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不敢這麼說。」他忍不住覺得有趣,故意裝模作樣的想惹她冒火。
「哼,你不敢都已經說了,再說你膽大包天,還有什麼下敢說的?我看定是你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壞事,所以人家非殺你不可。」
都敢不要命的來她家迎娶了,說出內心話的勇氣會沒有?她才不信呢!
燕凝萼正色道︰「小生自小讀聖賢書,雖然不敢與聖賢相提並論,但是非黑白卻也分得清楚,絕對不可能胡作非為惹來殺機,小姐切莫誤會了……」
「吼!」風光不耐的說︰「你煩不煩,說話就說話,爽爽快快、干干脆脆的,這麼羅羅唆唆文文譫誨,我听了就火大!
「什麼小生、小姐的?你當現在是在戲台上扮戲嗎?有就有、沒就沒,簡單重要的說一句就行了,你東拉西扯念了多少書一點狗屁用都沒有!」
燕凝萼愣了一下,心里想笑,卻一副受驚的樣子,「是,小姐教訓的是。」
「還小姐!你是這輩子沒叫過人家小姐,今天逮著了機會,得一次叫個痛快是不是?」
他退了一步,有點震驚的說︰「好,我知道了,我改口就是了,你千萬不要發脾氣。」
「我只是大聲了一點,脾氣還沒拿出來。怎麼,你怕呀?」她更大聲的說,湊上前逼近他的鼻子,「是不是怕了?」
「是。」他將頭微微往後仰,小聲的說︰「有點……怕。」
「大聲一點,你是小貓叫嗎?這麼小聲誰听得到。你怕不怕?」這麼沒用,她一大聲他就怕了,看樣子挺好嚇的,說不定拳頭不用拿出來他就會夾著尾巴逃了。
「男子漢大丈夫人家大聲就怕了,這麼沒用跟人家娶什麼妻子?趁早回家去多練練膽子。」
只有色膽大有什麼用!哼,窩囊、軟腳蝦,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我有膽子。」他裝作憤憤的樣子,抬頭挺胸的將下巴一揚,「我不怕!」
他們的距離極近,他手一攬,摟的是縴腰;唇一送,吻的是芳唇。
風光一陣愕然,感受到他柔軟的唇和溫熱的氣息,連那雙不安分的手也感覺到了。
這個窩囊的家伙正在……佔她便宜!
「混帳!」她一驚,下意識的就出手攻擊,反手一掌就將他打了出去。
燕凝萼身子朝後飛去,一頭摔入了茂密的花叢之中。
「啊,糟了!」她一時情急,沒想到對方絲毫不會武,剛剛那一掌用上了十成真力,就算沒把他打死也會重傷。
只是……她總覺得有些奇怪,剛剛那一掌的力道他似乎沒全部承受……算了,還是救人要緊,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還是待會再想吧。
風光腳一跨就想奔過去救人,一急就忘了腳上的綢帶,連哎呀都來不及叫出口,就結結實實的往前摔了一大跤。
「這鬼繩子!」她大罵著俐落的跳起來,兩腳一跺掙斷了綢帶,奔向前探身撥開花叢喊著,「喂,姓燕的。喂!」
「謀、謀殺親夫呀……」
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她連忙循聲鑽入花叢的更深處,頭發給枝葉勾得亂七八糟,裙子還叫枝干纏住了,她一心煩,直接撕破裙子才得到自由往前鑽。
月光雖然皎潔,但是花叢里可是黑呼呼的一片,景物都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他躺在哪里。
她伸出雙手模索,感覺到抓到了什麼東西,似乎是腳踝,于是她用力一拉,倒定著將他拉出花叢。
「死了、死了,我要死了……」燕凝萼給她拖著定,還沒忘記要多申吟幾聲,「我絕對、絕對不會怪你的。你也不是故意要殺我……可是我、我…我死在牡丹花下,實在是太冤枉了。」
就這麼巧,摔進了牡丹花叢里,人家他一點都不風流,就這麼死了實在冤枉呀。
風光急道︰「別吵!快沒氣了還顧說話,你死不了的。」
都是她不知輕重,出手沒有分寸,這下將人打得半死不活,那該怎麼辦才好哇?
