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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少女卡哇伊 第3頁

作者︰花琪

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他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眶泛紅。

莫名地,那泛紅的眼眶就這麼揪住他的心口。他帶蕭美女要去開車的路上,腦里就浮著兩個畫面--一個是她哭的樣子,一個是她笑的樣子。

這兩個畫面一直反復纏著他。他都已經開了車門要請蕭美女坐進去,卻突然借口有事說不能送她,讓她錯愕地從車里走出來。嚴君毅再為她另外招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快步地回到餐廳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去餐廳做什麼,總之,他心里就是掛著她。

到了餐廳嚴君毅沒看到她,只好向服務生打听。服務生說,她借了個廁所後,就離開了。服務生有點抱怨地說,他們剛剛去掃廁所的時候,發現她把喜餅留在廁所里,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拿。

種種發生的一切,更印證了他的猜測。童彤應該是真的喜歡叫東建的男人,她為了跟他共餐寧可挨餓。沒想到他卻是來宣布他的喜訊,怎麼不讓她傷心。

嚴君毅猜她是回廁所去哭,至于喜餅,他想,她是不會回來拿的,她應該是故意留在廁所的。

喜歡的人送來的喜餅,怎麼吃得下去呢?

難得地,嚴君毅的推理能力不只用在數字的推演上,竟也用在想象她的心情上。

彷佛感覺到她的難過,他的心情也跟著莫名地悶了。

嚴君毅離開了餐廳,撐著傘,在街上張望著,卻怎麼都沒看到她的身影。他有些失落,另一方面則是對自己的微慍。

人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個笨蛋,做了件這麼無聊又無意義的事情。他跟那個女孩子毫無關系,竟然為了她破壞了自己的原則。現在,連她的人在哪兒都還不知道。

他悻悻然地走回停車的小巷子,暗自告誡自己,絕不能再做這種不理性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嚴君毅卻瞥見了她--她像是一縷游魂似的,恍惚地在雨中漫步。

他快步地走過去,為她撐起傘。「小姐。」

她抬頭,認出他來,眨了眨眼。

嚴君毅看著她,暗叫了一聲糟。她哭得好慘,眼楮都腫了,可是他不會安慰人,何況他們兩個又不熟,他能做什麼呢?

情急之下,嚴君毅面無表情地說︰「雨淋多了不好,會禿頭,會感冒。」

他的表情和語調真像個氣象播報員,外加律師和醫師、或者是為尸體美容的化妝師。這種包藏在冷漠外表下的關心,讓哭慘的童彤噗哧地笑了出來。「謝謝。」

見她笑了,他忽然覺得沒那麼緊張了。「妳要去哪里?我可以送妳過去。」

「有什麼地方是專門收容笨蛋的嗎?」嚴君毅吸了吸鼻間的水氣。

嚴君毅想了想,認真地說︰「喜憨兒烘培坊算不算?」

她笑了。他這個人很特別又很有趣,聰明又風趣的話語,總能惹得傷心的她一再地發笑。

她對他的印象只有那一枚的相視而笑,和餐廳門口匆忙的相互一望。她以為他們再度遇見,只是純粹的巧合。

她折回餐廳,是為了擦眼淚。沒想到一離開餐廳,在路上走著,眼淚還是忍不住一直掉。她本來想就這麼一個人一路哭回家了,沒想到會遇到他。

他人真好,雖然只是個陌生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把心事和他說︰「今天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

嚴君毅一笑。「很巧,我也是。」老實說,他今天做的蠢事真的夠多了。

「為什麼?」她好奇地問。

嗯……他頓了一下,這不可能照實和她說吧,只好隨便找了個理由。「今天是我相親第十五次的失敗。」

「天呀,好可憐喔。」她很同情地看著他。他條件看起來這麼好,卻連著這麼多次的相親失敗,那打擊一定比尋常人更大。「你一定很難過對不對?」

呃,其實並沒有。他無言。

童彤想他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了,這麼一想,她眼底的同情更濃了。「這樣想想,我比你好多了。你相親失敗了十五次,我只不過是結束一段本來就該結束的單戀而已,雖然這段單戀已經八年了。」

「八年」嚴君毅一愣。她確定她比他好多了嗎?

「嗯。」她點頭。「我國中時就認識東建了,那時候,我就好喜歡他了。雖然國中畢業以後,我們各自在不同學校念書,但是一直都有聯絡。每次,他失戀心情不好,就會打電話給我。我看著他,一個女朋友接著一個女朋友的換,心里還一直幻想著,也許有一天會換到我。」後面她說的事情,和他猜的都差不多。

嚴君毅皺起眉頭。那個叫東建的男人看來條件不錯,但是他很懷疑,那男人值得一個女孩子等上八年嗎?嚴君毅猜想,她的愛情從未長大,一直只用個十幾歲女孩子的心情去單戀。否則,這什麼時代了,她怎麼還能像苦守寒窯的女人一樣呢?

她自嘲地說︰「我真的很笨吧。」

他坦言︰「我只是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童彤一笑。「你知不知道鳥有一種習性,牠第一眼看到的,就會認定那是牠的媽媽。」

他點頭。「那叫『銘印』,最有名的是勞倫茲的研究。」

「嗯嗯嗯。」她拚命點頭,但並不像其它女人,被他的學問嚇到。「老實說,這麼多年了,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他,所有的人都告訴我不值得,我也反復地追問自己,又不是沒人追,何必守著他呢。我想,原來我跟鳥很像,第一次喜歡上的,就以為該要一輩子愛著了。」

在愛的面前,她說的這樣虔誠。

嚴君毅被她的「愛」嚇到了。他當然可以暗自嘲弄,她這麼年輕,哪懂得什麼是愛。可是,八年,她竟然能愛得這樣單純而痴執,他怎麼能笑她?

與她相比,他也年少過,卻從不曾「銘印」過任何一個女人,不曾為誰沖動,為誰上山下海。而一晃眼,他就不斷地在相親中打轉。這麼一條快捷方式中,他短少了什麼?

他們兩個分據在理性與感性的兩端。他的理性幾乎很難被什麼撼動,直到遇到了她。

童彤抹了抹眼淚。「說真的,他結婚了也好。雖然很痛,但是我終于可以告訴自己該徹底死心了。」

嚴君毅笑了笑,友善地遞給她面紙。

「謝謝。」她接過來,吐舌一笑。「我現在知道,雨水和淚水滿了一臉,是什麼滋味了。」停頓了一下,又一臉正經地說︰「淚水是熱的,雨水是冷的,有種陰陽失調的感覺。」

嚴君毅笑了。看來,他根本不需要為她擔心,她愛人愛得用力而認真,但是她同時具有強大的愈合能力。

他突然發現,她這樣看來可愛的小女人,竟然是這樣教人佩服。

她擦干了淚水雨水,笑著說︰「哈,其實我會這麼難過,是因為期待和現實的落差。我本來以為東建是要跟我告白的,自己幻想得很高興。」她吁嘆了一口氣。「這個春天真討厭,我的好朋友們都談戀愛了,害我好想在春天結束前談一場戀愛,可是春天就快結束了。」

嚴君毅說︰「我的目標是在四月底之前,找到對象。」

「哇!」她低呼。「沒想到我們兩的目標竟然這麼像哩。」

他輕笑。「是呀。」他們之間突然有了種奇妙的聯系。

她一臉燦笑,很自然地揪著他的袖口。「那我們兩個都要加油喔。」

他們之間驀地靠近了。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那種親密,有些像伙伴之間的情誼,可是好象多了點什麼,又少了點什麼。

言語難述,可是他的心口卻冬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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