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是伺候邊……呃,王爺的嗎?」她原本要直呼他的名諱的,但想到師姐交代要注意言行,又硬忍了下來,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王爺。
「現在王爺把我給了小姐你。」月蝶又是一笑,「月蝶就只伺候小姐。」
「那多麻煩呀廠身邊多個拖油瓶綁手綁腳的,這樣她怎麼去查探殿下被囚禁的地方?
這個臭王爺花樣真多,沒事放個人在她身邊干嘛呀!
「小姐?」月蝶一臉狐疑的說︰「你不喜歡我伺候你嗎?」
「沒有、沒有,我喜歡得很。」安熙將她的手一拉,親熱的說︰「月蝶,咱們別在這說話,挺無趣的,你帶我四處去看看。」
「好呀,咱們王府又大又漂亮,是先皇送給王爺十八歲的生辰賀禮,一直是京城很有名的豪宅。」
于是月蝶帶著安熙四處逛逛,富麗堂皇的王府果然名不虛傳,雕梁畫棟和亭台樓閣讓安熙看得眼花撩亂。
心里暗暗佩服師姐那麼厲害,居然可以模進來而不迷路,而且還能詳細的畫了地形房舍圖。
她要是沒人帶路或是沒地圖的話,鐵定搞不清楚東南西北。
「對了。」月蝶停下腳步,指著西南邊的一堵灰牆對安熙說道︰「小姐,那里你最好不要進去,沒什麼好看的。」
月蝶這麼一說,立刻勾起了她的疑心。「為什麼?里頭藏了些什麼?」
神秘兮兮的不讓人家去看,一定有古怪,說不定殿下就是被關在那里。
「沒什麼東西,那是落月軒,好幾年前失了火,里面都成了廢墟,王爺也沒要人來重建,就這麼放著不管。」
「是喔,那我就不看了。」安熙雖然這麼說,但心里可不這麼想,你越是說沒什麼,那就一定是有什麼。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去瞧上一瞧。
在她們走上九曲橋,穿過引東河之水建的澄湖時,安熙從橋欄上往下一望,只見池里養著許多色彩斑斕的大錦鯉,一看見橋上有人影,紛紛聚集了過來。
「哇,好多魚喔!」她來自塞外燕國,那里是一大片的荒漠和苦寒,別說這樣美麗的觀賞錦鯉她沒見過,就是平常也難得吃到一尾魚。「你看它們拼命張嘴巴,真有趣。」
「八成是以為小姐要喂它們了,所以都聚過來了。」魚很聰明的,一看到橋上有人,就知道飽餐時間到了。
「魚還要喂呀?」她一臉稀奇的說︰「听都沒听說過。」
「尋常的魚當然不用,可是這是觀賞錦鯉,不喂怎能長得又大又肥,顏色哪能那麼漂亮?」
「真的好肥喔。」安熙吞了一口口水,有點嘴饞的說︰「不知道紅燒起來滋味如何?」
「哈哈哈。」一陣大笑聲從她身後響起,「吃不得、吃不得。」
安熙有點惱怒的回過頭去,正在想是誰那麼沒禮貌,居然笑得那麼大聲時,邊花亂已經走到她旁邊。
「柳老板沒喂飽你再打發你上轎嗎?」他笑咪咪的說。
「沒有。」她沒好氣的說,順便白了他一眼,正想諷刺他神出鬼沒跟鬼沒兩樣時,又想到師姐的交代,于是只好吞聲忍氣的說︰「我看這些魚有趣,不是真的想吃。」
「是嗎?」他看她一副想抓條魚起來紅燒、清蒸、、糖醋的饞樣,怎麼可能相信她這種言不由衷的話。
燕國真是沒有能人了,連這種臉上藏不住心事的探子都給派了出來。
邊花亂對月蝶道︰「小姐喜歡魚,你到我屋里去拿飼料來給她喂喂。」
「好哇好哇!」安熙一听,兩眼發亮。「我去我去。」有好玩的事她可以自己來,不用麻煩別人。
「你不識路,讓月蝶去比較快。」邊花亂說道︰「要是亂闖亂撞到了別人房里,那就不好了。」
安熙聞言,微微一愣,感到有點心虛,但又罵自己沒用,干嘛因為他無意的隨口一句就以為自己的行徑露了餡?
