬼正在他眼前跟他談話,叫他也不得不承認世界上的確有些無法解釋的情況,必須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