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都是表哥不好,沒事干麼要跟棠雲嵐完婚,成了棠家的女婿,還害她間接跟那群混帳東西變成親戚。
害她老是夢到那個癆病表咳得半死,早早就去見閻羅王,把她嚇出了一身汗。
「是,小姐說的是。」風兒手里勤快的磨著墨,「還是趕緊繼續抄吧,待會少爺回來看,若發現妳只多寫了三行,一定會罵妳偷懶的。」
「爹爹都管不了我了,哥哥又有什麼好怕的。」說到哥哥呀,那還真是沒話說的好人一個。
脾氣好、心地善良、為人又正派,跟某個壞脾氣、思想邪惡和為人輕浮的紈褲子弟大大的不同。
「我決定了。」她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我要出去透透氣。」
老對著這些佛經悶都悶死了,她又不是真的想當尼姑,不用這麼早就開始跟佛經攀交情。
「不行啦。」風兒急道••「老爺說,妳沒抄完這些佛經不許出門的。」
「老爺是這樣說沒錯,問題是老爺現在不在家。」桑梓高興的說︰「夫人也不在家。少爺?喔,好巧,也不在家。所以現在我最大,誰敢攔我試試看!」她充分的發揮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精神。
「還有呀,我現在把抄佛經這件事交給妳指揮,妳找誰幫忙都可以,我回來之後要是沒有一百遍抄好的心經出現在我面前,妳就要倒大楣了!」
「小姐!」風兒苦著一張臉道︰「妳不能這樣做呀!」她大字不識幾個,光是拿筆就有問題了,怎麼抄經呀?
這太為難人了吧!
「我才不管妳咧,總之現在我要出去散心,妳給我待在這里抄經文,听見了沒有?」
「听見了。」風兒有氣無力的說。
誰叫自己是奴才,主子的要求再荒唐、再無理,她也只能認了,真是倒霉透了!
桑梓最喜歡騎馬了,她很能享受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徹底的將自己放松,什麼事都不去想,只是盡情的奔馳著。
她跑出城外,將那繁華的皇都遠遠的拋在腦後,在經過一陣痛快的奔馳之後,她感到身心同時的放松,並且非常愉悅。
迎著風,她高興的喊著,「好舒服呀!」
湛藍的天空、白淨的薄雲、翠綠的草地,不管什麼時候來到這里,都覺得舒服、愉快。
「有好東西吃?不錯不錯!」
桑梓跳下了馬,將她的愛馬牽到樹蔭下歇息,興高采烈的走進結實累累的梨樹林。
「好大顆的梨子,不知道甜不甜?」她跳起來,伸手硬扯了一顆下來,用衣服擦一擦就往嘴邊一送,「哈,果然很甜。」
不多摘幾顆顯得太對不起自己,于是她卯起來摘,快快樂樂的摘了一裙子,正打算找個好地方來大快朵頤時,突然听見一陣馬蹄聲。
「馬!糟了!」想到自己的馬就系在林子外,要是給路過的人偷了就麻煩了!
她立刻一頭往林外沖,剛好看見一個人騎著一匹黑馬迅速的從她面前跑過。
「我的馬!」桑梓想也不想,立刻將手上的梨子投擲出去。
正中目標。
那人給她一砸,從馬上翻身跌倒落地。
她得意揚揚的說︰「連我的馬都敢偷!你是活膩了。」
有眼無珠的笨蛋,也不打听打听她是誰,居然敢打她愛馬的主意,這種人一定得捆起來扔到官府去關他一輩子。
桑梓走了幾步,只見那人面朝下的趴在草地上,一動也不動的。
她用腳踢了踢他的手,「喂!喂!」
是昏了還是死了?可千萬不要是見佛祖去了,否則她的麻煩可就大了。
突然那人手一翻,抓住了她的腳踝,她嚇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往後一退,但腳卻還在人家手里,于是重心一個不穩,往後摔了一大跤,差點沒裂成四塊,就連鞋子都離腳而去。
「又是妳這個死丫頭!」
這條路是她桑家開的嗎?這麼惡霸,不許人家經過?
