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想過替代方案,畢竟中國字,有很多同音的。
「白九」——听起來像是混跡江湖的九妹,不會更好。
「白玖」——不是加了玉字邊,就可以騙人它不是「九」字?!
「白久」——這樣听起來,很有意義嗎?
「白韭」——孩子雖然是隨便養養,但也不能是這個字啊!
沒想到「白酒」二字,竟然還是所有同音字當中最好的選擇了。
社長搭上她的肩膀。「白酒,好好干啊,今年夏天的冷氣機還有電費,都靠你了。」
白酒圓睜著眼,看社長帶著一臉笑意的離開,她的人生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好棒啊!」其他的女同事圍了過來。「沒想到你會因為這個名字,而能訪問到‘白酒王子’唐居易。」
四下一片欣羨之聲,還勸她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說不定能讓「王子」看上。
白酒無力地看著其他人。「拜托,他是‘白酒王子’,又不是‘白馬王子’,我想是輪不到我的。」
「唉。」唉聲一片,其他人齊聲為她嘆氣。「說得也是。」這是她們共同的結論。
白酒橫了她們一眼。雖然「說得也是」,但是她們也不要肯定的這麼快啊!真是讓人沮喪。
她轉了個話題。「阿美,我的便當給你。」阿美就是剛剛便當里頭跑出蟑螂的那個人。
「你不吃啊?」阿美驚訝地看著她。
白酒扯了扯嘴角。「我吃不下。」緩緩地從人群中走出去。
訪問「白酒王子」?!真是讓人頭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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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白酒終于和唐居易敲好訪問時間。
她一走進他公司,遞出名片給秘書後,就看到那個秘書吃吃地笑。「你就是白酒啊?!」
看那個秘書笑得花枝亂顫,白酒只能笑笑地按捺下心中的情緒。「除了我之外,不會有人願意拿這張名片的。」
她應答得非常得宜,畢竟遇多了嘛。
其實她這輩子,也不差多一個人嘲笑、多一個人指指點點的,只是因為她現在很緊張,所以秘書的笑容及打量的眼光,才會對她造成壓力。
雖然她已經把唯一一件值錢,看起來有質感的家當穿起來了,可是她實在不知道,她現在的穿著可不可以,會不會看起來怪怪的。她平常都是穿牛仔褲,突然穿上套裝,她全身都不對勁了。腳下那雙高跟鞋,讓她覺得隨時都暴露在摔倒的危險之中。
「請稍等。」秘書幫她進去通告。
白酒等著,直到秘書把她帶進去。跟在秘書後面,她的心跳加快,益發緊張了。
秘書替她將門打開,她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的陳設非常特別,原木的裝潢,橡木桶及造型別致的酒瓶作為擺飾,空氣中隱隱飄著木頭的香氣,引人進入法國酒莊的氛圍之中。
跨越門的同時,她仿佛是不小心逸入另一個空間。套裝還是不對,她應該穿著公主裙的。
「王子」正在等待。
陽光照射進來,唐居易倚在大片的落地窗邊。他轉過頭,手里拿著一只郁金香造型的酒杯,性感的唇勾動一抹慵懶的笑意。
白酒的心口著實地漏了好幾拍,臉上不自覺地暈紅。
她從沒看過這樣一個像從圖畫書里走出來的男人,老天爺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這個男人。
法國男人通常不高,不過可能是因為混血的關系,他的身材仍然高大挺拔。剪裁合宜的黑色亞曼尼,讓他更顯神秘。他的身材好看得像是模特兒一樣,可是那樣獨特的個人氣質,卻讓他比一般模特兒更為突出。
