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資格?」他雙眼冒火,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質問。
可惡的女人,她憑什麼這樣指控他?莫名其妙!就算他做了一些事,那又怎麼樣?米妍紫並不會因此少一塊肉,頂多有點心情不好而已。
流點眼淚算什麼?她媽媽做的孽遠比他更甚!他沒有做錯,一丁點錯都沒有!
雖然如此,為什麼他開始覺得不安呢?
金爾湛摘下墨鏡,讓飯店矮胖的服務生為他拉開巨大的玻璃門。
他穿越過華麗俗艷的飯店賭場大廳,吃角子老虎和輪盤的運轉聲、發牌員的叫牌聲,當然還有賭客們的喧鬧聲。
這里是他的了。
他全心投入工作時可以暫時忘掉腦海中的倩影,所以他一直很努力的在和原業主交涉。
簽約成功了,肯恩先生晚上要開慶祝派對,他理所當然是座上賓。
只是他已經失去以往狂歡的動力,美女、醇酒對他不再有吸引力。
認識他的人一定會很驚訝他的定力,他記不清自己拒絕了多少露骨或是暗示的邀約,那些金發美女個個都是天生尤物,只因為她們不是他心中的她,所以他笑著搖頭婉拒。
真奇怪,推開米妍紫是他這輩子作過最明智的決定,為什麼他要覺得難過、覺得失落,甚至是在遙遠的陌生國度里覺得後悔?
他的答案像是一個奇跡,從那巨大的玻璃門後走進來。
米妍紫穿著白色小洋裝走進他的視線,一切都像慢動作播放似的,時間因為她的出現而暫時停止。
那是海市蜃樓?還是他因為太過思念而出現了幻覺?
米維凱的隨後出現讓他明白這是事實,她跟著她哥哥飛到拉斯維加斯了!
他听見心中的聲音,不斷的呼喊著她的名。
「妍紫!妍紫!」
像是听見他無聲的吶喊似的,米妍紫停下腳步,一臉疑惑的左右轉頭,像在尋找什麼似的。
「怎麼了嗎?」左似安關心的問,她是真的覺得好友很不對勁。
「沒有,我一定是听錯了。」她皺著眉,掏掏自己的耳朵。
真奇怪,她好像听見有人在喊她。
米維凱回頭說道︰「怎麼不走?到房間休息吧,晚上有簽約派對,你們一定能玩得很開心。」
她報以一個苦笑,「希望。」
旋轉、旋轉,在華爾滋的旋律中不停的旋轉著。
米妍紫多想藉著似乎永不停止的旋轉,來趕跑心中那深深的疼痛。
被注視的感覺那麼熟悉、那麼強烈,但她沒有勇氣回頭去尋找,那個壞心的人會再度害她心碎。
也許他並不在這里,所有的感覺都只是她的錯覺。
就算他在這里,也不會分神看她。
所有他能夠從她身上掠奪的,他都已經拿走了,他對她再不會感興趣了。
她看著在昏暗燈光下穿梭的人,大家都洋溢著歡愉的表情,都盡力讓自己在這場派對中感到快樂。
可是她卻只能感到空氣中的煩悶,對一切都感到無力,厭倦感讓她害怕著以後是不是永遠都快樂不起來了?
「妍紫,你不舒服嗎?」米維凱佯裝關心的問︰「你的臉色很難看,要不要休息一會?都是我不好,不應該硬要你陪我來參加這個舞會。」
「不要緊,我只是有一點點累,可能是這里太悶了,我去透透氣好了。」
于是米維凱護送她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我去拿飲料,你坐著等我。」
「好,謝謝你,哥哥。」
他一愣,在她那消瘦憔悴的臉上看見真誠的感激,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厭惡,不是對她,而是對自己。
他做了這些可惡的事,她卻依然帶著一雙充滿信賴的純真眼神喊他哥哥?
他感到愧疚,但卻用力甩掉心中那一閃而過的罪惡感。
他什麼都沒做錯,並不需要感到抱歉!
米妍紫坐在石椅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眼眶發酸的她大概已經流不出淚來了吧。
總覺得過去的幾個禮拜,好像在作一場時而歡喜、時而難過的夢,清醒了之後,卻忘了怎樣重新歡笑,依然留在夢里帶點悲傷氣氛的情境中。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麼辛苦,壓力大到她連呼吸都覺得心好痛。
她還以為露台上會有不少出來透氣的人,不過看起來大家還是喜歡熱鬧多一點。
露台上有著美麗的雕花羅馬柱,站在那里一定能將花園的美景都收入眼里,可惜她沒有絲毫看風景的心情。
她听見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的叩叩聲,可是她連尋找來源都覺得沒力氣。
「小紫!終于找到你了,你在這里做什麼?」左似安好不容易擺月兌掉一個太過熱情的金發男子,現在打死她都不願再進去被糾纏。
「我覺得悶,想透透氣。」
「小紫,你是怎麼了?」她皺眉,「我好擔心你。」
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她的聲音充滿疲倦,「沒事,真的,大概是時差的關系吧。」
一下飛機也沒休息到,就被拉來參加這個慶祝酒會,她覺得累也是應該的。
「別瞞我了,小紫,你從來就不是很會掩飾的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看得出來你為什麼這麼不快樂。」
「安安……」她望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些秘密快把她壓垮了,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我沒事,你別亂想。」
左似安嘆一口氣,「跟金爾湛有關對不對?小紫,我知道你那天說沒見到金爾湛是在騙我。」她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美眸直勾勾的望著她,「你會說謊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你說不出口的話,對不對?」
她含著眼淚,「我……」
「你那麼干脆就放棄金爾湛讓我覺得很奇怪,因為你一直是那麼固執的人呀。」
「我、我真寧願自己放棄得了……安安,我好痛苦、好痛苦,都快要不能呼吸了!」眼淚奪眶而出,她再也無法壓抑,「我真的快要瘋了,今天一整晚,我都覺得他在看我,但他明明就不在這里呀!」
「小紫,你說吧,說出來會比較舒服一點,什麼都不說,只會讓自己悶到崩潰。」
「我沒什麼好說的。都已經結束了,已經結束了。」
左似安多麼希望自己沒听見她說結束了,既然有結束一定曾有過開始,她真恨自己沒有保護她。
「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就是邱太太的舞會那一天,安安,我好笨好傻,以為只要我愛他,他就會愛我,可是他……他根本就不要我,我只是他的玩物。」
她抱著她,忍不住大哭起來,從沒說出口的秘密得到宣泄,讓她哭個不停。
「人總是會做傻事的。」左似安不忍心再苛責,因為她已經受到最嚴重的傷害,再多的責備也沒用了。
「你要好好保護你自己。」心疼的拍拍好友的背,「做錯了就要記取經驗,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接著,又像是想到什麼似,小心翼翼的問︰「你、你當時有做保護措施吧?」
她抬起眸,不解的問︰「什麼?」
「喔老天!小紫,你真的不懂?」她低聲道︰「套子呀!」
米妍紫倏地瞪大眼楮,「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天吶!怎麼會不知道?你沒看見嗎?」
她漲紅著臉,「我根本不敢睜開眼楮,我不知道啦,嗚嗚!」
「那你……沒事吧?都很正常吧?」左似安的眼楮在她平坦的小骯一掃,「懂我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她一愣,隨即瞪大了眼楮,聲音消失在她的喉嚨。
生理期、生理期?
沒有!
這兩個月以來,她準時的好朋友沒來報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