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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對你好 第8頁

作者︰花琪

他相信,恐怕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可是她那樣的目標,那樣強韌的意志力,還是讓他佩服。

她笑了,還以為他會潑她冷水呢!

他總是能輕易地讓她感動,這麼久了,再度看到他,她還是知道自己喜歡他。

當初離開他的決定應該是對的。因為,萬一等到她愛他愛得很深時,才發現,他只是為了她們家的地才接近她的,那她一定會受不了。

「這給你,吃掉它。」他把牛排切成兩塊,語氣中帶著命令的意思。

「你說吃我就吃啊?」她直覺反應。

他看著她,態度很堅定。

「是,你說吃我就吃。」她乖乖地順從了。

他揚開笑,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吃著。

也許真的是太久沒見,嚴家笙驚訝地發現,原來他的話還真不少。

他們談笑著,這一頓飯吃得很愉快。

最後,甄璦笑滿足地擦了擦嘴巴。「能夠再遇到你,我真的覺得很高興。」

他一笑,那表情像在說「我也是」。

「最重要的是……」甄璦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出了一個小牛皮紙袋,有點緊張地左右張望著。

她神秘兮兮的樣子,讓他好奇。「最重要的是什麼?」他們兩個能重逢,這不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嗎?

她壓低聲音。「我終于可以把欠你的醫藥費還你了。」牛皮紙袋里裝的就是錢。「我後來打電話問過醫院,哇,才知道我花了你不少錢哩!」

他的臉色拉了下來。叫她高興的,她以為重要的,竟然是──她可以還他錢?!

她小聲地說︰「我母親有保險,保險費已經核發下來,她的喪葬費用可以由保險費支還給你,這樣……」

糟糕,他的表情怎麼越來越難看?害她越說越小聲。

可是,話還是得說清楚呀!她勇敢地說出最後一句話︰「這樣我就什麼都不欠你了。」

嚴家笙的怒氣終于爆發出來,他吼著︰「甄璦笑!」

他對她的思念綿綿密密,而她想要的,竟然只是跟他切得清清楚楚。

她捂住耳朵。「不要這麼大聲啦!」他是怕店里其他人沒听到啊?真丟臉,所有人都往這里看過來了。

大家不會都已經發現,她的名字叫「甄璦笑」了吧?死了,這樣她就出名了。

她怯怯地看著他。干麼啦,她不是努力攢錢還他,不讓他吃虧了,他還生什麼氣啊?

第四章

離開餐廳後,甄璦笑牽著腳踏車和嚴家笙在街上走著。

一路上嚴家笙都繃著一張臉,甄璦笑用手肘拐了拐他。「不要臭著臉嘛,我又不是要向你借錢,我是還你錢耶!」

嚴家笙橫了她一眼。是呀,這就是他生氣的原因。

「你這人很奇怪喔。」她端出一張笑臉。「我從來沒听過哪個人是因為還錢而被瞪的耶!景氣這麼差、時機這麼壞,像我這種省吃儉用,存錢下來還的人,都應該要接受表揚的,怎麼還會被你瞪呢?」

嚴家笙無奈地看著她。她不懂,就是因為這樣,他更不想收這筆錢。

先不說他氣她這件事情,只要他一想到這筆錢,她得省下多少頓飯,推銷多少副眼鏡,站了多少小時的收銀台才存得起來,他就怎麼也收不下。

他不想告訴她,他有多心疼她。他只是說︰「我也從來沒听過,哪個人是債主不收還硬要還錢的。」

「非親非故的,哪有白收人家的道理,我真的不想欠著你什麼。」這一點她很堅持。

他微慍。「非要跟我算得這麼清楚是嗎?那你怎麼不把利息也算給我呢?」

她的眼楮一亮。「不騙你,這個我還真有考慮到。」

她一副專業的架勢說道︰「一般信用卡、銀行、保險公司的調錢管道,利息標準,最低是百分之五點五,最高的大概是百分之二十。如果你要比照一般親友借貸,考慮期限、金額,還有我們之間的交情,那當然就是從免息算到兩分月息,都隨你了。」

