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秘書,不是我媽耶。」莫安浪笑笑地說。
「是,小的知道。」她賣乖地說,臉微微地紅了。她清楚、是他不和她計較,要不然她實在是逾越了小秘書的界線了。
坐在一旁的陳莉,不自覺地白了何玉暄一眼。對于何玉暄,她是厭惡至極,更不明白莫安浪怎麼會讓這女孩做他的秘書。何玉暄沒有sense,沒有分寸,就會跟莫安浪裝可愛、裝熟,一點都不專業。她在莫安浪身邊這麼多年,從來也沒這麼和莫安浪說話。
何玉暄起身去茶水間泡咖啡。
陳莉動手收拾桌上的一些文件,收拾好文件後,她站了起來,打算拿進去給莫安浪。
何玉暄來了之後,莫安浪的笑容好像變多了……陳莉不自覺出神地想著。以前泡咖啡給莫安浪喝的人都是她,莫安浪曾經稱贊她泡的咖啡很好喝,難道他這麼快就能適應何玉暄泡的咖啡?
「小心。」何玉暄端著熱騰騰的咖啡出來。
陳莉沒有听到,她剛好唰地轉身,何玉暄來不及閃開,啪地一下,何玉暄手中的咖啡溢了出來,她被燙到,本能地手一縮,咖啡杯摔落地面,匡啷一聲碎了。
「該死!」陳莉被波及到,她惱怒地咒罵,手中的文件被咖啡弄濕了,她氣憤地甩著。「我的天啊!你這白痴,你知不知道這資料有多重要?拜托,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是總經理眼前的紅人,做錯了事情都不用處理善後。」
「對不起、對不起。」何玉暄連連道歉。
「怎麼了?」听到外面的聲響,莫安浪走了出來。
陳莉先發制人地說︰「她摔了咖啡,弄髒了我的文件。」
莫安浪皺起眉頭,走了過來。「你有沒有被燙到?」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污損了什麼樣的文件,而是她有沒有怎樣。
「我沒事。」面上赧紅的何玉暄把手縮了起來。其實這件事情不能全怪她,可是看著臉色鐵青的陳莉,她覺得很不好意思,雖然手上微痛,她也不喊。
「是嗎?」莫安浪把她的手拉出來,一看,她的手都紅了起來。「還說沒事?」他的語氣混雜著疼惜與責怪。
責怪的不是她做錯什麼事,而是她對自己身體的不在意。
何玉暄的臉紅得更厲害,他親密地握著她的手,雖然只是關切,沒有別的意思,仍然讓她的心跳加速。
一旁被晾著的陳莉覺得荒謬與嫉妒,她語氣酸濃地說︰「總經理,我下午請假了。」
「請假?!」莫安浪錯愕地看著她。
陳莉一把放下手中的文件。「這些文件,您請何小姐自己看著辦吧。」
陳莉甩身就走,莫安浪怔了一下,他從來沒看過陳莉這樣情緒化。他的腳一動,本來是要追上去的,後來卻停了。
看他沒追上去的意思,何玉暄緊張地扯著他的袖子。「你真的不去追陳小姐嗎?」她黑湛湛的眼眸睜睜地瞅著他。
他搖了搖頭。「我想陳莉需要靜一靜,就讓她請個假吧。」他淡淡地說,好像這事情沒什麼大了不得的。
「喔。」何玉暄嘴一扁,轉移視線,怔怔地看著門口。只要是女人,都知道陳莉為了什麼鬧別扭。唉,她心里覺得不好受,怪起自己。
他突然模了模她的頭。
「嗯?!」她仰著頭,怔怔地看著他。
「不要想太多,不是你的錯。」他黝深的眸聰明地看穿她的不安,用低厚的嗓音溫柔地安撫她的不安。
因為這樣,何玉暄沈淪了,她知道自己死定了。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她不只是著迷于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聲音,雖然他一切都很迷人,但最教她怦然心動,胸口悸顫的,是他的對待。
老實說,她不知道莫安浪為什麼對她這樣的好,她的心跳得很快,可是她不敢亂揣測。
