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利用到巴黎來參加經濟會議的這段時間,順便放松心情,畢竟這幾年他工作得太過辛苦,也應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他的秘書很快就將帶來的電腦通訊設備架好,讓他雖然遠在巴黎也能遙控倫敦總公司的動靜。
「魏斯頓先生,您的電話。」
他接過話筒,傳來的是戴維斯的聲音,「魏斯頓先生,我是戴維斯。」
「恩,有什麼事嗎?」他的聲音禮貌中帶著冷漠,就像跟其他貴族出身的人沒兩樣。
「是關于小魏斯頓先生。」他提心吊膽的把元寧最新的決定報告給這個很有權威的總裁。
菲力听完之後,並不是很高興。「賣咖啡?這是什麼玩笑嗎?」
「不是玩笑,小魏斯頓先生已經買下一家咖啡館。」
「伊利咖啡嗎?」
這是全球知名的連鎖咖啡企業,十年來業績急遽成長,前年開始掛牌上櫃。
因此他很自然的認為兒子是收購了這家連鎖咖啡,但奇怪的是,完全沒有听到風聲?
「呃……」戴維斯有點不自然的說︰「不是,只是一家很小的咖啡屋,在台灣。」
「什麼?」菲力驚訝極了,「亞歷他到底想做什麼?」
在結束他那個小娛樂之後,他應該回到聯合集團來繼承事業的。
戴維斯小心的說︰「小魏斯頓先生似乎對進入聯合集團,不怎麼積極。」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讓你把亞歷帶回來,不是讓他到台灣去賣咖啡!」
听出有責備的味道,戴維斯冷汗直流,「但是,魏斯頓先生……」
他兒子跟他一樣的固執,他哪有辦法勸得動他呀?
「沒有但是魏斯頓先生,只有我已經辦妥了,魏斯頓先生。」菲力嚴肅的口吻充滿著警告的意味,「我如果是你,一定會想辦法,完成我這個並不難的要求。」
不難?才怪呀!戴維斯心里叫苦連天。「我知道了。魏斯頓先生,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他得好好想個辦法,讓元寧哪都待不下去,只能乖乖的回倫敦當繼承人。
菲力將電話交給秘書,背著手繼續看著外面的風景。
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獨生子這麼堅持走他自己的路,而鄙棄他給他的一切?
說實話,從亞歷二十歲開始,他就不大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麼了。
但是他卻不能不為他打算,畢竟他只有這個兒子,雖然他始終沒有說出口,但他非常的愛他。
他為他所安排的一切,都是基于愛他。
但是他心里非常明白,兒子為了他無法在愛妻病重時陪她最後一程,始終不諒解他。
菲力突然露出哀傷的眼光,落寞的看著窗外。
那時候他選擇了責任,是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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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個下午,文海婧將自己的東西全都搬到左邊,而元寧的東西連同箱子全扔到另一邊去,再把各種家具拉到中間,仔細的用黃色膠帶將樓上的空間一分為二,桌子、椅子、梳妝台、電視,舉凡在二樓的家具,通通被她用膠帶貼成兩邊。
而現在,她站在那張舒服的雙人床邊,心里開始掙扎了。
這獨立筒床墊的床組,是她一個月前花了萬把塊買回來的,因為她實在受夠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這才忍痛花大錢奢侈一下。
她覺得自己有資格獨佔,但那個壞蛋一定很不以為然。
沒辦法,她只好咬牙,貼了。
元寧將小小安置在樓下,又跑出去采買,他提著兩大袋生活用品,一上來就傻眼。
「老天,這是什麼,犯罪現場不成?」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刺眼的黃色膠帶,還好沒什麼可疑的人躺在地板上,不然他要以為這里發生命案了。
「喂喂喂!」她指著他的腳,有點神經質的叫,「別超過線,過去那邊。」
「呃……」他忍不住好笑。她還真的秉持一人一半的原則喔?
