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嘉恩和王漢欣,並不是那種可以得到她親切的笑容、貼心的服務,外加站在自動門前行九十度鞠躬禮歡迎的客人。
從這兩個一身寒酸,其中一個還背著仿冒技術差勁的名牌包的客人進門,顏織錦就將她的下巴輕蔑的抬起來。
兩只利眼往上飄高大約三十度,鼻孔里發出輕蔑的哼哼聲。
她用模特兒展示服裝時的站姿站在櫃台前,帶著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眼光冷冷的盯著兩個寒酸的鄉巴佬。
「嘉恩,今年秋冬流行浪漫又性感的蕾絲,妳看這一件,怎麼樣?」
陳嘉恩二話不說,小心的翻過價碼牌,這件黑色、深V的蕾絲女圭女圭裝,要價新台幣四萬六千五百元。
將近她兩個月的薪水了。
「一句話,小心的放下來,不要弄壞了。」
顏織錦走過來,有點不客氣的將王漢欣手里的衣服搶回來︰「這是當季新款,沒有打折。」
她討厭這種客人,明明買不起,卻要嘰哩呱拉的稱贊著衣服有多漂亮、多好看,臉皮厚的還會要求要試穿呢。
她那種輕蔑的語氣讓人感到不舒服,王漢欣看了她一眼,噢的一聲,伸手去拿吊架上的一件復古洋裝。
她根本還沒踫到,顏織錦一個閃身,擋在吊架前面︰「小姐,請不要弄亂我們的衣服。」
因為她語氣實在嚴峻的讓人不舒服,所以王漢欣也擺出了一張臭臉︰「我只是要拿出來看看,沒打算弄亂。」
陳嘉恩覺得很生氣。
般甚麼呀,從她們一進門,這店員活像看賊似的,一副怕她們上門來偷東西的模樣,不管她們走到哪眼楮就跟到哪。
這不打緊,現在居然大剌剌不客氣的不讓漢欣看商品了。
怎麼,貧窮有罪呀?
買不起的人連看一看,作做白日夢都不行呀?
「這里可以看的很清楚。」顏織錦看都不看她們,明白的擺出一副︰反正妳們買不起,看也是白看的態度。
陳嘉恩受不了這種盛氣凌人的態度,忍不住說︰「甚麼時候開始買東西沒有仔細看清楚的權利了?」
「妳們有打算買嗎?」顏織錦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如果只是要看看,在櫥窗外面看就行了,妳們在這邊亂挑,會影響我們生意的。」
意思是說,反正妳們買不起,又何必進來自取其辱呢?
「妳態度怎麼這麼差呀?」王漢欣不滿的說︰「就算我想買,現在也不想買了。」
「呵呵。」顏織錦忍不住好笑︰「世上就是有這種人,沒有自知之明呢,明知道自己買不起,偏偏要說這種話來充場面,何必呢?」
王漢欣一听,乖乖不得了,怎麼能讓自己如此受辱,她立刻抓過包包,在里面翻找著短夾︰「沖著妳這句話,我買了!」
真是氣死人了,這個死店員這麼看不起人,她就是拼著把卡刷爆了,也要買了。
「漢欣!苞豬打架,和了一身泥何必呢?」陳嘉恩連忙搶過她的短皮夾,「就算妳喜歡這件衣服,也不要在這邊買,何必幫她作業積呢?」
這種見高拜、逢低踩的人她看多了,壓根就不用為了賭氣,去跟這種人證明甚麼。
王漢欣忿忿的說︰「她太看不起人了。」
看到她那張洋女圭女圭般的臉龐還挺美的,怎麼人品這麼低劣呀?
