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那個拍MTV,最近要演戲的于喬逸呀?」房東太太語調高昂。
房東太太,你不是該睡了嗎?你管他做什麼呀?
溫若華無奈地說︰「是呀。」
「听說他是你的前男友。你怎麼這麼厲害,瞞了這麼久,我們都不知道。」
「呃……」溫若華解釋。「我們交往了很久,他那時還不大紅,所以沒什麼人注意到。」
「原來是這樣呀,那你們為什麼要分手呀?」
這……這房東太太是八卦周刊派來的嗎?
溫若華擦著額頭上的汗。「個性不合。」如果她的分手,一定要對全世界交代的話,那就丟個沒有特別意義的答案吧。
「好可惜喔。」房東太太嚷道。
有什麼可惜?!溫若華瞠目。
「听說他在外面淋雨,好可憐呀,你就讓他進屋子吧!以後,你們兩個都做我的房客好了。」
等等、等等,溫若華愣了愣,她的意思是說,真的要叫他們兩個「同居」呀?!
房東太太自顧自地說︰「對了,你記得跟他拿張簽名照,我要送給我孫女的,我孫女好喜歡他喔。」
溫若華嘴角抽搐。太好了,您終于想起來,您是個有孫子的人了,那這種少男少女事,您管這麼多做什麼哩?!
房東太太愉快地掛掉電話。
半分鐘後,外面的電鈴響起。
溫若華心不甘情不願地開門。
鄰居咧著一臉笑,拉著于喬逸。「溫小姐,剛剛你房東打電話給偶,說那個于先生要住進來了。真好耶,那以後,他也素我們的鄰居ㄋㄟ。」
溫若華苦笑,白了于喬逸一眼--算他狠!
「以後就要你們多多照顧了。」可惡的于喬逸還笑笑地和鄰居說著,一臉好孩子的模樣。
「應該的、應該的。」鄰居滿心歡喜地離開。
「你倒是厲害,誰都可以吃定。」溫若華抱怨著。
「你生氣了呀?」于喬逸蹭著她。
其實呀,他知道,她心軟,遲早還是會收留他的。他搬出房東太太,可不是要壓她,而是要給她一個台階下的。
因為這樣她收留他,就會變成是「迫不得已」的了,她心里才不會有沖突。
溫若華斜睇著他。「你身體濕濕的,別挨著我,去洗澡。」
「是。」于喬逸馬上行禮,張了個大大的笑容。
浴室在哪,他可熟的哩,二話不說,他馬上沖到浴室。
真是的。溫若華搖了搖頭,明明就看穿他是苦肉計,還是照樣淪陷。
她收了收一屋子的東西,于喬逸還沒出來。
溫若華走到了廚房,煮了一碗肉絲姜湯。熱暖暖的白煙冒了出來,溫若華在心中低嘆,有時候,她真是氣自己的心軟。
「好香喔。」于喬逸冷不防地從後面冒了出來。
「嚇!」溫若華嚇了一大跳。
「不怕喔、不怕喔。」于喬逸哄著她,拍著她的胸口。
胸口?!溫若華的眼楮溜溜地低轉到胸線。
他一雙大手,正壓在她軟柔的胸脯上。
「嘿嘿。」于喬逸尷尬地收了手。「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你激烈的心跳而已。」
溫若華瞪著他。「手伸出來。」可惡,都已經不是男女朋友了,他還……還模她那里。
于喬逸乖乖地伸出手來,溫若華朝他手指一咬。
「你咬我?!」他委屈萬分地看著她。
她臉上有了抹得意的笑。「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咬人的滋味而已。」
「你高興就好。」他無奈與她眉眼相對。
兩人目光交錯的那瞬,空氣干烈燒灼。她的心跳加快,本來帶笑的眼眸,剎那間凝住了;他墨濃的眼瞳,用太深切的情,勾挑著她。
湯呼嚕呼嚕地滾著,她的雙頰莫名沸燙。
他慢慢地靠上了她,因為他的眼楮,她的身子繃了,不能移動。
他靠得越來越近,她覺得又熱又干,她咽了口口水。不行啊,她需要大口的呼吸。
一股略焦的味道竄出,姜湯快要燒干了。
「哎呀!」她撞上了他的頭,手忙腳亂地把火關了。「都是你啦!」她抱怨。他讓她心慌意亂吶!
