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那一年,母親終于厭倦了和父親長期的冷戰,用安眠藥加烈酒來結束一生。將他孤單的拋棄在米家冷清的大豪宅。
亡者火化沒多久,那渾身騷味法國女人就挺著大肚子,成了米家新的女主人。
沒有人記住他母親是為了父親難堪的外遇尋短,每個人只看見風光的第二段婚姻,還有那個粉女敕女敕、完美無瑕,仿佛受到上帝恩寵的小女嬰。
沒有人在乎他。
他恨那個法國騷貨,也恨她生下來的小雜種,但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他是個完美的好兒子,疼愛、寵溺妹妹的好哥哥,對那兩個該死的女人露出親切的微笑說謊,是他最擅長而且最驕傲的一件事。
他知道米妍紫打算邀請金爾湛參加畢業舞會,還央求他幫點忙,所以他才會帶她來參加這個舞會,只是一整晚朱瓖瓖都黏在金爾湛身邊,讓他的繼妹沮喪得要命,只能躲在一旁捶心肝。
不管她是用什麼心態想要金爾湛當她的男伴,她都要倒大楣了。
他迫不及待想看見她被玩弄後拋棄的慘樣!嘴邊勾起一抹惡意的微笑,米維凱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按仇的滋味真好。
第二章
「安安!你最討厭了啦!」
米妍紫好不容易掙開左似安,從天鵝絨帷幕後面跑出來張望著,因為失去金爾湛的身影而顯得失望。
「他不見了啦!」
「想也知道他去哪。」左似安成功的阻止好友接近萬惡的源頭,偷偷的松了一口氣,「一定跟邱太太躲起來,至于做些什麼,你自己想吧。」
「他才不會,你看那!邱太太明明還在跳舞,你別老是冤枉他好不好?」
「你以為他會單獨離開這馮?小紫,拜托你別傻了,人家是公子,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何苦急著送上門去讓他糟蹋?只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有點傷人。
「如果剛剛我叫住他,說不定他就不會跟別人走了!」想到他溫柔的手不知道摟著哪個女人,米妍紫就開始心情低落。
「叫住他,然後讓自己陷入危機?」左似安十分肯定的回答,「我怕你來不及開口說話就被剝光了。」
「安安!你為什麼老是要往壞的地方想?他才不是那種人勒!」
他們會坐下來好好聊聊這六年來彼此的生活,他會很高興看到她長大了,而她會寬容的原諒他在等待她時所做的荒唐事。
「救命喔!你居然跟我說金爾湛是正人君子?不會對你怎麼樣?」她拍著額頭,真想干脆昏倒。
米維凱這時微笑著現身,假裝沒听見左似安對金爾湛的看法,只是親匿的拉起妹妹的手,「嗨,寶貝,找到你要找的人沒有?」
「維凱!你看安安啦,她好壞!」她委屈的嘟起小嘴,「都是安安把我拉開,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一個人的。」
「好,都是我的錯。」左似安順勢認錯,滿腦子只想將她弄走,以免她做傻事。「我們離開這里,我請你吃宵夜賠罪怎麼樣?」
「怎麼你要走了?」米維凱狀似驚訝,「我才正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呢。」
「我今天超不順的,哪會有什麼好消息呀。」她哀怨的看著左似安,悼念失去與金爾湛熱情相逢的機會。
米維凱惡意的微笑經過多年練習,看起來非常真誠,「你不是想邀請金爾湛參加畢業舞會嗎?我剛好知道他在頂樓套房休息,一個人喔。」
「真的嗎?!」米妍紫雙眼發亮,「你看到啦?」
「如果我是你,一定把握這機會,若錯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他。」
「不行!」左似安直覺有問題,劈頭就反對,「米維凱!你頭腦有問題呀?明知道金爾湛很危險,你還鼓勵小紫去找他?」
他失聲笑道︰「天吶,安安,你可真凶,難道你以為我會設計自己的妹妹嗎?不用擔心,金爾湛是花心濫情沒錯,但他不踫小少女,這點良知他還有。」
左似安充滿敵意的瞪著他,「你確定你說的話算數?狼狽為奸你听過吧?」呸,都是公子,他說的話誰信吶!
