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想是不會有什麼凶手出現的。
燕名泉一听,顫聲道︰「什……什麼?!」
「你想得真周到。」風光看了他一眼,心里才恍然大悟他的安排。
他們剛剛在屋子前面說話時,一定已經使燕名泉有了警覺,或許他因此而緊張,想制造些事件來擺月兌他們對他的懷疑。
誰知道明是燕凝萼,但暗處的景澤遙才是今晚的王菜。
她不由得對燕凝萼的心思和細膩感到佩服。
燕名泉心中一陣發冷,正想張嘴說句話時,猛然听見一聲巨響,幾根胳臂粗的梁柱夾著瓦片、泥沙,混著一團黑影落了下來。
只見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落在地上,嘴里塞了一塊破布,因為落下來的力道太大,雖然是背先著地,可四肢沒有損傷,只是內髒卻受了震蕩而痛昏了過去。
當事情發生時,屋內的眾人全都嚇了一大跳,而燕凝萼則是本能的護在風光身前,生怕她遭遇了什麼凶險。
雖然只是一個小動作,卻讓她心中一陣感動,呆呆的盯著他的後腦出神,心里想著他待我是真的好嗎?
她居然一點都不好奇掉下來的是什麼人。
燕凝萼站得較近,一眼就看見了那位昏過去的仁兄,正是那日把他和隨音困在漁網里的鬼殺手。
這個人的出現不在他的預料之內,還真把他嚇了一跳,他皺著眉頭思索著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兩個人影飄然的落在門口,月光清楚映照出他們的面容。
原來是景澤遙和那夜偷窺風光的美貌少女。
「這麼晚了還不睡,相約要作賊嗎?」她嘻嘻一笑,「燕大哥,咱們又見面了。你放心,我今天是來送禮的,不干壞事。」
「你……」燕凝萼訝然的看著她,她跟景澤遙一起出現,那麼說來是友非敵嘍?
一看如此美貌的少女,居然如此親昵的喊他燕大哥,兩個人似乎是舊識,風光心中一陣酸意上涌。
她忍不住哼道︰「你又是到哪去勾搭這樣一個美貌的女子?」
「你說我美貌,那可真是謝謝你啦。」她笑得眼楮彎彎,「燕大哥,你說是我好看些,還是你的風光好看些?」
景澤遙笑道︰「盈盈別鬧,辦正事要緊。」
這美貌少女正是失蹤將近一年的艷牡丹司徒盈盈,她和冷灕香避居苗疆,過著人人稱羨的神仙生活。
可是一向自負貌美的她,卻為了一件小事和冷灕香生氣,一怒之下離開苗疆。
冷灕香干不該萬不該稱證風光,說她不該用油彩掩飾她的美麗。
于是盈盈火了,纏著他問她和風光究竟誰比較美?
這個問題冷灕香當然回答不出來,他也沒看過風光的真實面貌,只是從身材和肌膚判斷她應該容貌不惡,所以當然無從比較,而且他也覺得盈盈的問題無聊,壓根不理她。
誰知道她不服氣,千里迢迢的胞回來要見一見風光。
她知道皇上下了令要抓她回聚香園,所以她不敢露了行蹤,也伯連累其他六香。想到冷灕香和景澤遙是過命的交情,于是就上駙馬府躲一下,叮當跟她一向交好,她回來當然也不怕她知道。
也因此她知道了風光為了查案進了回燕莊,這才會發生夜窺事件。
「盈盈?」風光訝道︰「那阿灕呢?他怎麼樣了?」
她是司徒盈盈?那麼冷灕香呢,他們一起失蹤,為什麼卻見不到阿灕,難道他有了不測嗎?
