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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粉領貴族 第10頁

作者︰花琪

秦小霜心頭惻惻地痛著。「不要胡思亂想了……」

洪麗欣還要說什麼的時候,羅峻毅咳了兩聲,翻身起來。

「你們都醒了啊?」他定了定焦距,展開溫和的笑容。

「是啊。」秦小霜站了起來,換上沒事的笑臉。「我去換掉熱水瓶的水。」隨便找了個藉口抽身。

方才洪麗欣這樣說的時候,她心底便清楚,現在,該是她和羅峻毅拉開距離的時候了。為了不想讓洪麗欣以為她在躲避什麼,她可能再寒暄個幾句,就要告辭離開了。

「熱水瓶這麼重。」洪麗欣笑笑地說。「峻毅,你去幫小霜提吧。」

「不用了。」秦小霜一口回絕。

洪麗欣看著她,悠悠地拈了笑。「小霜,你這樣看顧我,我心里一直有很多過意不去的地方,這點小事,就讓峻毅代替我來幫你吧。」

秦小霜不說話,女人之間是很細膩的。

很多話,不明說,那意思彼此也就了然了。洪麗欣是有意要成全她和羅峻毅的。

羅峻毅覺得有些怪,但是很快地不以為意了。「我來拿吧。」他笑著從秦小霜手中拿起熱水瓶。

秦小霜沒說什麼話,只扯了抹笑,就走了出去,羅峻毅跟在後頭。「剛好。」

到了病房外,他一臉的笑。「小霜,有件事情,我正好單獨和你商量。」

「什麼事?」因為「單獨」那樣的字眼,讓她神經一繃。

她看著羅峻毅,他沒說話,臉上泛著紅,竟有幾分赧然。

這樣的表情她很熟悉,以一刖他為了追洪麗欣而找她商量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神態。

又是為了洪麗欣。秦小霜看得出來,羅峻毅並沒有別的意思,雖然有抹極輕的失落感掠過,但她倒是放心了。

她沒繼續問他,兩個人走進茶水室,她的水都換好了。他還沒把話說出口,她把熱水瓶再度交到他手上,看著他,他紅著臉,好像很緊張。

「等你準備好再說了。」她微笑,步出茶水間。

外頭是間半開放式,給家屬聊天或是打電話的休息室,繞過這里,就是走道了。洪麗欣的病房在走道的中間。

「等等,」羅峻毅急著叫住她。「我們到那里去。」他指著窗戶口。

她狐疑地望了一眼。

「那邊好說話。」他說。面對著窗戶,就可以背對著人群,不會有人看到他的瞼。

「好吧。」她一笑,跟他並肩往窗戶走。

病房位在七樓,俯瞰下去,可以收納這一帶的夜景。靛青的夜色,雖然看不到星光,但是綴連的燈火閃爍,遠遠近近的車燈,有點像似夏夜里的螢火蟲。

羅峻毅說︰「我學了一首歌……想唱給麗欣听。」

「啊?」她愣愣地瞅他。他追洪麗欣的時候,她一路看著,可從沒听他想過這種方法。出乎意料啊!

他的臉脹得紅了。這樣沈篤的男人紅著臉的時候,竟特別一讓人受他牽動。

秦小霜收了視線,笑著。「想唱歌就唱歌啊,這種事情為什麼要說給我听?」

「真覺得我唱得很差,就阻止我。」他清了清喉嚨,很認真地說。

她逸出了笑。「就算唱得差也無所謂,麗欣不會計較的,她一定會很感動。」

她保證。他對洪麗欣的心意,一直是讓她感動的。「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想唱歌給她听。」

「是啊,她以前要我唱給她听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其實,他一直是個沈靜甚至靦腆的人。

「怎麼想通的?」她一笑。

他的眸光眺向窗外。「我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唱給她听。」他的聲音低啞黯然,這樣說的時候,胸口就疼了。

