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棘爽月這麼說,她無奈點點頭,「我也這麼想,這些天來我翻遍了醫書,就是找不著怎麼治好男色這種癥狀。」她滿面愁容,「我想這不是病,只是平常人不能接受而已。」
「誰跟你說我……他喜歡男人?」他惱怒的抓住她的手,「他當然喜歡女人,只是他、他……」
邵譯嘉睜著一雙澄澈的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他怎麼了嗎?」
「沒什麼!」棘爽月頹然的放開她,「晚了,你該回去歇著了。」
「你沒事吧?」看他突然神色大變,激動了起來,她忍不住擔心的問。
「沒事,你快走吧。」他突然怨聲一斥,「快走!」
邵譯嘉退了幾步,有點被他嚇到。「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看她有些倉皇的跑開,棘爽月也明白自己嚇到她了。
他一拳捶在樹干上,「該死的!」
樹干受了猛力的震蕩,一片片葉子飄落下來,落到了他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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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需要驚訝成這樣嗎?」棘茉陽笑咪咪的說,還順勢轉了一圈,展示她的新衣。
棘爽月接過宮女遞來的水巾,擦了擦嘴邊的茶漬,「我不是驚訝,我是被你嚇到了。」
棘茉陽走進來時,他正悠閑的喝茶,一看到她的穿著,嚇得把滿嘴的茶都噴了出來。
「你真是沒眼光。男人都一樣,不會欣賞。哼。」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的香肩,只到膝蓋的羅裙,要命的是那件薄紗里的雪白肌膚若隱若現,整件衣裳緊緊的貼住了她姣好的曲線,將她動人的體態全展現出來。
不只她,連她身後的六名宮女都是相同的打扮,只是顏色不同而已。
「你該不會穿這樣上朝吧?」父皇封妹妹為右丞相,其實是為了掩入耳目,他要重用的是宇文執。
「當然啦。」棘茉陽驕傲的抬起下巴,「父皇還贊我好看。」
全天下沒有一個人敢跟她說一句不妥、難看,只有那個狗膽特別大,長得一副棺材臉,老愛跟她唱反調,氣得她吃睡不下的混帳宇文執敢說她傷風敗行。
棘爽月偷偷的說︰「哇,連父皇都不敢惹你。」
「你說什麼?!」她听到了,大發嬌嗔的橫了他一眼。
「沒什麼。」為了活命,他連忙否認,「我說你今天怎麼會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看到她來他就知道自己八成又要吃虧了。
「我是給你送東西來的。」棘茉陽笑嘻嘻的一揮手,內侍們立刻抬進一口箱子。「你贊助了妹妹這麼多銀子,沒拿一些成品過來謝謝你,人家過意不去嘛。」
「謝了,我恐怕不需要。」他連忙拒絕,「放著就好,不用打開了。」
「你不要呀?那很可惜耶。」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要。」他要這些遮不住身子的衣服干麼?
「哥哥是男人,當然不會要這些女孩子的東西。」她眼珠子一轉,「可是我听說醫官院的新院使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我想她一定會有興趣的。」
「什麼?」棘爽月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
開什麼玩笑呀,邵譯嘉怎麼能穿這種衣服?她又哪來的膽子敢穿這種衣服?
他的表現讓在場的內侍和宮女們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原來一向老成持重的殿下,居然也有發急的時候。
瞧他動作俐落的跳起來,活像扎了一根針似的。
棘茉陽不高興的挑起眉,「哥哥左一句這種衣服,右一句這種衣服,那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穿這種衣服的妹妹我嗎?」
「我的意思是說,這種衣服只適合身材好,長得漂亮的姑娘穿,平常人穿起來哪有你好看呢?」他連忙補救自己一時不察所犯下的錯誤。
「那就是說新院使又丑又難看,身材更是糟糕嘍?」她從容的往椅子上一坐,優雅的交疊著雙腿。
「全宮里的女孩子都穿這種衣服,就她沒穿的話,我要怎麼跟她說?」
她裝出一臉又抱歉又遺憾的樣子,用極為可惜的口吻說道︰「哎呀,院使大人,對不起得很,不是我小氣,不讓你穿新衣,而是太子殿下說你長得丑,身材也不好,穿了這衣服難看又浪費。」
「好好好。」棘爽月頭疼的舉起白旗,「你東西留著,我交給她就是了。」
這個女煞星真的是他妹妹嗎?
枉費他從小就疼她,沒想到出國念一趟書回來,欺負他的手段更高明了。
「哥哥,這又是你不對啦。」棘茉陽拿出一副教訓的口吻,「想父皇連封了四位女官,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再怎麼說我們四個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幾時看過女丞相、女將軍、女院使、女巡按?既然我們這麼優秀而珍貴,彼此不認識不是很可惜嗎?」
「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意思就是要親手交給她?」直接說就好了,不用費那麼多時間,「不過她不在,她跟你不同,這個時候都在醫官院辦公。」
「那就是說我偷懶、不認真了?」哈,父皇說這個院使會是她未來的皇嫂,她一時好奇才借故來看看的。
沒想到人都還沒見著,哥哥就處處護著她了。
瞧她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就把他急得連椅子都坐不住。
「你是怎麼搞的?」棘爽月苦笑一記,「越來越伶牙俐齒,敢情天天練習是不是?」
棘茉陽還沒說話,小靈子就笑了出來,「殿下不知道,公主天天跟左丞相抬扛,口舌越發犀利,連皇上也說頭疼呢。」
「你話太多了。」棘茉陽啐了她一口,「好端端的提那棺材臉干麼?存心嘔我。」
棘爽月一是好奇,二是想轉移話題,于是問道︰「什麼棺材臉?」
「就是有人成天繃著一張臉,硬邦邦又死氣沉沉,平平板板的,跟棺材蓋沒兩樣。」她一想到就火大,「那王八蛋氣死我了。」
小靈子小聲的提點︰「殿下,公主說的是左丞相宇文執啦。」
棘爽月一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是他呀。」真是難得,居然有人有本事把茉陽公主氣得七竅生煙,他可算是棘萱國的國寶呀。
「殿下。」一名宮女進來行禮稟告,「院使大人回來了,正在外面等候傳召。」
他都還沒說話,項東流就已經習慣性的說︰「擋。」
殿下早已交代過,不管院使說什麼,總之把她擋在門外就對了,因此他很自然的就按照老規矩辦事。
「擋?」棘茉陽嬌聲道︰「慢著,為什麼擋?」
項東流怕極了這個公主,一听她問,也只好硬著頭皮回答,「殿下交代,只要院使求見一律擋。」
棘爽月伸出食指來,在空中晃了一晃,瞪了他一眼,「好兄弟呀。」
「為什麼?」棘茉陽可不解了,「難道院使來了這麼久,每次都被擋在門外?」
「呃……是。」
「搞什麼鬼?」她哼道︰「傳。」
來這麼久了,不會連病都還沒開始看吧?父皇的顧慮還真是有道理,就怕皇兄不合作,所以差她來看看。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院使至今沒見過皇兄,兩人應該不相識,那他剛剛在急些什麼?
「等一下,不許傳。」棘爽月認真的重復了一次,「不許傳。」
「理由是什麼?」
「我有我的顧慮,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他很少用這麼強硬的態度說話,就連棘茉陽都嚇了一跳。
她凝視著他,確定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後,決定放棄。
事實上,她從來就不曾了解過這個皇兄。
表面上他似乎很溫和、柔善,其實他對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打開心胸接受別人,所以他沒有真正親近的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