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癢,你幫我撓。」
抓著他的胳膊,阿涼在他胸前扭來扭去,手使勁伸向後背,摳、抓、撓,好癢。
即使沒有「」,任那樣柔軟的「嬌軀」在自己懷里一蹭,麥正秋也不禁繃直了身體。
真是見鬼,他竟然,竟然對一個孩子樣的男人,產生了不該有的反應!
低咒一聲,麥正秋箍住阿涼的雙肩,阻止他對自己的「挑逗」,扳過他的後背,撓。
沒見過這麼狠的蚊子,隔著衣服也能將人咬出一身包,前胸後背,腿腳手臂,全是小紅疙瘩。
怎麼撓他也叫癢,麥正秋攬住他的腰,一塊浸入沁涼的河水。
水面平靜如鏡,浸入時漾開一圈圈波紋,稍頃之後,復又恢復了平靜。
「唔,好涼。」
白天雖然燥熱無比,可到了晚上,冰涼的河水還是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麥正秋圈著他,讓他靠得更近一點,不料阿涼卻得寸進尺,兩臂又纏上他的脖頸,兩腿借助水中浮力,輕輕一抬就夾住了他的腰月復。完全沒道理的,他身體的某個部件,突然就被激活。
真是見鬼,見鬼,見鬼!
一連串的低咒在麥正秋胸中溢開,想推開他,他卻偎得更緊,掙扎的結果只是讓他疼痛和僵硬。
懷中人兒一點沒有意識到危險性,臉貼在他頸窩,舒服地喃喃︰「唔,真好聞,月兌光了也這麼好聞,看來不是衣服的味兒,是你身上的味兒,真好聞。」
「阿涼,你不是要搓背嗎?乖,下來,轉過身去。」
推不開,只好哄。但求他不要再拿細女敕的臉頰磨蹭他敏感的鎖骨。再這樣下去,他會出糗,丟臉丟到東來國。
幸好,阿涼听話地撤下了雙腿收回了胳膊,很乖地背過身去。
將他的頭發撩到一邊搭到胸前,麥正秋盯著他白皙的細頸和後背,遲遲下不了手。
這樣浸在水中的半截背影,真像女人啊,讓他給一個女人搓背,實在是沒有經驗,不知從何下手。
「秋秋,快,又癢了。左邊肩胛骨那兒,好癢,快撓。」
撓撓撓,趕快泡完澡,離開這魅惑人心的星星河水。
第四章一路上有你(1)
他,真是個精力旺盛,一刻也閑不住的小家伙兒。
這一路上,有了他的陪伴,時間就似指縫間的水,嘩嘩地流,抓都抓不住。
好在,他們也不趕時間,他想干什麼,他們兄妹都陪著,只是,每每看到梅兒望向他的眼神,麥正秋就不禁在心口懸上一絲憂思。
唉,別說是情懷懵懂的梅兒會喜歡他,即便是他這樣一個自認成熟穩重的男人,都不禁受他吸引。
听他提出那些稀奇古怪吸引太子的招術,他就知道,通過這小子來套取太子的情報,恐怕是不可能。既然不可能,趕他走好了,可是,每每看到他可憐兮兮委屈兮兮討好兮兮的表情,他就心軟。
結果,他就一直讓他跟著,跟到後來,要是一刻沒看到他,他反而會替他擔心。那小家伙兒,真是,對什麼都好奇,多動得很。真想不通當日在大雄門口看到他時,他怎麼會對他有那樣的印象?他還以為阿涼掌櫃是個如淡月一般冷漠的人,誰知道藏在人皮面具下的他,會是如今這副性情,看走眼,唉。
此刻,小家伙窩在他身側,懷里抱著個大灰兔,手里抓著剛從田地里偷挖的蘿卜,一個人咕咕叨叨,哄兔進食。
「二灰,大爺我再最後哄你一次,你要是不吃,今天晚上,我就把你烤了。」
二灰懶懶地掀掀眼皮,不吃,就是不吃。
「啊啊,氣死我了,秋秋,秋秋,這只懶兔,它藐視我它鄙視我它瞧不起我!」
轉頭迎上他一本正經氣鼓鼓的表情,麥正秋失笑。
「它吃太多了。」再喂下去,恐怕這只可憐的二灰就要被撐死。
提著二灰的耳朵把它解救出來,再回過頭,卻見小家伙把蘿卜剝了皮,齜著牙學著兔子的樣兒「咚咚咚」連咬三口,然後鼓著腮「嘎吱嘎吱」嚼起來,嚼了兩下,眉頭一擰,張著嘴囫圇吞下,然後,「 」,苦著臉把蘿卜塞進他嘴里,「好辣,你吃。」
瞪著他,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兒,麥正秋認命,就著他的手,咬著蘿卜,嘎吱嘎吱。
他再也不同情二灰了,因為,二灰從來不吃剩的,而他,不但要吃他吃剩的,連二灰剩的都要吃。
他嚼著蘿卜,嘎吱嘎吱,他又沒嚼,怎麼嘴唇也跟著他一動一動?曾被蘿卜汁液沾濕過的嘴唇,紅紅的,鮮女敕而多汁,「咕嚕」一聲,麥正秋連忙別開臉。
「你餓了嗎?你吞口水的聲音好大。這里還有好幾根蘿卜,我給你剝。」
听到他的問話,麥正秋窘得臉發紅,真是見鬼!