可也怪不了她呀,誰叫他要……他要沒事親了她那麼一口!
她雖然當男人久了,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不少,也不怕自己給看去了什麼,反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可是踫觸就不同了,她可是從來沒有跟哪個男人有肌膚之親過。
雖然她跟景澤遙和冷灕香要好到同桌而食、同床而睡,可他們是把她當男人,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任何腧炬的行動。
其他人就更加沒這個機會,沒想到恢復女裝的第一天,就來個不知死活的傻蛋輕薄她。
是他自己不好,就算給她打死了也不能怪她出手太重。
可惡,他居然那樣親了她一口!
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氣,風光居然覺得雙手微微的發著抖。
只是四唇相接而已,為什麼她卻是一陣難以克制的心跳加速?
人家說男女情事就是這樣嗎?
她又罵了一聲,這人都快掛了,她居然還紅著臉想著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第四章
七手八腳的把人拖出來之後,燕凝萼嘴巴里還嘮嘮叨叨的輕喊著,「我要死了……可是我絕對不會怪你的,你是無心之過,不是真的要謀殺親夫,痛死了、痛死了……」
「吵死了,別雞貓子鬼叫的,我說你死不了你就不會有事。」風光看他臉色如常,呼吸也還平順,應該傷不致死,只是羅羅唆唆的鬼叫吵得她心煩。
于是她翻手搭住他的脈查看傷勢,脈象雖緩但是強,絕對不像剛剛才受了石破天驚那一掌的樣子。
「我胸口好痛……一定是要死了!我死了之後,你干萬不可再嫁,免得我到了陰間頭頂變得綠油油,給眾人,不是……是給眾鬼取笑。」
「是嗎,很痛嗎?」她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變成半坐著面向她,「要不要我幫你揉一揉?」
「如果你肯的話,那是最好下過的了。」他微微睜開眼楮,小小聲的申吟著,「痛……」
風光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胸前下住的撫模、輕揉,「這樣好了一些嗎?」
「是好多了,不過你揉得偏了些,再下面一點。」燕凝萼絲毫不客氣的握住她的手,指導她最佳目標在哪。
「你是痛胡涂了嗎?明明我打的位置較高,怎麼會在那呢?」她又是一笑,「我瞧有問題的是這吧!」
她說完,左手一抬食指與中指微屈,以迅雷下及掩耳的聲勢朝他雙目襲去。
他是有眼無珠,居然敢玩花樣玩到她頭上來了!
燕凝萼本想假裝下會武功,含胡混過,沒想到風光早已看穿,只一招就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他們相距極近,就算他真的下會武,她也無法收勢,這一出手沒將他戳瞎也會讓他痛得淚水直流、眼前一片黑暗,也因此他再也不能假裝不懂武藝,立刻出手自救。
她的攻擊來得快,他的反應也不慢,右手揮出,拇指和食指扣起,輕輕一彈。
她只覺得手臂上的曲池穴一麻,連忙急縮回手,差點就給他點住了穴道。
手這麼一縮,自然無法再取他眼楮,但也確定了這個裝模作樣的燕凝萼的確身懷武藝。
難怪她剛剛會覺得他沒承受到太多她出掌的力道,原來,這家伙在緊要關頭居然能夠控制身上的肌肉,往內縮上幾寸,因此只受了她約兩成的掌力。
但冒著生命危險來跟她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實在也太過自大,如果他晚一點防護,那情況就不同了。
是藝高才敢膽大吧。
「我就知道,」風光火大他裝模作樣的戲弄,忍下住罵道︰「你可真會裝窩囊!」說著一掌就朝他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