她是拿什麼丟他?砸中了他的頭,害他昏天暗地的跌下馬,又摔得七葷八素的。
「你這個偷馬賊!我跟你……」她忍著痛爬起來,隨即驚訝的睜大眼楮,「又是你這癆病表!」
真是陰魂不散,走到哪都會看到他!現在是怎樣?娶不到她,就偷她的馬抵數嗎?
「拿著我的鞋子干麼?還不還我!」看他手里拿著她的一只鞋,她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妳把我的馬找回來,我就還妳這只臭鞋!」這死丫頭害他的馬跑得無影無蹤,這下他鐵定追不上方實東了。
方實東是他的同窗好友,這次被外派到江蘇當指揮使,所以他今天特地去柳葉亭幫他送行。
結果他忘了將要送他的那幅畫交給他,直到返城之後才想到,所以才馬上回頭來追,誰知道這樣也礙了桑梓桑大小姐的眼,不知道拿什麼東西把他扔下馬來。
「你的馬?你真不要臉,連這種謊話都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她雙手扠腰道︰「那馬明明是我的!」
「有什麼道理我棠家騎出來的馬,到了這里變成桑家的?妳是惡霸不成?」真是個怎麼看怎麼討厭的臭丫頭。
他還以為終于可以擺月兌這個自己送上門的惡夢,沒想到老天還是不打算善待他。
難道他還不夠受罪嗎?
「你才是強盜!」開口死丫頭、閉口臭丫頭,她是沒名沒姓的丫頭是嗎?「那馬明明是我的!都是你不好,害我的馬跑了,快把鞋子還我,我沒空跟你唆,我還要去找……呃……」
桑梓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剛剛她把馬系在林子前面,然後入林去摘梨子,跟著听到馬蹄聲,所以她立刻沖出來,剛好看見了他騎著她的馬過去。
這中間好象有點不對頭的地方,好象是跟方向有關。
「啊!」她大叫一聲,「你等一下!等一下喔!」
說完,她匆匆忙忙的往林子里跑。
「妳的鞋子!」真的不要了?
那他拎著她這只臭鞋要干麼?
「要死了。」她慚愧的看著一匹黑馬低頭悠閑的吃著草,臉上頓生愧疚。
對嘛!她就說方向有點不對,如果是她的馬被偷的話,那時候應該是回頭跑,而不是向前跑才對。
「原來如此!」棠優看她跑進林子里,不甘心這樣放過她,所以跟在她後面,當然也就看見了那匹快樂的馬。
「這不能怪我吧?」她雖然心虛,但嘴巴上仍不肯落了下風,「你自己看看這兩匹馬實在長得很像,我當然會錯認了呀。根本就不是我的錯,是你自己不好。有這麼多條路干麼不走,偏偏要經過這里?」
「這麼說起來,還是我不對嘍?」棠優最討厭人家死不認錯了,她要是好好的道個歉,那他還不至于跟她計較。
但是她不是,反而盛氣凌人的指責他不應該經過這里!
「算了,你既然知道錯了就好。」她一揮手,「我也不想跟妳計較。」
桑梓趕緊解下綁在樹干上的韁繩,心虛的要翻身上馬離開。
結果棠優居然拉住她的後腰帶,將她往後一拉,自己搶上前去踩著馬鐙上馬,快速的奔了出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她還在踉踉蹌蹌的差點跌倒時,他就已經騎上馬背了。
桑梓氣急敗壞的追了上去,「棠優!我的馬!」
「謝啦!」他頭也不回,只是舉起手來揮了一下。
他不喜歡人家冤枉他,既然她鐵了心的要誣賴他偷馬,而且他又已經付出了被砸下馬的代價,那他就干脆真的騎走她的馬,這才叫做名副其實的偷馬賊!
「把我的馬還來呀!」桑梓追了一段路,再也追不上神駿的馬匹,一下子就看不到人馬的影子,「至少把我的鞋子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