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長街、陰暗的景物,看起來有些許的寂寥,只有兩個孤單的影子被月光長長的映在地上。
咦?兩個影子?!
她很快的回過頭去,嚇得連尖叫都忘了。
「這麼晚了,娘子你要到哪去?」冷諭笑嘻嘻的站在她後面,伸出食指來勾了勾,「你要不要走過來一些,免得太大聲吵到別人。」
「不、不用了。」天哪,他不睡覺的嗎?
她出來之前明明已經確定,他躺在床上睡得很熱了。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呢?
「那我過去好了。」他瀟灑的踱了過來,「想去哪呀,娘子?」
「沒有,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討厭的冷諭,她怎麼會以為他幫她出過頭,就是個好人。
「是這樣呀,你會不會走一走就順便走出城去了?」這小妮子一瞼想開溜的樣子,他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就知道她笑咪咪的催他去歇息,把床讓給他睡,絕對不是安什麼好心眼。
「怎麼會呢,都這麼晚了城門又不會開,我怎麼可能出城去呢?」她陪著笑,小心翼翼的說︰「你疑心病真重。」
「原來是我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準備在城門邊窩上一晚,門一開就打算出城呢。」
被猜得準準的!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拚命否認,改天再找機會偷溜了。
「沒有這回事。」她故做輕松的走回去,冷諭也笑笑的跟了上來。
「娘子你這一身裝扮真是特別,是城里最近流行的嗎?果然你的品味高人一等,難怪我爹對你贊不絕口。」
他語氣中揶揄的味道那麼明顯,叫姬小瑾忍不住羞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穿著自己的粗布衣裳,雖然不髒但是四處都是補丁,實在寒酸極了,哪里是什麼特別的流行衣料,這家伙根本是存心給她難看的嘛!
「是呀,如果相公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就做—件給你。」她瞪了他一眼,隨口敷衍著。
「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他冷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什麼叫做言而有信的話,我就可以開始期待我的新衣了。」
姬小瑾懂他話里的含意,他在提醒她有關他們的協議,並且要她遵守。
可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她不打算言而有信的原因是因為他威脅她呀。
可惡的冷諭,為什麼他的腿傷不再嚴重一點?
如果他傷到連床都下不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姬小瑾壞心的想著——希望他的傷勢從現在開始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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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只有一張,人卻有兩個。
在夜深人靜,大家都已進入甜蜜夢鄉的時候,卻還有兩個人眼睜睜的盯著溫暖舒適的被窩,遲遲沒有行動。
冷諭很高興和姬小瑾達成了一項共識,在人前他們是夫妻,人後他們是陌生人。
問題來了,同床共枕這件事怎麼說都是夫妻該做的事,但房內沒人,根據協議他們應該是陌生人才對。
但若是他們其中一個人離開了這個房間,他們沒有同房的消息,會比野火蔓延的速度還快傳進他爹娘耳里。
他不想在明天一早,就被叫到庭前去听訓,說他虧待了姬小瑾。
「好吧,也只能這麼做了。」冷諭微側過身子,對著姬小瑾伸出手來。
「干什麼。」她一臉防備的盯著他的手,他現在把手伸出來還說來吧,這樣是想干麼?
他可不要以為她是很隨便的女子。
「猜拳呀。」他說得理所當然,「贏的上床,輸的睡地板。」
猜拳?原來是自己想歪了……姬小瑾一半覺得羞傀,一半又覺得生氣,她是女孩子耶,怎麼說都應該受到一些禮遇,哪有叫她睡地板的道理?就算是一半的機率她也不肯。
她搖搖頭,「我不猜。」
「隨便你。」他一往床沿一坐,舒服的往後一躺,「我有給你機會喔,別說我欺負你。」
「你叫我睡地板,還說不是欺負我。」她一跺腳,恨恨的看著他在床上伸懶腰。
「我哪有叫你睡地板?你自己不肯跟我來一場鮑平之爭的,這能怪我嗎?」他從床上坐起來,一副打死不讓的樣子、
姬小瑾哼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床給我睡天經地義,你不是自喻俠義嗎?跟一個弱女子爭床睡,你羞不羞呀?」
「出門做大俠,在家當然就當老爺啦。」他理直氣壯的說︰「我干麼要因為你是女的就委屈自己睡地板?」
「冷家這麼大,你隨便都有地方睡,干麼一定要跟我擠?」存心要佔人家便宜也沒這麼無賴的。
冷諭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們是夫妻呀,娘子你該不會忘了吧?咱們久別重逢,理應甜甜蜜蜜的睡一晚,你相公第一天回家,你就趕我去睡書房,這實在說不過去吧?」
「那……那過了今晚,你就到書房去睡。」如果只有一晚的話,她就委屈一點睡地板,反正天差不多也要亮了。
他還是搖頭,「人家說小別勝新婚,只睡一晚也太沒道理,起碼也得睡個個把月。」真悲哀呀,他居然無聊到逗著姬小瑾玩了。
她臉都綠了一半,「那怎麼行!」
看她發急臉色大變,他覺得更加有趣了,「況且娘子喜歡半夜散步,為夫我實在很怕你迷路,忘了怎麼回來。因此得跟你同住一室,這樣才能在娘子想去散步的時候陪你一起去呀。」
說來說去,就是怕她跑掉就對了。笑話,她才不笨呢,晚上跑不掉,她就想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門,半路蹺頭她難道不會嗎?哼!
「你對我真好,這麼替我著想,真叫人感動。」她說得咬牙切齒,一點都看不出來感激的模樣。
冷諭哈哈一笑,往床上又是一倒,「早點睡吧,天要亮了。」
可惡,他還真的鐵了心要霸住那張床,不是跟她說笑的!
「等一下,那張床我也有權利睡,你不能這麼霸道。I
「我剛剛給你機會了,你自己不要的。」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睡意,一副要睡了的樣子。
「我後悔啦。」她跑到床邊去,用力的把他拉起來,「起來,不許你睡。」
「娘子你也太霸道了吧?難怪孔老夫子不喜歡你。」到底是誰蠻不講理又霸道?唉,難怪至聖先師要把女人跟小人扯在一起,果然是有先見之明,或許他也吃過女人的虧吧。
「跟你比霸道我還差上一大截。」她拿出一枚銅錢,說道︰「我玩個把戲給你瞧。」
「我不想玩把戲,我想睡覺。」他把頭靠在床柱上,「相公我沒空跟娘子玩。」
「誰想跟你玩了。」姬小瑾啐道︰「為了公平起見,只要你猜得到這枚銅錢在哪,床就讓你睡,要是猜不到就請你滾下床來。」
她走到桌邊拿過三個茶杯,倒扣在桌上,然後放了一枚銅錢在桌上,「怎麼樣,是不是比猜拳公平?」
有意思。
冷諭覺得有趣,因此坐了起來,「那有什麼問題?看是我眼快還是你手快。」
「看好嘍。」她拿起左首的杯子罩住了銅錢,「在這邊。」
他點點頭,緊盯著不放,「開始吧。」這種下三流的街頭把戲想唬弄他的法眼,哈……難喔。
姬小瑾非常俐落而快速的變換著茶杯的位置,幾個復雜的換位之後,她停止了動作。「好了。」
「中間那一個。」實在是太簡單了,叫他想假裝一下猜不到都好為難。
她微微一笑,掀開中間的杯子,是空的。
「抱歉,請你睡地板吧。」
「怎麼可能呀!」冷諭跳起來,沖到桌邊將其他兩個杯子翻起來,看見銅錢在右邊的杯子下。「我絕對不可能看錯,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