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囡囡秀氣的喝了幾口,臉上出現了滿足和驚嘆的神情,「好好喝喔,我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雞湯。」
她娘早死,她記憶中母親的形象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她有一雙溫柔的手,總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低低的哼著歌哄她入睡。
很早就失去母親一直是她的遺憾,但爽直熱心的福晉讓她有一種重獲母愛的溫暖。
她喜歡她的關心和不時的探訪,很喜歡有她作陪。
「好喝對吧。」張寒語得意的說︰「跟平常的不同是不是?」
「嗯。」容囡囡點點頭,又多喝了幾口。
「我加了一種秘密法寶,所以味道特別不同,特則的甘醇吧。」她急于獻寶似的,「怎麼你不問我加了什麼?」
「你都說是秘密了。我怎麼好問?」真是好吃,可惜姐姐不在這,否則她也能吃到了。
「你問我就會說了嘛!」張寒語一剮很想說的樣子。
其實她就是喜歡人家贊她,雖說是秘密法寶,可也常常忍不住得意而興高采烈的告訴人家怎麼做。
人家覺得她堡的湯好喝那就夠她得意、驕傲了。
「好吧,那你到底是加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棒?」
張寒語兩眼發光,一臉的興奮,「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加了一點參須而已啦。」
容囡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甘中帶些微苦,還把魚皮的腥味也壓下了,真是好喝極了,你的手藝真好。」
「沒有啦。我只是閑著無聊,所以才研究研究而已。」她又是高興又是不好意思,「下次我再泡五子茶給你喝,味道更加的棒。」
「這麼好?那我要好好的謝謝福晉了!」
「這算什麼呀,要是你喜歡我的手藝,我天天給你做宵夜來也不嫌麻煩。」
「天天呀。」容囡囡笑著說︰「福晉,你打算把我養肥了,過年時殺來拜拜嗎?」
「我哪里舍得呀。」張寒語笑著摟著她,「我呀,要好好的疼你,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瞧你這麼瘦,像風一吹就跑啦,天氣好的時候在你腰上綁上一根繩子,那就成了一只美人紙鳶。」她疼愛的說著。
她撒嬌道︰「我哪有那麼瘦,明明就已經吃了很多了。」
這一晚,風月小築里都是女人的嘻笑聲,听到的人都感染了她們的歡喜,唇邊也不知不覺的掛了一朵微笑。
第七章
「兩天沒瞧見奉恩了,他在忙些什麼?」
吃早膳的時候,左老夫人忍不住提出了她的疑問。
早膳是左府惟一全家到齊一起享用的時段,除了左極上軍機處辦公不在之外,其他人是不能缺席的。
容囡囡也入境隨俗的跟大家一起用膳。
「大概是忙著準備婆婆你的壽辰吧。」張寒語說道︰「對不對,囡囡?」
「啊?可能吧。」怎麼會問她昵?全家沒人知道他到哪去了,她又怎麼回答得出來呀。
「不對,就算是也不應該兩天都沒回來呀。」她還以為夜不歸營是兒子的拿手絕活,沒想到孫子也學起來了。
「說的也是,不知道跑哪去了?」張寒語突然有點煩惱的說︰「糟了,會不會出事啦?」
現在才想到會不會出事有點晚了!容囡囡輕輕的皺起眉來,在心里大罵左奉恩,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出門得說一聲。
讓大家這麼擔心,真是不應該。
不過她一點都不煩心,一點點都沒有。
「不會啦,他在史家好得很,哪里會有事?」左執玉好整以暇的說。
「在史家?!你怎麼知道的?」左老夫人埋怨的問︰「為什麼現在才講?」
「你們現在才問呀,哥哥說你們要是問起的話,就說他去史家辦事。」人家他也是很忙的,哪有時間幫他傳話呀。
張寒語問道︰「他去史家干什麼?」
「這我怎麼會知道!」他接過丫鬟手中的手巾,擦了擦嘴。「我吃飽了,先走了。」
「執玉,你忙什麼呀?天天早出晚歸的!」左老夫人喊道︰「等等。女乃女乃還沒問完呢。」
她最擔心奉恩跟史天德湊在一起呀,她得知道他干什麼去了。
家里一個如花似玉的囡囡他不陪著點,居然跑去跟那個洋人瞎攪和,這是在于什麼呀!
