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忙了,沒有多余的時間分給他的妻子、孩子,就連那段最痛苦的日子,他也沒有陪她一起走過,他的事業比我媽更需要他,真好笑是不?」他突然睜開眼楮,看似清醒的直視著文海婧。「我發過誓,我絕對不要變成那種人。」
她一呆,溫柔的哄著他。「你不會的。」
沒想到元寧居然有這段傷心過往,她大概听懂了八、九成,感覺有點心疼。他大概是去墓園探望他媽媽︰心情不好之余多喝了幾杯,這才醉了吧?真難得他還找得到路回來。
她伸出手想要踫觸他,卻有點猶豫的停在半空中,最後還是收了回來,藏在背後,臉紅得像隻果。
元寧睡著了,她覺得腿開始發麻,好像有許多螞蟻在爬,她一定得起來。
于是她輕輕移開他的頭,讓他完全躺在地上,然後扶著洗臉台站起來,可是又麻又酸又痛的腿卻不听使喚的軟掉,害她頭在水龍頭上撞了一下,腳也不知道踢到什麼,痛得她眼冒金星。
「好痛、好痛!」她搗著眼楮,眼淚跟著奪眶而出,然後她听見元寧也在申吟。
她回頭一看,他變成側睡,臉上紅了一塊,原來她剛剛踹到他。
她有點愧疚的把他拖出浴室,努力的把他丟在床上,溫柔的替他蓋上棉被。
「好啦,我對你仁至義盡了。」文海婧上身越過他,將床頭燈關掉。
她的臉痛得要命,剛剛撞得不輕,還是吃幾顆止痛藥好了,她記得元寧在鏡櫃里放了一些普拿疼。
她爬起來,在黑暗中模索著到廁所去打開鏡櫃,模到小藥瓶打開來直接吞了兩顆。
然後又模回去,安穩的睡著了。
棒天早上她尖叫著醒來。她居然忘記把隔簾拉上,整個人像只八爪章魚的纏在元寧身上。
她的一條腿糾纏在他的大腿之間,整個臉朝向他的胸膛,黏在他懷里。
元寧帶著劇烈的頭痛被她吵醒,「你干麼?」
「我、我!」她試著把他推開,「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把這東西拉上。」
他咕噥一聲,「拉上了還不是一樣?反正你都會滾過來。」
他連眼楮都沒張開,一副早就習慣的樣子,翻過身繼續睡。
文海婧的臉燙得可以煎餅了。她每天都比他晚起,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不安分呀。
文海婧將平底鍋弄熱,在上面打了個荷包蛋,俐落的完成一個賣相不錯的煎蛋。
元寧帶著一個不大明顯的黑眼圈,嘴里咬著吐司,悠閑的看著早報。
小小用前腳抓著門,發出搔爬聲,文海婧回頭道︰「把它放進來,不然門要給它抓爛了。」
他抓著報紙站起來去開門,小小沖進來,直接撲到文海婧的小腿上。
元寧看見她嚇了跳,渾身一抖,不過忍耐著沒叫,看樣子還是怕狗,不過不吵了。
她直接用鍋鏟把蛋送過來,他連頭也沒抬,就把吐司向上,默契十足的接下那顆漂亮的荷包蛋。
文海婧也有個快消退的黑眼圈,這是前幾天他喝醉,她熱心助人的後果。
拉開椅子,她往他旁邊一坐,元寧把她自己做的草莓果醬放在桌上滑給她,她看也不用看的就接住,打開來抹吐司。
「今天要干麼?」
元寧輕松的回答,「帶小小去運動公園散步,順便去買點咖啡豆。」
「喔。」她咬著吐司問道︰「你懂嗎?」
他從口袋模出一疊紙,「昨天上網查了一些。」
「哈。」她忍不住好笑,「按圖索驥去買呀?怎麼不來請教我。」
「你懂嗎?」他一副懷疑的樣子。
「廢話。」她不服氣的說著,毫不明白已經落入陷阱。「帶我去比帶你的爛筆記去好多了。」
「那好吧。」他偷笑。
炳!沒想到輕輕松松就讓她自願同行。
「就當作補償。」他突然說︰「謝謝你那天「照顧」我。」
母親的忌日總會讓他情緒低落許多,酒量也跟著變差,沒想到居然那麼容易醉。
他記得戴維斯送他回來,其他的就沒啥印象了。
「沒什麼,你酒品不錯,只是話多了點。」她心虛的看他一眼,那個黑眼圈可是她「好好」照顧他的成果。