「算了。」陳嘉恩一笑︰「走吧,不用跟她生氣。」
惡人自有惡人磨,她就不相信這個店員這副驕傲的嘴臉能端到甚麼時候。
王漢欣氣沖沖的走出來,忿忿的瞪著玻璃窗內的顏織錦︰「等我有錢,我就來踩死這個白目店員。」
「嗯。」陳嘉恩拍拍她的肩︰「記得叫我來看。」
人家說復仇這道菜冷了最好吃,她們可以慢慢等,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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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綠的草地上有座恍如上一個世紀童話般的宮殿。
美麗的樹林邊有既深又高大的華麗走廊,彌漫著夢一般的迷離氣息,裝飾著許多巨大的鏡子反射著左右幻景似的幽深空間。
這里的空氣似乎特別不同,充滿著歐洲舊時代的華麗光芒,雍容華貴的生活氣息出現在觸目可見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擺飾。
這個佔地驚人,建築雄偉的宮殿,曾經是華成集團總裁唐天泊的產業。
在唐天泊受鼻咽癌折磨的最後一年,他將他所有的持股,名下所有的產業,全都轉到獨生子唐衍真名下。
當時在英國攻讀法律的唐衍真于是放棄了學業,回國接掌集團,成為國內身價最高也最年輕的執行總裁。
他低調、神秘的行事風格一直到今天都沒改變,華成集團的總裁仍是每個狗仔追逐的焦點。
在被戲稱為皇室的唐家豪宅底樓,金碧輝煌的餐廳里,白袖茹和她前一次婚姻所生的女兒範愛茹,已經衣著講究的下樓,並且在座位上坐好。
「大家早安。」
範愛茹用最輕快的聲音向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還有在座的帥哥問早。
在皇室這個充滿貴族氣息的空間里,她感到最愉快的一件事,就是天天都能跟三個俊美異常的男子相處。
唐衍真禮貌的對她點了點頭。
坐在長桌盡頭的他,像個俊美的希臘神像。
他的眼神凌厲而冷酷,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像利刃雕出的一塊冰,雖然線條優美,卻冷的無法親近。
但事實上,唐衍真並不是個冷酷的人,只是他很少讓臉上出現表情,所以大家都誤以為他跟冰塊一樣沒有溫度。
他是個實際的人,這代表他從來不把時間浪費在他沒興趣的事情上面,不過要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就會發揮高度的實踐力去得到。
唐衍真從來沒有要不到的任何東西。
從他左手邊開始成排坐下的兩人,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群,為了工作方便,三年來都以皇室為家。
斑寒的年紀雖輕,但已經擔任唐衍真的公關主任達三年之久。
他為人隨和,個性幽默,跟媒體的互動非常良好,是唐衍真不可或缺的右手。
而唐衍真的左手,則是有著嚴肅面孔和一絲不苟性格的司爾達,他擔任唐衍真的機要秘書。
全套黑色燕尾服,雪白的領結,一只手似乎永遠半放在背後的侍者,像腳下裝了滑輪似的無聲來去。
這五個人就在妥善的服務之下,安靜的共享早餐。
對在皇室里生活的人而言,準時出現在餐廳已經是一種禮節了。
唐衍真坐在這個可能是全台灣最豪華、最漂亮的餐廳,隔著厚窗簾和落地窗子可以看見外面的柱廊,平坦的翠綠草坪還有阻隔外面視線的巨石圍牆。
他將在這里,遵照他父親的遺願,完成他的終身大事。
唐天泊曾經是個少年犯,若不是觀護人陳德能的感化與幫忙,他是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在他臨終之前,他要唐衍真答應他,他的結婚對象一定要是陳家的女兒。
白袖茹最近才得知唐天泊這種近乎輕率的決定,她非常的生氣,在發過幾次脾氣之後,改用沉默表達她的抗議。
她認為唐天泊當時已經神智不清,才會留下那種遺言,絕對不能當真的,偏偏唐衍真似乎真有這種打算,這讓她暗暗的感到焦慮。
「少爺。」一個頭發花白,表情嚴肅,穿著瓖金繡花的大禮服老者,走到唐衍真身邊,彎著腰恭敬的說︰「報紙。」
老喬治從唐天泊發跡開始就一直在唐家服務,據說他父親年輕時曾經服務過相當知名的公爵,那個只愛江山不愛美人的公爵事跡依然流傳,而他繼承父親衣缽,還優秀到被挖角遠赴異鄉服務,將近半個世紀過去,他已經把台灣當成第二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