他的眼楮和頭發一樣,都是迷人的黑色,那樣深邃湛亮的瞳眸,讓人一眼望不見底。他的五官深刻立體,任誰都不會懷疑他是混血兒。眉宇間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忍不住猜測,他是否真具有王族血統。
他慵懶地一笑,展露了自信與魅力。「白小姐。」他開口,嗓音仿佛是最醇厚誘人的美酒。
白酒的樣子,和他想像中有一些的不同,她比一般嬌小的法國人來得高挑,縴瘦年輕的體態和套裝有些不合。不過那一襲隻果綠,給人清新的感覺,和她本身的氣質倒是很一致。
她的眉毛太濃了點,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嬌媚,反而是英氣勃發,充滿朝氣與活力。可惜了,她的眼楮不夠大,好在黑白分明、澄澈而干淨。她整個人不算特別漂亮,不過還有自己的味道就是了。
可以接受——這是唐居易對她的結論。
「請坐。」他邀她坐下,以一個稱職主人的身分。
「謝謝。」白酒緊張地與他對坐。桌上有好幾瓶白酒,她猜價值不菲,因為酒瓶很特別。
看她盯著桌上的酒,他一笑。「你也喜歡‘白酒’嗎?」
她尷尬地笑了笑。「我說的白酒,和你說的白酒可能不一樣吧。」她能喝的,都是像金門高粱、貴州茅台那種「中國白酒」,而不是葡萄酒中的白酒。
他以為她是拿自己的名字來開玩笑,他笑了起來。
她的幽默感,他還滿欣賞的。之前他秘書有把她和白酒的對話告訴他,她的反應很不錯,這讓他對她多了些好感。
對于女人他很挑剔,他不能忍受一個女人沒有大腦,也絕對不接受那種沒有大腦,只會對他痴痴傻笑的女人的訪問。
「我最愛的就是白酒。」他說。
「喔。」她的臉上突然一熱。該死,這男人實在是太有魅力的男人,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喝的「白酒」,也會害她心跳加速。
她不自覺地把頭低了下去。
「你自己對白酒和紅酒有什麼感覺?」
听到唐居易的問題,白酒心跳猛敲著胸口,緊張得不得了。
她忽然感覺很像是老師在考試,在腦中,自動把他的問題轉譯成「試比較白酒與紅酒之異同,並申論之。」
哪有什麼感覺啊,兩個東西她都不熟呀!如果他問的是「白葡萄」和「紅葡萄」,或者是「白蘿卜」和「紅蘿卜」,她還比較答得出來。
白酒硬著頭皮,抬起頭來,展開一記笑容。「白酒和紅酒啊,這怎麼說呢?嗯……」她假意沉吟,故作優雅。「這就像是喝‘凌雲白毫’和‘廬山雲霧’這兩種茶一樣。」
唐居易一愣,皺起眉來。
看他這樣,白酒心中竊喜。她的反應真是太好了,他拿她不懂的東西來問她,那她就拿他不懂的東西來回答他啊。
想當年,她在學校時考試都能順利過關,就是靠她這種名詞解釋名詞,問題回答問題的本事,呵呵呵∼∼
「這兩種茶,我都沒喝過。」他坦言。
「那可惜了。」她偷笑,就是賭他沒喝過。
他看著她,帶著不同的打量。他不喜歡笨女人,而她恐怕是那種太聰明的女人。她回答得很好,可是他卻懷疑她對白酒和紅酒到底了解多少。
比起紅酒動輒年份、等級、貯存條件、適飲時間……等等的學問和講究,白酒自有其豐富深刻的優雅內在,然而在面貌、口感上卻無疑顯得更為清新順口。而且相形于紅酒,白酒的價格也平易許多,這使得白酒能成功地引領許多人進入沉蜜的葡萄酒世界。白酒的釀制,也是他們家族一直以來的驕傲。
要他來比喻的話,紅酒是華麗、濃郁、復雜的女子,而白酒則是素雅精致的女子。在佐餐上,很多食物配上紅酒並不是那樣合適,可是白酒卻往往最能搭配的相得益彰。
眼前的女人既然叫做白酒,那麼她對「白酒」應該有不同的情感,就像他對「白酒」的感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