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裳也一臉嚴肅的附和,「本該如此。」
朱銀霞直視著她,突然發現她發上簪著一支發釵,上頭珍珠發出柔和的粉色光芒。
她渾身倏地微微一顫,第一次感覺到深深的妒意佔滿心頭。
那粉色的珍珠百年難得一見,是皇上賜給她的。原本是一條項鏈,但她將它拆掉,親手做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手環。
一個她自己戴著,一個則送給聞人東方當護身符。
雖然她完全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但那卻包含了她滿滿的愛和期待。
沒想到卻在白霓裳的頭上再見到,怎麼能不叫她傷心又憤怒。
她口中完全不承認,但內心深處卻深深的認為,只要沒有了霓裳,自己的一番愛戀就不會落空。
她一臉寒霜,語氣中充滿敵意,「既然妳也知道,那麼就更該知道朱雀國無妳容身之地。來人,將她趕出朱雀國境,永遠不許再踏入一步,否則殺無赦。」
「慢著公主,妳說我犯了貴國最不容赦的罪狀,請問是哪一條?」白霓裳也不慌張,緩緩的開口。
朱銀霞對她一臉的平靜感到氣憤。為什麼她不害怕的求她高抬貴手?「妳意圖謀害雪兒郡主,罪證確鑿。」
「不可能的。小姐最善良心地好,才不可能傷害郡主。」嬋兒急忙替主子辯解,「公主,妳弄錯了。」
「放肆!我親手在她房里搜出砒霜物證,難道還會冤枉了她。」
嬋兒一急,也就口不擇言,「誰都可以趁機把東西放在小姐房里,就是公主妳也可以呀!」
朱銀霞怒極,用力甩了她一個耳光,「妳敢說我栽贓于她。」
「公主既然知道被人冤枉難受,又為何冤枉我謀害雪兒。」白霓裳護在嬋兒身前,義正辭嚴的說,「嬋兒沒有說錯話。若有人存心要誣陷于我,要在我房內放砒霜是輕而易舉之事。」
朱銀霞怒道︰「好,砒霜是別人放的冤枉妳。那雪兒差點淹死,妳怎麼說?」
「我知道沒照顧好雪兒讓她落水,是我的不對。」
「雪兒是被妳推落水的。她落水後听見妳的名字就害怕,甚至還哭。她不敢說出真相,可畢竟還是小孩子,難免會不小心露出破綻。」
白霓裳微微一笑,「我沒有做,我也相信她的意思不是那樣,或許是妳想錯了。」
朱銀霞听了更火,「妳是說我故意曲解雪兒的話來陷害妳嗎?」
「不,我意思是說也許雪兒的話誤導了妳,所以妳以為她說我推她下河。」白霓裳嘆了一口氣,「公主,妳不能這樣就定我的罪。在沒證據確定真的是我做的之前,我都是無罪的。」
「妳以為舌燦蓮花就能逃過一劫嗎?」朱銀霞說不過她,益發的生氣,不願承認自己不如來歷不明的她。
「為了雪兒的性命,我對妳做的處置絕對是對的。來人,上手鏈銬。」
「不行!小姐,快逃。」
白霓裳動也不動,沉靜的說︰「無辜的人不會永遠有罪。」
看著她祥和的面容、凜然無懼的態度。朱銀霞的心有一些些的動搖。
她到底是為了雪兒這麼做,還是為了自己?她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確定了。
御書房里,聞人東方稟奏完邊境的防御編列,準備告退,皇帝卻要他留下共同用膳。
「東方,我準了你這個假,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回報,幫我一個小忙。」朱玄旻笑嘻嘻的說。
每年的晚秋,聞人東方都會向他要整整兩旬的長假,他從來沒過問他原因,每次都恩準政務繁忙的他放假去。
有時候他挺羨慕當臣子的,像他這個皇帝想放假,還不知道該找誰來批準呢!
「皇上請說吧!」
「朕有一個問題,非你不解。」朱玄旻裝出一臉苦惱的樣子,「可是要是得不到答案朕就會睡不著,所以明知道你一定不說,朕也非得問上一問。」
聞人東方難得的露出笑容,「皇上不用客氣,臣知無不言。」
「朕對霓裳的來歷很好奇。」朱玄旻笑著說,「你很聰明,當初帶去的都是心月復,大家寧願欺騙皇上,也不願背叛大王,沒人肯跟朕說霓裳的真實身分。
「朕雖然替你高興,卻也忍不住替自己擔心,要是你想造反,朕可就危險了。」
聞人東方立刻開口,「皇上要是擔心,臣立刻交出兵權。」
「朕開玩笑的,你要是想造反,當初就造反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朱玄旻笑了笑,「你還是老樣子呀!雖然最近比較會笑了,但還是那麼開不起玩笑。」
嗟,這麼認真干麼!又沒規定皇帝不能隨便開玩笑,真是一點都不體貼他整日忙政事無聊。
「這不是玩笑。」聞人東方一臉認真,「君無戲言。」戲言不能說,玩笑更加不能亂開。
「得了得了,朕知道了。」朱玄旻抓抓頭,「那天你要朕相信你,說雪兒近日遇到的一切與霓裳無關,朕雖是半信半疑,但還是听你的,寧願得罪公主。
「結果你連霓裳的來歷都不讓朕知道,未免太不近人情。至少你也該讓朕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如此信任她?」
「皇上,臣不說,難道您猜不到嗎?」聞人東方無奈的說,「而且霓裳的身分跟臣信不信任她完全沒有關系。」
他愛她、了解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當然不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朕是有猜到了,不過听你親口說出來,比較有趣一點。」朱玄旻聲音倏地變小,「這麼說來,她真的是白鳳國公主。」
真是好一個東方呀!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老爹是給明德皇帝以莫須有的罪名判死,全家更是被流放到北疆受盡折磨。
他居然還能善待明德皇帝的女兒,真是好一個以德報怨呀!
聞人東方回答,「皇上是不會錯的,就算錯了,也是對的。」
朱玄旻哈哈大笑,「你可真小心呀!也不說朕猜得對不對,這樣拍朕馬屁,倒叫朕不好生氣了。」
「朕還是覺得霓裳就是白霓裳,朕見過她一次,當時就覺得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兒女,原來真是金枝玉葉。」朱玄旻撫著下巴道,「不過她還真跟她那無道老子截然不同。只可惜銀霞公主對她似乎誤會很深。」
聞人東方無奈道︰「公主是受人所誤導。」
「你說話就是這麼小心。反正你就是覺得她是受雪兒欺騙就對了。雪兒年紀這麼小,當真會如此有心機?」朱玄旻總覺得他說得太夸張了一點。
什麼雪兒故意將小動物砍傷或是折足,然後再在眾人面前醫治牠們,這種事一個小女孩怎麼做得出來。
但是聞人東方既然說是他親眼所見,就應該不假。
或許,他應該從另外一個角度看,或許會發現一些以前沒注意到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就該教教她。畢竟長兄如父,你對她也有責任的。」
「我知道。」他對她豈止有責任。他欠她的,他永遠也不知道該怎麼還。
朱玄旻想了一想,笑著說︰「東方,你給朕在宮里待著,哪也不許去。」
聞人東方訝道︰「皇上!」
「朕倒有個好方法,可以一次就把事情解決。」
第九章
斑超得意的抆著腰,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遲早派得上用場。」
他听屬下說公主點了一排兵,又沒交代要干麼,心里就覺得怪怪的跟來看。
還好讓他及時趕到,阻止公主強硬的將霓裳和嬋兒帶走。
這女人吃起醋來真恐怖,霓裳再怎麼罪大惡極,也不應該不審就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