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裘小姐嗎?」一個年輕高瘦、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笑著迎過來。
「是啊,你是小周吧?叫我裘暖或小暖就行了!」她也揚起微笑和他握手。
「不好意思,我剛和制作人談話,沒看到你。」他領著她來到攝影棚角落的一張椅子前,「嚴軍要你親自把東西還他,所以你可能要等他一下。」
「是這樣嗎?」她歪著頭,還以為把東西拿給小周就可以回家睡覺了呢!
「是啊。」他招呼她坐下,一邊還要應付來來往往的制片、導播等人。
「沒關系,你去忙吧。」她對這個可以低調觀察所有人,卻又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挺滿意的。
等到小周離開,裘暖便好整以暇的調整自己的姿勢,準備找一個最舒適的角度……
忽然間,她感到自己被注視著!幾乎是直覺反應,她抬頭望向嚴軍,果真他正直勾勾的看著她,眼神深邃,讓人讀不出他的心思。
粉臉悄悄紅了,她因他太過直接的注視而別開眼,輕拍雙頰。奇怪,她究竟在害羞個什麼勁?
瞧見她反應的嚴軍唇角微勾,在心里輕輕笑了。就知道那女人逃不過他的魅力,不過是一個眼神,她就招架不住了。
因此,前兩天她在錄音室里睡著,肯定是個意外,她,確實被他迷倒了。
「嚴軍,听說你的新歌帶有魔幻音樂的元素,能否請你現場為我們表演一段?」主持人說到一個段落,身旁的巨星卻毫無反應,不禁捏一把冷汗。
慢慢收回放在裘暖身上的視線,嚴軍的薄唇吐出一個字。
「好。」上次是她錯失良機,這回算他免費贈送,就讓她現場好好欣賞他的音樂。
一陣迷蒙的樂音傳來,電吉他的裂音劃破了神秘的氣氛,厚重的貝斯使整首歌味道濃重,旋律中隱隱約約有著異國風味的鼓聲及鈴響,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樂器。突然間,嚴軍獨特的嗓音加入,讓整首歌的迷幻色彩更加突顯,這種由歌聲帶領樂音的本領,顯示出他強勢的歌唱風格。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停下了動作,如痴如醉地听著他的歌聲,高亢時大家瞪大了眼,低迷時個個表情迷茫,但嚴軍不在乎這些,他專注的唱著歌,余光只瞄得到角落沒人注意到的女人。
一曲既畢,顧不得這是錄影,所有工作人員都贊賞的拍起手來,意猶未盡,而這首歌也代表著錄影結束,嚴軍將麥克風和電吉他丟給工作人員,直直步向目標。
這回她總該听清楚什麼叫天籟之音了……可惡!
完全鐵青著臉瞪著頭已經靠到椅背上的睡美人,她竟該死的再一次將他的歌當成催眠曲,還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睡得香甜?!
「裘暖!起來!」他索性將她扳正。
「嗯……」她又歪向另外一邊。
「裘暖!別睡了!」抓起她小巧的下巴,他試圖讓她清醒。
「好……」嘴里是這麼說,她干脆靠著他的手繼續睡。
嚴軍氣結,手卻不受控制的抬著,撐住她精致的臉蛋。
此時一名工作人員經過,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畫面,忍不住問道︰「嚴軍先生,需要幫忙嗎?」
「不必。」淡淡回了一句,用眼神示意來人離開,嚴軍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讓她的頭又靠回椅背上,在大手收回的那一刻,冷酷的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究竟是天殺的著了什麼魔?是在小心什麼?干脆就讓她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不是更快能叫醒她?反正他也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嚴軍?」小周終于忙完,來到他身邊,看到熟睡的裘暖,也不禁呆住。「真了不起,听你唱歌她居然還舍得睡著?」
嚴軍冰冷的橫了他一眼。
「呵呵呵,她還真像裘哥說的很能睡啊,我來叫醒她!」自知說錯話的小周手就要伸過去推人,卻在踫到她的前一刻,被另一只更有力的大掌抓住。
「不用。」對于別人要踫到她這件事,他竟莫名的無法忍受。
「難道我們就讓她睡在這里?」小周有些茫然。
嚴軍一語不發,氣惱的表情像是針對她,也像針對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忽然一把抱起椅子上的女人,讓她的小臉埋在自己懷里,然後悶不吭聲的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所有工作人員都呆了,愣愣的看著巨星抱著一個陌生女人離去,半晌,小周首先從驚訝中清醒,連忙追了過去,一路陪笑解釋。
「大家別想太多,嚴軍抱的那個是我們裘哥的妹妹啦,別想太多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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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密的睫毛顫動,水眸緩緩睜開,模模糊糊的看著陌生的天花板,裘暖又眨了眨眼,試圖看清楚些。
奇怪,怎麼每次醒來都在陌生的地方?
坐起身,她發現原本要拿來還給人的皮外套竟又蓋回她身上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終于醒了?」
听到這道冷冷的聲音,她本能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就是嚴軍那張冷漠的俊臉。
她忍不住又低頭看了一下還蓋在身上的外套,目光再回到他臉上時,她不僅沒被他的壞臉色嚇到,反而有些赧然,小臉也隨著他的注視泛上緋色。
她就知道他其實面惡心善,怕她受涼,又把剛送洗好的皮外套讓她先用了,想想還真不好意思,這樣她要怎麼把衣服還他呢……
「睡豬。」
再次听到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她懷疑自己听錯了,朝他眨眨疑惑的大眼,他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睡豬,你是清醒了沒?」
櫻桃小口頓時張大,她這次確定自己不是耳背,原本羞紅的臉也漸漸呈現出錯愕。
「你叫我什麼?」縴縴玉指對著自己的鼻。
「睡豬,我不介意重復一遍。」蹺著二郎腿,嚴軍悠然自得的斜睨她,「你自己說,你見到我的時候,有哪一次不是睡著的?」
偏頭想了想,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那是……那是人家時差還沒調過來,你也不能罵人啊!」
「我沒有罵人,那只是對你的稱呼。」
嘟起小嘴,她懶得跟他計較,生氣也是很花腦力的。默默吞下這個難听的外號,她起身走向他,將手中的外套向前一送。
「還給你,我要回去了。」雖然把惡魔當成天使令她有些挫敗,但禮貌還是要顧。「謝謝你的外套。」
他會這麼容易放過她?嚴軍在心里冷笑。「曼特寧加一顆糖,半顆鮮女乃油不要女乃精,注意,我要現磨的,不要即溶。」
「啊?」她傻了,他說的話和她說的似乎風馬牛不相及。
「我的意思是,去買咖啡。」老子要喝就對了。
「為什麼要我去?」他說了那麼一大串,听起來就很麻煩,而且她趕著回家睡覺,才不想幫他跑腿。
「小周不在,而這杯咖啡……」他薄唇微勾,「是某人免費使用了我外套兩天的代價。」
「你……」她明明有替他送洗嘛!不過剛剛好像又蓋在她身上了,但他這人沒那麼潔癖,別人穿過的外套他就不穿吧?
委屈的目光投向他,面對他好整以暇的堅決,她也只能跺跺腳,氣悶的替他買咖啡去。
嚴軍難得的露出微笑。欺負這個小妮子實在太有趣,誰叫她竟然輕視他的音樂又忽視他的人,是該受些教訓。
三十分鐘後,休息室的門再次打開,裘暖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咖啡進來。雖說是幫他跑腿,當然也不能忘記自己的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