「小華。」于喬逸壓低聲音。「你擔心我會感冒,對不對?」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她避開了他的目光。「才不是哩,誰叫你洗得這麼久,害我沒有別的事情好做,只好來煮湯。」
她的視線不小心瞥到他赤果的上身。嚇!他老兄只圍了一條浴巾,遮住重點部位而已。
她臉一紅,倉皇地收了視線。「你就不能好好地把衣服穿上嗎?!」
看她可愛的模樣,逗惹出他的笑意。「我是故意的。」他嬉皮笑臉地耍痞。
「故意?!」她愣瞧著他。
他揚開笑。「我想要色誘你,你看不出來嗎?」
她無力地白了他一眼。「看不出來。」
「啊!」他恍然大悟地拍著頭。「我把最好看的遮起來了,難怪你看不出來。」他作勢要解開浴巾。
「喂!」她嚇得大叫。「這里是廚房,我有刀子,你不要亂來喔!」
他肆縱地笑著。她真的好可愛,他怎麼會讓他們的愛情沉郁了這麼久啊?!
「好啦、好啦。」他斂起笑聲。「我不色誘你,我用我的真心感動你。」
他清了清喉嚨,開口唱道︰「我們越來越愛回憶了……就算有些是煩惱無助,至少我們有一起吃苦的幸福。每一次當愛走到絕路,往事一幕幕會將我們摟住……一個人吹風只有酸楚,兩個人吹風不再孤單無助。」
他唱的是周華健,最新的一首歌<一起吃苦的幸福>。
他不再耍寶,很認真地唱完這首歌。
溫若華的表情悠悠的,她抿了抿嘴唇。
「沒有掌聲嗎?」他巴巴地看著她。
「不要再這樣了。」她瞅著他。
「怎樣?」他覺得,她好像又有些難過了。
「不要再勾引我了。」她勉強一笑。「我都快逃不出你的魔掌了。」
「相信我,好嗎?」他溫柔地看著她。
「相信你什麼?」她低嘆。
「相信我這次是認真的。你知道嗎?」他的眼楮笑得亮亮的。「我終于想起來了,我曾經想給你幸福的心情了。我想跟你住在一起,隨時照顧你,讓你相信,我是可以和你共同走下去的人。」
很動人的說法啊,尤其是他看著她的時候,她幾乎要相信,他已經許諾下一生一世。
「可不可以不要判我死刑,給我個緩刑的機會。」他說。
「緩刑?」她眉頭微蹙。
「就像是不開除,改采留校察看一樣。」他看著她,有些緊張。「如果你一時不能接受我們恢復男女朋友的身分,那至少先接受我做你的室友,重新觀察我,看我這次是不是認真的。」
她沈靜地看著他。如果他不一樣了,她還會想離開他嗎?她生氣的,是他這個人,還是他讓愛情死亡的這件事情?
看著他黑澄澄的眼楮,她的心口一動。
她得承認,他是有心的。他放棄了他那里舒服有隱私的住處,來到她這里,就是一個證明了。
只是他能做多少、做多久,她就不知道了。留校察看啊?!
她沉默了好久,他的一顆心就這麼被提著。以前,他們兩個人交往的時候,主控權一直握在他手中,現在他終于知道交出主控權是什麼感覺了。
「嗯。」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太棒了!」他興奮地把她抱起。
「喂。」她睇著他。「只是室友耶,你這動作會不會太親密了?」
「好好好,規矩你來定,話你說了算。」開玩笑,他可長眼楮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我懂的。」
他得承認,他居心不良,是一頭不懷好意的狼。想要接近羊,只得先披上羊皮裝乖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