「我忙著讓你雙喜臨門呀。」左執玉笑著說,自顧自的走了。
「這孩子在說些什麼呀。」左老夫人擔心的說︰「奉恩是怎麼回事?我真是擔心死了。」
容囡囡安慰著說︰「女乃女乃,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因為左老夫人的堅持,因此她只好順她的意,喊她女乃女乃。
「就是知道奉恩在史家,這才放心不下呀。」張寒語看婆婆臉有憂愁之色,飯也不吃了,干脆替她回答了一句。
「為什麼呀?」怪事,有消息反倒比無影無蹤糟糕,這是哪里的道理?
「你不知道。」張寒語小聲的說︰「我們家奉恩心眼死,不管我跟他女乃女乃怎麼說,他就是不肯娶一門親來傳香火。
「老是跟那個外國和尚在一起,兩個人好到有點離譜。兩個大男人關在同一間房里,總是不妥當,更別說常常如此了。」
「豈止不妥當而已,根本是糟糕到了極點!」左老夫人接著說︰「奉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對什麼女人都沒興趣,偏偏在個大胡子身上耗了最多時間。」
容囡囡一听,第一個念頭是莫名其妙的覺得好笑,可是看到她們兩個人凝重的神色,她也不好意思笑出來,只好把頭低下來,隱藏住眼里的笑意。
「是呀,那時候他帶你回來,我們還高興著他終于開竅了呢。」結果卻失望的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
「也不知道他這種脾氣是像誰。」明明有個風流阿瑪。怎麼他不會見賢而思齊呀?
不需要那麼夸張,但多少學著點。她們也就不會如此為他的婚事操心。
「婆婆,你說奉恩會不會真的只喜歡男人呀?」張寒語干脆挑明了問。
左老夫人一愣,容囡囡突然不覺得這件事好笑了。
喜、喜歡男人?那他老跟著她干嘛。難道是想掩人耳目嗎?
她突然覺得有些無法克制的火大。
「不會的。」左老夫人雖然擔心,但絕不願意去猜測這種可能。「你忘了姑茹嗎?奉恩可是說過非她不娶,喜歡得很,這就說明了他喜歡的是女人。」
想到姑茹,她忍不住開始懷疑奉恩的眼光。唉……只能說他當時年幼無知了。
「不過……」那時候他才七歲呀,現在都二十有一了。
而且以他現在對姑茹的態度看來,恐怕不是喜歡得不得了、非她不娶那一回事了。
張寒語都還沒說完,左老夫人就說道︰「提到姑茹,她也該到了吧?」
家里擺了這麼多美貌女子,其中一個還是他喜歡過的,她就不相信奉恩還要盡往史家鑽。
「算算就這幾天了。」她這個佷女年年都來拜壽,一住就是大半年。
容圓圓默默的玩弄著自己的衣帶子,心情奇怪的低到了谷底。
原來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啦,人家早有對象了,還是非她不娶的呢。
其實現在想想。他也沒有對她表示過什麼,只是噦哩噦唆的跟著她,拉她做東做西的吵她。
說不定只是無聊,也說不定只是單純關心表演計劃的進度而已。
她愈想愈覺得火大,忍不住開始氣憤他的暖昧讓她會錯了意。
還好她從來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要是她不小心動心了,那不是被他笑死嗎?
張寒語和左老夫人叨叨的說著左奉恩還不成親,容囡囡則是氣悶的坐著.心情就像外面突然變陰暗的天氣。
突然轟隆隆的響起一陣雷聲,跟著下起了淅瀝瀝的大雨,張寒語連忙吩咐丫鬟拿傘,容囡囡乘機說要回房做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