她多巴望自己能讓他喜歡,不過她並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會喜歡上她,畢竟他們差距是這樣的大,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她?!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對他的喜歡,已經滿到了整個胸口。她認分地想,就算不能親近他,只要能這麼仰望著,地就覺得幸福了。
「你放心,陳莉我會處理的。」他露出一個男人疼一個女人時才會有的笑容,他的肩膀很厚實,可以扛下她所有的焦慮與不安。
「嗯。」她點頭,笑了笑。他的話讓她安心了。
陳莉第二天照常上班,她和何玉暄之間雖然沒有好轉,倒也沒有惡化。
年前莫安浪去了一趙大陸,既沒帶陳莉,也沒帶何玉暄。
本來照計劃,他會在辦尾牙那天從大陸回來。回來後,他應該要先去簽下一個度假村的合約,然後再去公司的尾牙。不過那天,莫安浪趕不回來,他打電話回公司,找的不是何玉暄,而是陳莉。
他對陳莉說,他已經聯絡過對方,將由陳莉代表他和對方公司簽約,這對陳莉而言是極大的信任和托付。陳莉拿了合約回來公司之後,面上笑容不斷。
晚上,陳莉去尾牙會場,一方面是等莫安浪,另一方面是幫忙處理會場上的事務,今年「億泰建設」的公司尾牙,辦得極為熱鬧。
藉著新聞的炒作,他們所推出的「台北新世界」銷售由黑翻紅,詢問的人潮不斷。為了延續買氣和話題,這次尾牙,他們重金請藝人表演歌舞,並邀請老人團體同歡。
因為有藝人、有話題,所以傅家豫就以記者的身分前來采訪,不過他實際的目的,當然是想藉機接近何玉暄。
何玉暄正在幫忙招呼著那些老人家,傅家豫快步走了過去,熱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何小姐。」
何玉暄回頭,露齒一笑。「嗨,有事嗎?」
看她好像有點忙,傅家豫笑了笑。「沒什麼事……」
「喔。」她沒等他說完,就又轉回頭去忙她的事。
「喂。」他只好再拍了拍她的肩膀,受傷地說︰「你怎麼就轉頭了?」
「你不是說沒什麼事嗎?」何玉暄困惑地看著他。
暗家豫心里一嘆。何玉暄真的很難追,有時候她神經實在大條得可以了。
「有什麼事情,你說呀?」見他吞吞吐吐地,何玉暄忍不住催他。
他低聲說︰「這麼多人在,不好說啦。」
「喔。」何玉暄跟他換了個人少的角落說話,一開口,她就說︰「要跟我借錢是沒有啦,不過,其他的忙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一點。像是你要是有什麼隱疾啦,我可以幫你打听一下醫生。」
暗家豫挫敗地說︰「你一定要舉這種例子嗎?」
何玉暄嘿嘿地笑了。「你一直在裝害羞咩,感覺上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病。」
這……傅家豫抗議地說︰「我沒有裝害羞,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而已。」
「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呀?」何玉暄狐疑地看著他。
暗家豫眼一翻。一個男人會請一個女人吃飯,差不多就是那原因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嚇!我知道了。」何玉暄眼楮一亮。「你錢多對不對?」
哇哩咧……傅家豫嘴角抽搐著。
「錢多是嗎?」何玉暄眉頭一挑,嘿嘿一笑。「我剛和基金會的人聊過,他們說基金會很缺錢耶,你就捐錢吧!」她的手指舞著,像八爪章魚一樣。她的眉眼笑著,滿是算計。
他挫敗地低頭。他知道,她正在想著能逼他吐出多少新台幣。
「怎麼了?」一道低厚的聲音響起。傅家豫抬頭一看,是莫安浪。
一看到莫安浪回來,何玉暄的笑甜了。「他錢多呀,所以我請他捐錢給老人基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