盈盈小嘴一翹,「燕大哥在這呢,你心里居然盡是掛著別的男人,哼,未免太過分了一點。」
景澤遙出面道︰「風光,阿灕很好。你不要理盈盈,先把正事辦妥,其他的稍後再說吧。」
既然他這麼說了,其他人也只能把心里的疑問先壓下來。
景澤遙接著走到一個擺飾用的大花瓶前,它約莫有人高,平常得要兩個人才能搬動。
「我可以打破他嗎?」
「可以。」燕凝萼點點頭,「不過……」
他話還沒說完,景澤遙已經拿起椅子,匡的一聲將大花瓶打破。
「要酌收賠償費一百兩銀子。」
「啊?」景澤遙沒好氣道︰「幫幫忙,你也說快一點呀!」早知道要賠,他就不偷懶打破,用倒的一樣可以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
燕凝萼呵呵一笑,「是你的動作太快了。」
未來的駙馬爺呢,不會連這點銀子都賠不起吧。
大花瓶一被打破,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把沾了血的匕首,躺在碎片之中。
此時一道黑影迅速一撲,抓住了那把匕首,俐落的在地上一滾,跳起來揪住了盈盈,閃到她身後想將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眼前刀光一閃時,盈盈想也不想的一伸手就抓住他的手腕,一使勁,喀啦一聲他的腕骨便斷了,匕首自然拿下住,當的一聲跌到地上去。
「你抓錯人了吧??」她笑吟吟的說︰「真是的,看我好欺負嗎?」
燕名泉面如死灰,轉身想往門口逃,可是門口還站著景澤遙。
「燕名泉,你不知道我一直看著你吧。」他手朝上一指,「我只看見你刺了自己一刀,把匕首藏進花瓶里,沒有看見什麼殺手。」
他渾身發顫,忍不住雙腿一軟,頹然的跪在地上。
「三叔,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以為瞞得過我們嗎?」燕凝萼痛心的說道︰「沒有什麼逃走的凶手,只有一個被金錢蒙蔽良知和人性的你,你就是那個凶手。」
「哈哈!」燕名泉突然一陣大笑,「我被錢蒙蔽?好笑呀好笑,那些錢本來就是我的、是我的!是我做牛做馬、流血流汗,一分一毫拼來的,你們兄弟憑什麼坐享其成,憑什麼用我的血汗錢大享榮華富貴?!
「那都是我的,我一毛也不分給你們!」他大吼道︰「偉端他該死,他只替你們這群好吃懶做的兄弟著想,完全沒考慮到我的付出。
「他說要揭穿我,我就要他永遠說不出話來。只要你們都死光了,燕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本來就該是我的!」
「那些貨物根本沒有沉入河底。二叔知道你根本沒讓貨物上船,而是偷偷的租了倉庫暫存,然後再買通運河的匪幫將貨船鑿沉,制造血本無歸的假象。」燕凝萼冷聲道︰「大哥並沒有作了錯誤的決定,你讓他以為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而將燕家的大權交到你手上。」
燕家並沒有一敗涂地。
燕名泉哈哈大笑,「沒有我,你們根本成不了氣候。」
「三叔。」燕初華含淚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最敬重的三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一點都不想掌這個大權,也沒想過要把家產分掉,這些都是你們和爹打下來的江山,我怎麼會這麼做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用說這些好听話來譏諷我。」
風光怒道︰「他一點悔意都沒有,你們干麼還要對他這麼好?殺人本應償命,送他到官府就對了,干麼還要跟他羅唆。」
「風光。」景澤遙一拉她的袖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至親變成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凶手,也難怪敦厚如燕初華不能接受。
雖然結果令人遺憾,但是案子還是破了。
「這個什麼笨蛋殺手,就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呀。」
想到盈盈笑嘻嘻的這樣說時,風光忍下住一陣臉紅,有些焦躁的踢了踢腳下的石頭。
原來那天盈盈雖然大兜圈子的甩掉了她和燕凝萼,卻踫巧遇上了被燕隨音用毒針擊退的鬼殺手。
她想到景澤遙曾經說過的案情,于是跟了上去,追蹤了好幾日才將他擒住,帶回來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