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稍微抿一下唇。

她怎麼會不知道,把錢算得這樣清楚,其實是很傷人的。

不過這就是她要的界線。偶爾見面,沒有糾葛,但是一直關心著。這樣的情況下,不會看到任何不想看到的丑態。

雖然得一直思念,那也無所謂。

唉,她的心機變重了。

最後,她笑笑地說︰「對了,稱如果要比照銀行,收個手續費的話,我也是會付的啦!」

「手續費?!」他的嘴角冷冷一揚。

喔哦,甄璦笑打了個冷顫。雖然他沒有像在餐廳時一樣怒吼,不過他的眼眸突然陰沈地一凜。嗯,情況不妙。

他突然笑起來,還笑得很紳士、很有風度的樣子。「你要跟我算這麼清楚是嗎?」

她怯怯地點頭。他不會真這麼狠,比照地下錢莊,十天計算一次利息吧?

他站定,一笑,堅定、有力而平穩地地朗聲說道︰「那我陪了你這麼多個晚上,你怎麼還我?」

他的語氣飽蓄笑意,曖昧的、引人遐想的笑意。

路人好奇的眼光投來。

她的臉唰地紅了,她急急地壓低音量。「嚴家笙,不要這麼大聲啦!厚,我會被你害死。」

他故作無辜地笑了笑。「我有說錯什麼嗎?」太好了,心情變好了。

她瞪著他。嗚嗚,她不知道他還有這招。「你以前沒這麼惡劣的。」

他笑得很好看。「我本來對人就不好,只除了……」只除了她呀!

沒有把話說出來。在感情上,他有他的驕傲與脆弱,她一再拒絕他,他如何把愛說出口?

她看著他,心跳怦地加快。她不明白,他明明就惡劣地戲弄了她,為什麼他的眼神還能如此的溫柔深悒,惹得人心疼、心動?

她的雙頰淡淡地紅了。整條街燈火通明,但是只有他邃亮的眼眸,能攫住她的目光。

她得強迫自己收起視線,要不,就會迷失在與他對看之中了。

她假裝輕松地一笑。「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惡劣的人。」

他笑開。「我也不知道,你這麼能把別人惹毛。」

呵呵!「我們這算是重新認識對方嗎?」她眉眼笑彎彎地,把手伸了出來,要與他相握。

他的手覆了過來,溫暖而厚實。「敞姓嚴,向來以惡劣著稱。」他戲謔地揚開一抹笑。

她的眼眸閃過一絲淘氣。「這一點我可以當見證人,證實傳言無誤。至于嚴先生剛剛的教誨,我會放在心中,以後絕不敢輕易得罪人,特別是會記仇的男人。」

耙說他是個會記仇的男人?!他一笑,故意抓著她的語病。「是啊,你也只能放在心中了,我想你的腦袋里應該也裝不下什麼了。」

她睨了他一眼,這男人果然不能小覷。

她擺出一張燦爛的笑容,比了比自己的腦袋。「我的腦袋里,唯一能記著的,就是您的大恩大德嘍!」

他又被她逗笑了。他听得出來,她是在跟他「和解」,別再一句一句地杠下去了。

「你這腦袋瓜呀!」他那雙大手模了模她的頭。

那種親匿,透著寵溺。風吹來,暖暖的,她可以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她的心口被一種溫熱的感覺包圍,甜甜的笑容在她臉上漾開。

她喜歡他這個樣子,對她有些疼愛,對她有些無可奈何。

她笑吟吟地看著他,他本來沉毅凝肅的臉,笑意飛揚。「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

這是個很讓人心動的提議呢。不過她想了想,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沒關系啦,我自己騎腳踏車回去比較方便。」

「可是你的腳踏車看起來……」他的眉頭微皺,思索著什麼樣的用詞,才能既精準地描述車子破爛的程度,又不至于听起來像是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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