她低頭,碎聲地說︰「對不起。」

「沒關系。」他勾動嘴角。「我看資料說,化療的話,存活三年以上的機率大概是三成。自體骨髓移植的,五年存活率為三成半至四成。異體的骨髓移植,五年以上的存活率才能拉高到五成多。麗欣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其他人作骨髓移植,如果不能的話……總是要抱著一線生機,努力地和病魔對抗,我們不能放棄未來的可能,但是一定要珍惜著現在。」

這些話,他反反覆覆地告訴自己很多次了。說是不放棄未來,又說要珍惜現在其實暴露出的是他的恐慌,恐慌他們會沒有未來。

他對她的心意是很真誠的。能讓人這樣愛過,不管是不是能活下去,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秦小霜是這麼想的。

「你想唱什麼歌?」她輕輕地問。

「與你到永久。」他的臉上又掠過了一抹暗紅,如果不是和秦小霜這麼熟,他大概沒有勇氣把這樣的心事說出來。

「听過。」她低聲地說,腦子里已經有了旋律。「你唱得不好的話,我抓得出來的。」

他咳了一咳,清了清嗓子。雖然反覆練習了很多次,但是沒唱給人听過,他現在緊張得很。

「對著窗口,要不要閉上眼楮唱歌隨你。」她的聲音異樣溫柔,跟夜色融在一起。

「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听她的話,閉上眼楮,緊抱著手中的熱水瓶,低聲唱著。「風兒輕輕的吹,雨也綿綿下個不停。望著走過的腳印,有崎嶇有平靜。看著你的眼楮,我最熟悉的表情……」

他走音了,聲音甚至還顫動著。她嘴角輕漾,心弦仍然為此撥動。他唱得這樣認真,讓她第一次為這首歌曲而感動。

在他的歌聲中,她想起她看到的點點滴滴。好多幕,她都暗自感動。

她曾以為這首歌太過俗濫,可是放入他的真心,放入他們兩人的回憶後,這首歌出奇地令人心酸。

她輕輕哼唱著,導引他的旋律音調。

「一路上有你,因為有了你,人生旅程不再冷清。」

意外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是這樣地搭配,共鳴,使得胸臆震動。

「迎著風,迎向遠方的天空。路上也有艱難,也有那解月兌,都走得從容。因為你是我生命的所有,將我的心放在你手中,陪你到永久……」

他越唱越好,好到讓她的眼眶微微地酸熱。

在他生命中的女人並不是她,她只是他演練情歌的對象。在一首情歌中,她永遠只是合音。

這首歌不論再怎麼感動,她只能用耳朵听過,不能留在心底的。留久了,她怕自己模糊了,那原是要唱給別人的歌,不是給她的。

「可以嗎?」他問她,眼眸興奮而發亮,顯然,他覺得自己唱得很好。

「當然可以了。」她笑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還不去唱給她听。」

「喔。」他的笑容靦腆泛紅。

他離去的時候,手里仍然緊緊抱著熱水瓶。

望著他的背影,她的眼淚啪地掉下,胸臆微疼,溫燙的眼淚,有著感動,也混雜若暗戀中忍吞的酸楚。

「是這里嗎?」電梯的門開了,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很自然地回頭,含淚的眼楮睜大,在電梯口,她看到顏仲南錯愕的表情。

「不是這里吧?」Linda親昵地拉著他的手。

看到兩個人,她心一慌,急匆匆地走開。

「小霜!」顏仲南在後面叫她。

她沒有地方可以逃,只好往窄小的廁所躲去。

顏仲南追了上來,Linda拉住他。「喂喂,你這是做什麼啊,進去是廁所耶,這樣很變態。」

秦小霜听到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她的心跳得好快,她的眼眶里還蓄著淚,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顏仲南。

雖然顏仲南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她卻心虛地覺得讓他看到了她的秘密。

「那是什麼人啊?」

秦小霜听到Linda在問,心髒緊張得好似要迸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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