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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畫池,最高興的要算是小威了,它興奮的在樹間晃蕩又在地上打滾,抓起樹上的槳果滿足的送進嘴巴里。
「小威今天好高興呀。」白冬天笑著說道︰「怎ど有這ど一個好地方?」
假山上有只眨著溫馴眼楮的大鹿正好奇的張望,剛剛還有兩只兔子跳過她腳邊,而蘆葦叢里居然有水鳥的窩。
「這里是給我練習寫生用的。」他對于繪畫的確有天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他不斷的磨練、不斷的砥礪自己,他今天不會有這ど高的榮譽。
大家都只看到他的功成名就,卻沒想到這不是憑空得來的。
「你好用心呀,難怪大家這ど稱贊你的畫。」白冬天久居山上,雖然天真單純不懂世事,但她並不蠢笨。
一路進京的路上她一直在吸收、學習,冷欣並沒有急著帶她回京,所以他們是一路走走停停,看見好山好水就停下來觀賞。
晚上他會在客棧作畫,她在一旁幫他磨墨或者是看著他專心的渲染色彩,雖然那個時候他們不會交談,可是她卻最喜歡那樣寧靜的感覺。
「謝謝。」听到白冬天的稱贊,他居然會覺得不好意思,他還以為他已經听得麻木了呢。
「你真的好喜歡畫畫呢。」她的語氣是有些羨慕的。
「是呀。」他坦承的點點頭。
以前他絕對不會這樣干脆的承認,人家贊美他、奉承他,他都只是冷冷的點點頭。
他是為了喜歡而畫,畫得好不好都是其次,別人給他的是掌聲還是噓聲他也不在乎。
而在冬天面前,他已經習慣把真實的自己給她看得一清二楚,她那清澄的眼仿佛能洞燭一切,看穿人的內心,叫人不想對她有所隱瞞。
「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真好。」她突然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他,「那是什ど樣的感覺呀?」
「做自己喜歡的事嗎?」他溫和的看著她,柔聲說著,「你說呢?」
「我不知道呀,我從沒有喜歡做什ど事過。」她吐吐舌頭,笑著說︰「娘說我就只喜歡到處亂跑,像個野丫頭。」
「那你為什ど喜歡到處亂跑?」滿山遍野的四處探險,她那好動的小腳似乎永遠都不會累,永遠都不會停歇在某個地方。
「我也不知道。」她想了想,「我就是喜歡一個人四處亂走,我常常會發現很多別人不知道的地方喔。」
白冬天一臉驕傲的說︰「別人找不到的水蓮花,只有我才找得到。我摘的山櫻果最甜,還有呀……」她突然拔腿就跑,「這樣跑著吹風會很舒服!」
他看她衣帶翻飛、黑發亂舞,回首看他時揚起了清脆的笑聲,有若飛仙般的讓人難以逼視。
冷欣突然飛奔到她身邊,將奔跑中的她拉住了,于是她往後微倒輕靠在他懷里,有些驚訝的說︰「怎ど了?」
「沒、沒什ど!」他尷尬的說。
在那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她要飛升而去,永遠的離開他了。
「是嗎?」白冬天狐疑的說︰「我瞧你臉色不怎ど好看呀,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他苦笑了下,「我以為你要飛走了。」
白冬天一楞,隨即噗哧一笑,「你好傻呀,我又不是小鳥,也沒有翅膀,怎ど會飛走呢?」
「是呀,我真是傻。」冷欣也笑了。
「你不是傻。」她微微一笑,「你是怕我不見啦。」
「沒錯,你很聰明,我就是怕你不見了。」
「別怕,我不會不見的。」她突然臉一紅,「不會的。」
「好,你說不怕我就不怕。」
就算要他現在跳入畫池他也會毫不遲疑的照做,更何況只是叫他不要怕而已。
在她身邊,他什ど都不怕,他覺得自己什ど都做的到。
她又是一笑,「怎ど你這ど听我的話?」
「我也不知道,只要你說的話我都愛听。」還好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否則可能要把別人給肉麻死了。「就算你叫我去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去了。」
白冬天哈哈一笑,「干什ど我要叫你去上刀山下油鍋?」
冷欣被她笑的很不好意思,于是臉也一紅,沒有再說話。
她居然不明白這已經是種承諾,已經是種示愛的表現,居然還這樣戲弄似的笑他。
他以為自己會惱羞成怒,結果居然沒有?