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他只好悶頭吃下一根又一根蘿卜,唉,二灰,可憐的二灰,他不如二灰。
吃完蘿卜,阿涼道︰「張嘴,沖我哈一下。」
「啊?」
沒听清的麥正秋一愣,只見阿涼噘著嘴湊近來,粉女敕的唇瓣就像清晨沾了朝露的桃花,他心里一抽,正想偏開頭去,卻見他「哈」一聲,朝他呵了口氣,一股微辣的蘿卜味就撲到了臉上。
阿涼睜著純淨如水的雙眸問他︰「是不是有味兒?」
麥正秋愣愣的,松了口氣的同時,卻又小小地惆悵,點了點頭,別開臉。
只听他咕噥一句︰「我就知道,幸好我早有防備。」
一陣翻找,他找到一個瓷盒,從中倒出幾粒炸花生米,用手拈了舉到他面前,「張嘴。」
不知他又想干什麼,麥正秋睨他一眼,沒有反應。
他揪揪他胳膊,再舉舉手中的花生米,「張嘴。」
暗自嘆氣,乖乖張嘴,感覺他的手指壓著嘴唇伸了進去,然後,他的指退出,他的舌上留下了幾粒花生。
喂完他,阿涼又倒出幾粒花生給自己,嘎吱嘎吱,嚼碎,咽下。
接著,他的嘴又噘到他面前「哈」一聲,「還有味兒嗎?」
麥正秋搖頭,不敢直視他的臉,那張臉嬌女敕得就像剝了殼的雞蛋,在這張細白的臉上,有水汪汪的眼,卷翹翹的睫,粉溜溜的唇,若是望得久了,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而做出天理難容的事。
阿涼放心地退回去,麥正秋暗松了口氣,慢慢嚼著口中的花生,也不知是因為花生沾了他的味道還是怎的,總覺得這普通的花生似乎也和往日有所不同。
正怔怔地嚼著,突然,耳朵一痛,回過神,卻見阿涼的臉又在眼前放大,剛落回去的心立刻又提起來。
「怎麼了?」按下心頭的悸動,他強作平靜地開口。
阿涼扯扯他耳垂,「你趕快嚼,嚼完了也沖我哈一下。」
不自在地扯下他的手,麥正秋用力嚼,嚼完了,閉著眼朝他「哈」一聲,快速別開臉,耳朵好燙似要燒起來。
「啊,你吃得多,還有味兒,再給你點花生。」
除了任他擺布,麥正秋根本無力抵抗。
一路行來,他們的馬車從小的換成中的再換成大的,由一匹馬換成兩匹馬再換成三匹馬,可是即便如此,東西還是裝不下。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阿涼。每到一處集市,他都買一堆東西,什麼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什麼被子枕頭涼席布墊,什麼小桌小椅小箱子,一樣一樣塞滿了馬車。
結果,馬車,就變成了裝貨的貨車,而他們,總是因為他的貪玩兒,而不得不一次次露宿荒野。
當然,因為他采購的這些東西,他們並沒有餐風露宿。
此時,在一條河邊,火堆升起來,粥香飄起來,炊煙冒起來,又一個野外之夜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