元寧無所謂的聳聳肩,往已經貼好膠帶的沙發上坐。
「你很孩子氣你知道嗎?」
她一哼,「不要你管。」
要不是他有如惡霸的奪走她的家,她需要弄成這樣嗎?
看著她忙碌的貼東西,元寧突然發現一個不公平的地方,「海婧,你忘記將廚房和浴室貼上膠帶了。」
這里有個開放式的小流理和小吧,勉強稱得上廚房,廁所雖然小但有淋浴的蓮蓬頭,也就是浴室了。
「我沒有忘記,而是不需要。」她沒好氣的說︰「這一半是我的,既然廚房、浴室不能動,沒辦法搬到中間,當然也就屬于我的。」
「還有。」她瞪他一眼,「請叫我文小姐!」
少來海婧東海婧西這一套,她跟他還沒熟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
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了!
元寧好笑的問︰「那我要使用的時候怎麼辦?」
只見文海婧在一個紙箱里翻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個綠色的小豬塑膠撲滿,用力的往分隔地板的膠帶上一放。
「這是做什麼?」
「使用者付費。」她理直氣壯的說︰「使用一次五十元,請投金色的硬幣,謝謝!」
「哈哈,真虧你想得出來。買月票有打折嗎?」
她瞪他,「不好笑。還有呀,只要你侵犯到我的地盤,一樣得付五十塊。」
「哇,你是存心要坑我呀?」
他才剛說完,她就拿出一支前端有著手掌的鞭子,往他大腿上打。
「超過線了,給五十!」
「你真是土匪。」他又氣又好笑,從口袋找出一枚硬幣,丟了進去。
她甜甜的一笑,「謝謝惠顧。」
最好是搞得他受不了,自動認輸搬走!
他既然有錢買下瑪琪雅朵,幫自己找間公寓應該不難吧?
「你慢慢搞吧,我肚子要餓死了。」他提起袋子,舉步往廚房定,當然還不忘再仍下一個五十元。
看樣子他得去一趟銀行,換一大堆硬幣了。
當他打開冰箱時,文海婧跑過來。
「等一下。」
「又有什麼規定了?該不會我把東西放進去也要收錢吧?」
「收錢是不用,不過要寫名字。」她打開冰箱門,手里拿著一支麥克筆,回頭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干脆搶過筆,直接在格子上的便利貼寫下元寧兩個宇。
「元寧?」這個名字好熟喔。她盯著他,上下猛看,眼里有點疑惑,「你叫元寧?是那個搞攝影的元寧嗎?」這名字雖然不是什麼好名,但也不常見。
「我不搞攝影。」他跪在冰箱前,將剛從超市買來的東西塞進去。
反正他已經退休,這麼說也不算說謊。
「我就說嘛!」文海婧笑哈哈的說︰「看你也不像有藝術細胞的人。」
原來是個同名同姓,又剛好都是混血兒。
「是嗎?」他斜眼一瞄,「沒想到你眼光這麼銳利,看得出來別人有沒有藝術細胞。」
「那當然嘍。」她說著,一邊看著他把食物隨便的丟進去。
牛女乃、啤酒、冷凍披薩、微波義大利面,居然還有爆米花?
「喂,你買這麼多零食是干什麼?」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喜歡吃零食吧,太娘兒們了。
「吃呀,還能做什麼?」他拉開一罐啤酒,「晚餐吃這個好了。」
「爆米花?」她瞪大眼楮,「你有毛病呀,爆米花怎麼可以當晚餐?」
可憐喔,他大概把所有的錢都砸在瑪琪雅朵上面,居然連一頓像樣的晚餐都吃不起。
「為什麼不行?」他拆開爆米花的包裝,「微波爐在哪?」
「吧台那邊,用一次五十塊。」
「知道了。」
他將爆米花扔進微波爐里,突然注意到旁邊放了一本攝影集。
「這不是去年的限量紀念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