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于五天前大伙在大廳說話、爭吵的內容,大家卻都說不知道、不清楚。
酒拾兒覺得自己好像被排擠了。
明顯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就只瞞著她一個人,最過分的是,他們努力裝得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她隨便看都看得出有問題,偏偏就是沒人肯告訴她!
酒拾兒站在柳樹下,滿肚子的疑問,這時侯有一匹馬回身奔向她,原來是蘇猷查。
「看到我,怎麼你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他笑嘻嘻的說。
「廢話,我有什麼好開心的?」
「是嗎?要是你爹爹的話,只怕你已經高興得在地上打滾了。」他有些微酸的說。
「我又不是驢子,干麼在地上打滾!」酒拾兒不悅的說,「你別亂說話啦,害得我還不夠慘呀!」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眼眶一紅,五天前都是他這個叔叔亂說話,結果大家都變得怪怪的了。
不知道爹爹是不是為了這件事,心里覺得有疙瘩。所以避到京城去,為的是要躲開她?
「我亂說話是有的,可是害得你爹爹上京城去的人,卻不是我!」
蘇猷查想她這幾天受的煎熬也夠了,所以才想折回來跟她說一件事的。
他近乎自言自語的喃道︰「哪有人那樣子的嘛!氣勢凌人的逼人,誰會想示弱呀?這下把事情弄糟了,還不敢講,真是的!」
「不是怪你還能怪誰?」
「你不妨去問問你祖爺爺、祖女乃女乃,還有爹爹們去,我可不想又多話被揍。不過呢,我看他們八成是不會講的。呵呵。」
酒拾兒不肯示弱,輕哼了一聲,「他們個個都疼我,一定會跟我說的。」
「他們肯講那就好啦,免得我背了黑鍋,我說謊話騙你也就只有那次而已。」
她瞪了他一眼,「一次就很不得了了!快說,你騙了我什麼事?」
「上次我說你爹爹做新酒是為了把你嫁掉,其實是騙你的。」蘇猷查決定好心的全盤托出,「你記得你有一年做了拾兒酒。結果酸掉全鎮人的大牙?」
她立刻反駁,「沒有那麼酸!」
「那是你爹爹們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他笑呵呵的澄清。「總之呢,也不知道酒罄干麼保存你的‘獨門配方’他現在就是在改良你的拾兒酒,好讓你的心血能問世。」
他看著酒拾兒感動的樣子,又說了一句,「你爹爹對你真好,我可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關心、在乎過,不過話又說了回來,畢竟你是他女兒嘛!這就叫做父女天性,哈哈!」
「我不是!我是撿來的,我不是爹爹的女兒!」她突然大聲的堅持,「你別一直說我們是父女!」
老是父女、父女的。她都已經長這麼大了,早就知道什麼叫做男女之情。
她可是從懂事以來,心中就只有爹爹一個人,對他不但深情而且堅貞,她實在受夠了大家都要把父女之情套鎖在她和爹爹身上。
「只要你還叫酒罄一聲爹爹,就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可是好心要來幫忙的,被她這一凶,實在委屈得不得了。
她咬咬唇。一聲不吭。不得不承認爹爹這兩個字,或許是關鍵。
「拾兒.我是偷偷跟你說,你可別說是我教你的。」蘇猷查眉一挑。「我要是你呀,一定想個辦法到京城來,而且是非來不可。」
「我到京城去做什麼?」
「當然要去呀!如果你想爹爹變相公的話.就一定要來,哈哈哈……」’
大笑聲中,蘇猷查掉轉馬頭去追酒罄,留下滿面飛紅的酒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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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喔?」貼身丫鬟片子一臉擔心的說。「要是老爺、夫人知道是我說的,我鐵掉一層皮。」