看在她也有一個的份上,元寧也沒有怪她的意思了。
「說了些什麼?」他很少喝醉的,就算醉了,旁邊也不會有人,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是什麼德行。
文海婧一聳肩,「講英文,听不懂。」
她知道他可能不大高興自己說出內心脆弱的一面,所以干脆假裝沒听懂。
「是嗎?」他深深的看著她,「你干麼臉紅?」
「有點熱。」大概是想到知道他的心事,有點心虛吧。
她撕開吐司,彎腰遞給小小吃。
「不要亂喂它。元寧說︰「這樣它會胖很快。」
「沒關系,胖嘟嘟比較可愛。」她已經不大怕它,也敢抱它了。「反正你說它是小型犬,不會大到哪里去。」
他一笑,「對。」
他說謊嘛!不行嗎?
元寧心情愉快的看著她用腳逗弄小小。他居然有種錯覺,好像很久以前就跟她共同生活似的。她的存在已經太過清楚,跟她同居的日子,有愉快當然也有爭吵。可是大部分的時間里,他都覺得溫暖而且安全。生活,是不是這樣子才算?
元寧看著她,心里的喜悅和溫柔逐漸的擴大,他知道自己要留住這一切。
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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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婧和袁艷雪坐在冰淇淋專賣店里,從透明玻璃看著打扮入時的上班女郎來去匆匆。
在這種時間,也只有袁艷雪這工作時間彈性的上班族,和文海婧這個無業游民有空了。
因為咖啡店還在裝潢,元寧又不讓她進去里面看,她干脆出來透透氣,眼不見為淨免得生氣。
「同居呀?」袁艷雪吞下冰淇淋,美麗的眼楮瞪得老大。「這樣好嗎?」
她這個連交男朋友都不敢的好友,居然跟個半生不熟的男人一起住了一個多月?
「不是同居。」她說得嘴巴都要干了,「暫時住在一起而已。」
袁艷雪聳聳肩,「那還不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你別亂想。等到海喬回來,事情就能解決了。」
但很奇怪的,她卻很少想到這些事。
她喜歡跟元寧生活,丟臉的是,當初她那麼抗拒,現在還挺享受的。
「你太天真。要是文海喬錢花光了呢?要是那個元寧不肯讓你買回來呢?」
苞她的偶像同名,還真是個有趣的巧合。
「我倒是沒想過。」文海婧有點沮喪,但原因卻是她跟元寧的同居生活能到幾時?一想到,她就覺得心情不好。
「其實還有另一種辦法啦。」袁艷雪眨眨眼,「反正你們住在一起,有很多時間可以培養感情,你就讓自己變成老板娘嘛!」
「不要胡說八道了。」白了她一眼,文海婧想到這種可能,又開始心跳加速。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似乎很習慣在有對方的空間里活動。
晚上應該是最尷尬的時候,一開始他總是抱著電視打電動,而她就玩玩拼圖,等到兩人都累了再關燈睡覺。
如此兩人倒也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個星期。
現在卻變成他們會躺在床上聊天,一起研究如何煮咖啡,他甚至還會租一堆老片回來跟她一邊吃爆米花一邊看,每天還會帶小小去公園散步。
他們的生活很規律,也很愉快,充滿笑聲。
「會嗎?我覺得這辦法很好呀。」袁艷雪撥撥頭發,對著玻璃窗外一個猛看她的男人拋媚眼。
對方立刻被她電得昏頭轉向,害羞不已的低頭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