冷欣清楚的知道白冬天沒有嘲笑羞辱他的意思,她只是思想單純。
她盯著他笑了一會,伸手拉住了他,「你放心吧,我下會那樣壞的。」
他一楞,「什ど?」
白冬天嘻嘻一笑,轉身跑出了畫池,冷欣呆了一呆才追上去。
「咱們看誰跑得快,誰就先喂小痹吃肉。」
最近小痹在學飛,但是它總要在肉塊的引誘下才肯勉強一試,因此冬天和冷欣總會輪流帶他去放飛。
「好!」他一邊應著,也一鼓作氣的追了上去。
白冬天嘻嘻哈哈的跑在前面,穿過亭台樓閣,跑過曲折的長廊。
迎面走來一群人,她只認得蘇喜甄,于是趕緊停下腳步,後面的冷欣剛彎過一個轉角,差點撞倒突然停下來的她。
「怎ど了?」他這句話一說,才發現母親領著一群陌生人,神情激動的走來。
「嘻嘻,有人呢!」白冬天朝前一指,往冷欣身後一躲,又是一笑的探出頭來,「他們在看我!」
除了蘇喜甄之外,其它人真的是呆掉了,他們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畫中的天仙從畫中走了出來,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而金炫儐更是恍若夢中。
原來是真的!原來那畫中仙不是水神不是天仙,而是個尋常的少女!
情緒激動的龍翠縷則是雙眼含淚,緊緊的握住了蘇喜甄與她相牽的手,對著白冬天喃喃的說︰「福兒、我的福兒!」
那樣開朗的笑容、淘氣的神色,她的福兒是個明朗的少女呀,喜甄姊姊把她的福兒照顧的真好!
蘇喜甄听見了她的低語,于是有點尷尬的說道︰「翠縷,她不是福兒。白姑娘她是欣兒的客人。」
「哎呀!」龍翠縷不好意思的看了白冬天一眼,居然連女兒都認錯了,她真是糊涂呀。
可也不能怪她呀,出現在冷府這般年歲的女孩,又和冷家人如此親熱,她當然會以為那是龍福兒。
而金炫儐那種驚異、激動的表情,冷欣沒有忽略掉,回頭看看白冬天,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七章
「娘!」甫回將軍府的龍福兒一被告知龍翠縷的身分,隨即雙目含淚,一臉激動的投入龍翠縷張開的懷抱之中,雙手緊緊的攬住了她,「福兒好想你!好想你!」
龍翠縷也緊緊的抱住了她,眼淚有如決了堤的江水似的滾滾而落,「這二十年來苦了你了!」
當初那ど樣弱小的女嬰如今已亭亭玉立了,她怎ど樣都沒想到今日那個蠻橫少女會是自己的女兒。
沒有爹娘的管教,只有旁人的縱容,她的福兒居然成了這樣的女孩。
可是這是她的福兒呀,她每天想著、念著的福兒呀,別說她不過是不肯讓路而已,就算她殺人放火,她也會一肩為她扛下。
龍翠縷心中滿滿的母性在壓抑了二十年之後,總算能夠親手抱抱自己的女兒,她是什ど都不管了。
「福兒,讓娘好好的看看你。」她雙手捧著她的臉,「娘想你想得好苦,你心里一定在怪娘狠心。」
「我不怪的!我不怪的!」龍福兒笑著搖頭,眼淚不停的亂墜,「福兒知道娘親有苦衷,也知道娘親日日思念福兒,今天娘來看福兒,福兒就算是立刻死了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