他才不可能知道她昨晚做了什麼呢!
邊花亂看她一臉心虛,忍不住好笑。
他這人一向小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屋子住,昨晚住在他舊屋的李總管莫名其妙的給人打了一身傷,就連他老婆也挨了一拳。
他安慰了他幾句,要他別聲張,隱約猜到了安熙昨晚救他不是巧合。
「王爺,您是說宛風居嗎廣月蝶問道︰「之前搬過去的時候,我沒有收拾到,所以應該不在那。」
「那你回稻香閣找找看吧,再沒有就去跟管魚池的婆子要。」邊花亂看安熙一臉迷糊的樣子,于是笑著解釋,「王府地方大,我就算天天換地方住,可能住到死也沒能住遍。」
「啊!」她瞪著他,終于明白了。
原來她昨晚打錯人了,誰叫房里那麼黑,她也沒看清楚,再說麻袋一罩下去,更加看不到了。
不知道昨天誰那麼倒霉,挨了她一頓拳打腳踢?
「怎麼了?」他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李總管那飛來的橫禍是她做的好事。
「沒、沒什麼。」她心里愧疚得要命,像她這麼有原則的人,一旦發現自己對無辜的人動粗,那可真是自責得要命。
但她雖然自責,卻也不免把大半的責任都怪到邊花亂身上去。
沒事換什麼房間呀?真是無聊透了。
「不過這樣好像也不是很好。」他突然說道︰「有時候醒來的時候,會搞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就像昨晚,我明明記得睡在宛風居,誰知道醒來卻是在香水榭的茅房旁邊。」
安熙一直以為他還住在撥給李總管住的香水榭,就把他送回去,卻壞心的叫他躺在茅房門口。
要不是他是裝昏而不是真昏,恐怕真的得在茅房邊睡上一覺了。
這個安熙是真的很討厭他呀,呵呵,到底是為什麼呢?因為他對她不規矩嗎?
「咳咳咳……」安熙正想說話,听他這麼說,差點沒給口水嗆到。「說、說不定是你自己夢游了,那也是有可能的事。」
這個豬頭昨晚八成是被迷昏了,連自己差點沒命都不知道,真是白活了這些歲。
「是呀,我就很會做夢,一下子夢到兩個黑衣人和人打架,一下子又夢到有人罵我,一下子又夢到有個見不得人的家伙說什麼扛粽子、吃粽子的……」
「你才見不……」她一听他說她見不得人,正想反唇相稽時,突然想到師姐交代的話,連忙改口,「王爺平日事情繁忙,就連睡覺也不得安寧。」
敝怪怪,這死鬼真那麼準,睡覺會發夢?
還是他扮豬吃老虎,是在試探她?
「希望你往後在我旁邊睡時,能讓我安穩些。」他一嘆,伸手摟過了她的腰。「天黑了,就是要睡覺了,誰也不想高來低去,跑來溜去的。」
「嘿嘿……」安熙陪著笑臉說道︰「王爺真愛說笑。」
厚,他怎麼知道她晚上不睡覺,專門高來低去,跑來溜去的?
她現在有點相信師姐的話了,不能太小看這個家伙。
「對了,晚上洗香一點,等我。」他在她腰間一擰。「我先走了,你等月蝶拿飼料來給你吧。」
她臉一紅,「我……」
什麼洗香一點!她偏偏要把自己搞得很臭,讓他不敢靠近。
邊花亂哈哈一笑,把手放在腦後揮了一揮。「我可是很期待的。」
「天……」殺的,她小小聲的在肚子里罵。
這個邊花亂到底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單純的胡說八道?
她有露出什麼馬腳嗎?
安熙苦苦思索,實在不明白,心里反而因為他那句很期待而七上八下的。
「不想啦!」眼見四下無人,應該快去落月軒瞧瞧才對。
這麼一想,她立刻快步回到落月軒前,確定沒有人在附近之後,提氣一躍縱身翻過了灰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