酒拾兒紅著眼楮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出賣你的。」
片子松了一口氣。「那我先去做事嘍。」。將衣袖里的生姜往桌上一丟,酒拾兒念了一聲,。辣死我了!」
為了從片子口中問出那件神秘的事,她在袖子藏了生姜,故意用衣袖抹眼楮,擦得眼楮又辣又痛,不斷的流淚。
片子看她哭得厲害,一時心軟,于是把事情說了。
她用濕手絹擦擦眼楮,走到了酒常滿乘涼的院子里去,見他坐在花架下吃著葡萄,享受他難得的悠閑時光。
「祖爺爺!」她甜甜的笑了聲,坐在他身邊的藤椅上,「原來你在這兒呀。」
「唷,是拾兒呀,來吃點葡萄,甜得很呢。」
「我吃不下。」她頭一垂,眼淚撲簌簌的落到裙子上,「你害了人家,嗚鳴……」’
「怎麼哭了呢?乖拾兒,別哭別哭!」一看她哭,酒常滿立刻慌了手腳。
「你還問呢!我都知道了,你讓大家都知道了我心里其實喜歡爹爹。」
「不是我呀!你祖女乃女乃說是你蘇叔叔說的,我可沒說喔。」
「都一樣啦!祖爺爺你還不是逼爹爹娶我,結果把他給逼走啦!」她干脆雙手掩著臉,哭個痛快。
「哪有這回事?」是誰那麼多嘴跑去跟拾兒講呀,一定是蘇猷查那個混小子。
大家都怕她知道了難過,所以商量好了瞞著她,就當做沒這回事。
「就是有,我都知道了。」酒拾兒難過的哭著,「祖爺爺,爹爹一定是覺得我討厭,這才躲到京城,永遠不要見我了啦!」
「不是呀,罄兒怎麼會討厭你呀?八成是大伙那天說錯了話,這才會讓他那麼生氣的啦!」
其實他也不明白,到底大家是說錯了什麼話。
娶到拾兒是他的福氣沒錯呀?因為是他,大家才放心把拾兒交給他,這也沒錯呀?
他早就喜歡了拾兒,心里不把她當女兒看,錯了嗎?
大家是幫他一個忙,讓他如願以償娶到拾兒,這也說錯了嗎?
如果他不乖乖娶拾兒,那就是瞎了狗眼,笨到無藥可救,是這樣沒錯呀!
他要不是三生積德.哪有這種運氣和福氣,是這句話錯了嗎?
大家是看在他平日對拾兒不錯,挺照顧的份上.這才勉強讓他娶走拾兒,這說的也是事實呀!
酒常滿到現在還是不解,「你說,到底哪里錯了?這也值得你爹爹發那麼大脾氣,當場掉頭走人嗎?」
听完之後,酒拾兒啞口無言。
錯了嗎?當然是錯了呀,千錯萬錯都是錯,壓根就是離譜、荒謬!
「祖爺爺,我要早知道你會這麼蠻干,我也不拜托你啦!」
爹爹一向心高氣傲,這麼多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逼他娶她,還說是他心里想了很久,她嫁給他反而吃了虧之類的。
也難怪爹爹要生氣、要發火,要跟她拉開距離了。
「拾兒,你也別死心眼,我看罄兒那麼不知好歹,你就別喜歡他了,祖爺爺幫你再找個如意郎君。」
她簡直是欲哭無淚了,「哪有這種事呀!祖爺爺,你說的好像很容易。」
「那不然沒辦法呀,你爹爹不肯,難道大伙拿刀殺他呀!」
「也不用動刀這麼嚴重,總之……」她嘆了口氣,「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拾兒,你真這麼喜歡你爹爹呀?」
她點點頭。
「我看你爹爹八成也心里愛你,只是大伙這麼一說,他臉上掛不住,這才發脾氣。」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她苦笑一下,「希望是呀,祖爺爺,這次你們要幫我,別再害我啦!」
酒常滿立刻指天咒地的發起誓來,「一定,絕對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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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京城里最熱鬧的粱門大街就傳來了敲敲打打的聲音。
天之美祿大酒樓里,早早起來開門的伙計們和掌櫃都傻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