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摯愛。
裘暖不禁流淚滿面,為他從歌曲里透露的深情。討厭!只要听他的歌,她往往都會受到內心最深的感動,然後淚水就不受控制了。
原來是這首歌取代了MyAngel,猶記得當她追問他美國專輯的主打歌時,兩人才剛剛一起度過了美好的第一次,然後他輕撫著她的臉,說︰「旋律已經在我心里了。」
她還記得當時他的表情,好溫柔。
「 !」
音樂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熊志祥的吆喝,「上菜!牛肉面一碗,焗龍蝦一份。」
「討厭!大熊,你好掃興!」她嬌嗔著,拭去淚水。
「我只是要你冷靜,該是仔細想想的時候了。」熊志祥慢吞吞的把餐放上桌。「你還認為他的自尊勝于對你的愛情嗎?」
「我不知道。」畢竟他才撂下狠話,說不會回來求她。「不過……」她終于露出這兩個多月以來難得的笑容。「我開始有點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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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這里就行了,謝謝你,湯尼。」
站在她剛搬進的小鮑寓樓梯間,裘暖禮貌性的道別。
「不客氣。」湯尼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因為在剛才,听完嚴軍的唱片,一首歌的時間後,她拒絕了他。
「湯尼。我恨抱歉……」她真心感到歉疚,畢竟他是受了母親的慫恿才千里迢迢從美國跑來台灣。
「不要這麼說。」他只能苦笑安慰自己。「你答應我的事,就麻煩你了。」
「嗯!我一定會幫你完成!」她笑著和他揮手,目送他開車離去,才慢慢爬到自己的家門口。
鑰匙插進去一旋,小手立即被一只大掌握住。
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軍?」
听到她不是很生疏的叫他的全名,屈衍軍心里好過了些,順勢打開門,把她一起拉進小鮑寓,然後像個國王般在唯一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你……你怎麼來了?」她還沒從驚嚇中清醒。
「我不能來嗎?」說話的同時,一雙利眼還在環視這間小套房是否有男人出入過的痕跡。
「你不是說不會來追回我?」想到他說這句話時不可一世的神情,她忍不住扁嘴。
「我不是來追回你。」長腿交疊,雙手扶著把手,守株待兔許久終于見到她,加上這房內只有她的東西,他顯得很輕松。「我並不承認我們分手了,所以不用特地追回你。」
她翻了個白眼,虧她還深受他的歌感動,這男人根本狗改不了吃屎!不過由他緊繃的表情,她似乎看到了他極力壓抑的……緊張。
「你看什麼?」他不太自在的換了長腿交疊的方式。
裘暖差點就當著他的面噴笑出來,但知道他好面子,所以忍住。他根本很怕她真的不要他,還裝得一副了不起的模樣呢!
「你來做什麼?」她不再就分手的話題窮追猛打,因為他現在就像顆脹到極點的氣球,一戳就破,肯定惱羞成怒,她不想平添爭端。
她突然發現,他的自尊與自傲,是建立在心虛與恐懼之上,而他的心虛與恐懼,是為了她。
這個男人,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還滿純情的,像個別扭的大男孩。
「我來,只是覺得……」接下來的話很難說出口,他清了清喉嚨,掩飾難堪的表情。「之前我們吵架,我賭氣跑到美國,確實有疏失,這是我的錯。」
「只有這樣?」她明知故問。
「那個……還有我之前的態度。是不太客氣。不過你知道我一向郡是如此。不用到分手那麼嚴重。既然你希望我對你好一點,我會試試看。」
連道歉都姿態這麼高,真令人無言以對,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緊張,再加上他看起來放松,實際上僵硬的姿態,她說不定會轟他出去。
「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她聳了聳肩,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話。
但屈衍軍顯然以為自己得到了特赦,一把將她拉到腿上,低下頭就要回味她令人著迷的紅唇。
「等一下!我說你可以踫我了嗎?」她擋住他的臉。
「怎麼不行?」想要她的急切令他的聲音粗啞。
「你的道歉一點誠意也沒有,而且我說分手是認真的,你現在頂多算是……」她推開他起身,遠離一大步。「……留校察看!」
原本想當場將不滿吼出來,但想到這一吼可能又會將她吼沒了,屬衍軍硬生生收斂住脾氣。
「那你要怎麼樣才感覺得到我的誠意?」聲音像在齒縫里逼出來,瞧她仍是不肯妥協,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個小盒子給她。「這個行嗎?」
「你又要用珠寶砸我?」她有點失望,沒有接過。「你覺得這能換到什麼,我的委屈求全?」
「這不是珠寶。」唉,果然被他猜中,她根本不喜歡珠寶。「你接過去看看!」
她拿過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一分的美元硬幣。
這是什麼意思?由高級珠寶到一分美元,算是大大的貶值嗎?
「這是我在美國賺的第一分錢。」他認真的解釋。「大學畢業後,我父親很氣我走演藝圈這一行,我賭氣飛到美國,天真的想靠走唱維生,但我站在時代廣場旁唱了很多天,還唱到被警察追,只有一個小朋友給了我這一分錢。」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緬懷那段時光。「所以我失敗了,回到台灣甚至不能回家,我告訴自己再怎麼苦也要重新開始,終于,現在我光榮的登上了美國的舞台,從失敗的地方,再站起來。」
他看著她,很專注的看著。「這分錢對我意思重大,就像你一樣……」對他意義重大。「希望你好好替我保管。」
裘暖緊握手中的盒子,內心受到的沖擊,幾欲令她不能開口。
「你很卑鄙。」她突然說。
「為什麼?」他皺起眉。怎麼他的奮斗血淚史在她听來是卑鄙?
「你在取我的同情,想讓我原諒你。」她當真大受感動,他實在太詐了!
「不是,我送你這枚硬幣,是因為我想……這是對我最重要的東西,什麼珠寶都比不上。」
「你太可惡了!」她又扁嘴。「想用甜言蜜語讓我心軟。」
「……」屈衍軍只能無力的看著她,女人真難討好,天知道他連糖都很少吃。
「所以,你還是留校察看!」她嬌蠻的撇過頭,今天的他,已經算是破天荒的放低身段了,但為了兩人的未來,她還要再觀察一陣子。
這代表她不接受他的禮物?屈衍軍雖然失望,但不致絕望,他輕嘆口氣起身想走,沉郁的臉色卻馬上因她的下一句話而光亮起來。
「不過,你可以留下來吃一頓飯,算是我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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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暖這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她給嚴軍下了個「留校察看」的評語,他當真就賴在她的小鮑寓不肯走,最後她索性回房倒頭大睡不理他,他居然也能把她客廳的小桌子搬開,呈大字形睡在地板上。
自認很能睡的她,到中午十二點也不免被餓醒,但這個連當地毯她都嫌凹凸不平的男人,竟然還癱在那兒,還微微打呼呢!
「軍!」她蹲,搖搖他的手,想叫他別擋路,卻被他一手抓住,猛地往懷里摟,然後一記火辣辣的吻就覆蓋上來。
她徒勞無功的掙扎,敲打他的肩,直到他終于放過她。裘暖氣喘吁吁的瞪他,卻發現剛才的吻只是他的反射動作,這男人根本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