「拜托,妹妹是我的,我都不擔心,你怕什麼?不過是參加一個舞會而已,你怕小紫會少塊肉嗎?最慘也是被他拒絕而已。」
「他不會拒絕我的啦。」米妍紫信心十足,「我去找他。」
左似安連忙說︰「我陪你去!」
「你陪我跳舞,看見牧夫人沒有,我被她煩了一個晚上,你正好來幫我擋她。」他不由分說的把左似安拉進舞池。
米妍紫開心的踮腳在他頰邊一吻,「謝謝,維凱,你對我最好了。」
「不客氣,應該的。」
不用多禮,謝他什麼?謝他把小紅帽送進大野狼懷里?那也真是太客氣了。
金爾湛在裝飾著華麗羽毛的沙發上坐下,舒適的將一雙長腿往前伸。
在等待的空檔里,他喝了幾杯酒,等到門鈴終于響起的時候,酒精已經重新點燃他有些消退的興致。
女人是玩物,他熟練的玩弄她們,直到自己的名聲跟那些數不清的芳心一樣傷痕累累。
做個真男人,永遠不要相信女人。
是的,真男人!
他懶洋洋的站起來,一腳踩在早先月兌下的絲質襯衫上,帶著些微酒意應門。
門外是個穿著白緞禮服的女孩,她正皺著眉摘掉臉上的面具,像是不甘心輕易離開她美麗月兌俗的臉龐似的,面具繼續糾纏她淡棕色的秀發。
「討厭。」迷人的嗓音就連語帶微怒都悅耳動听。
金爾湛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愣住。
是她?那雙讓他追尋半個會場的美眸,如今真實的站在他面前?
他從來不相信巧合。
看來這女孩是個玩游戲的高手,非常懂得如何吊男人胃口。
「讓我來。」
她顯然被他精壯的胸膛嚇到,性感紅唇微微開啟,像在邀請他做深入拜訪。
金爾湛在心里發誓,他會的,他會狠狠的吻這玫瑰花瓣似的美唇,直到它因為熱情而微微腫脹為止。
他伸手解開面具與發的交纏,缺乏溫度的大手觸踫到她的臉頰,她有點慌亂的紅了臉,水汪汪的眼楮迅速的望了他的胸膛一眼又快速逃走。
他打量眼前盛裝的少女,依她純真美麗的年輕容貌估算,應該不超過十八歲。
他一點都不訝異這顆「水蜜桃」居然這麼年輕,畢竟在這一行里,年紀越輕通常代表收入越高,他反倒驚訝她的氣質不像應召女郎。
她看來純情而羞澀,居然會因為他不經意的踫觸而紅了臉。
他不確定她是戲演得好還是真的如此純真,但他猜想應該是前者。
金爾湛將面具遞給她,「你的。」
米妍紫怯生生的接過來,狂亂的心跳讓她有種奇怪的暈眩感,「謝謝你。」
她看著他漂亮臉孔有著一貫的冷漠和倨傲,突然感到一陣緊張,下意識的緊握住自己的雙手。
「我、我是來……」討厭,她為什麼這麼緊張,不過是一句話而已,為什麼這麼難以說出口?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要進來嗎?」他讓開高大的身體,語氣並不特別熱絡,卻也不冷淡,好像在打招呼般的自然。
「咦?你知道我要來?」她微帶驚訝,隨即明白,毫無戒心的走進房內。「維凱告訴你的?」
維凱?叫得真親熱,他倒不知道她跟姓米的已經親熱到可以直呼其名了,一股微酸的醋意涌上胸口,他知道這是他的好勝心態導致的。
「要喝點什麼嗎?」
「礦泉水就好,謝謝。」米妍紫難掩緊張的說著,不知道他會對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