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掩袖訝道︰「怎麼會是一件小事?你不是很急嗎?」
「你閉嘴啦!」溫雅爾惡狠狠的罵道︰「多事!你是故意要害我是不是?」
「到底弄丟了什麼犯人?」上官喻將手上的小女嬰交給夏夜雨,表情凝重的問︰「是你曾說過那個對殿兒的下落很重要的小泵娘嗎?」
「啊?很重要……」溫雅爾傻眼,「是有一點點重要沒錯,不過我會把她找出來的。」完了完了,皇上說她很重要,這下找不出來他就死定了。
可憐他的陽春還沒嫁過來就得當寡婦了,不對……孫浩成那個色胚一定會趁虛而入的……
「找出來?」上官喻一挑眉,不悅的問︰「這麼說真的弄丟了?」
「是。」天哪、地哪……他怎麼這麼倒楣呀。
夏夜雨看他面色慘白,額上猛冒汗,忍不住道︰「少爺,你別急。皇上和掩袖逗你的呢。」
「夜雨就是心軟。」上官喻神色一松,笑道;「聯和掩袖替你出氣呢,怎麼你倒是這麼快便饒了他。」
「我知道少爺有口無心,是你們太壞了,這樣戲弄他。」她抿嘴一笑,「少爺,沒事的。你的犯人真的是掩袖命人提走的。」
「啊?」溫雅爾有些犯糊涂了。
「之前他真的有把腰牌給了一個綠衣姑娘,而她亦在提完犯人後趕過來還了腰牌,這件事掩袖還要皇上替他圓說呢。」她剛剛還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總算是懂了。
原來如此!「湛掩袖,你好樣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整我?」還說是哥兒們呢,這樣耍他!
連皇上都跟他同一個鼻孔出氣,難怪他只有被耍得團團轉而沒有招架的余地。
「事是沒做錯,不過話是說錯了。」湛掩袖正色道︰「你不記得那日大伙去菊花會的時候,你說了什麼嗎?」
「我說了什麼!」溫雅爾一頭露水的問。
「你說女兒是賠錢貨,以後你要跟陽春生一窩的小壯丁,有沒有這回事?」
他看了看夜雨手里的小女嬰,再看看皇上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和湛掩袖不悅的表情。
他大叫一聲,「就這樣?」
「就這樣。」湛掩袖斬釘截鐵的說。
「你真的越來越不能得罪了。」想也知道他是隨便說說的,干麼連皇上都那麼認真,活像他才是孩子的爹似的。
不過皇上對夜雨真的是好到了極點,老是微服出宮往安西王府跑,大批的賞賜和豪宅田產不斷的賞下來。
就連剛出生的女嬰也有了一品寧國夫人的賜封,他對湛家夫婦實在好到讓人吃味了。
丟了一個親生兒子,他一點都不著急,兩個兒子鬩牆他發過一頓火,看起來也不怎麼受影響。
現在居然笑咪咪的逗弄著女嬰玩,他真的一點都不明白這兩個人呀。
「走吧,別愣著。」湛掩袖一拉他。
「去哪?」溫雅爾愣道。
「去把咱們的皇太子接回來呀,還能去哪?」他一臉驚訝的問︰「難道你不想找上官殿回來?」
「當然想呀!問題是去哪找?」
「去涵月園找。」湛掩袖說得理所當然,「走吧,路上我再把所有的事給你听,你會覺得很有趣的。」
溫雅爾一頭露水的向上官喻告退,跟著他離開。上官喻看著他們的背影,嘴上掛著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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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都是你在搞鬼!」溫雅爾憤憤的說︰「干麼不早講,害我像白痴一樣的盯著忠王。」
他一直以為忠王是假作糊涂,為的是要掩人耳目,結果是他自己最糊涂。
「是皇上的授意,就連紅裳和綠衣都是皇上的人。」湛掩袖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樣子。
「所以陷害成王和康王的人,其實是皇上?」
他果然不適合跟人家勾心斗角。
「應該說是他們自己,如果他們沒有野心,也就不會落了圈套。」他們最大的敵人其是自己的心。
「皇上還是偏心小兒子,說來說去為了讓上官殿之後的路能順遂,還是犧牲了其他兒子。」
成、康兩王將被廢為庶人,雖然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落到這種地步,還是挺可憐的。
最倒楣的就是世王了,他還不知道他派去攔殺代王的人馬,已經被押解回京準備扯他的後腿了。
而可憐的代王還真是標準的障眼法,讓人利用來陷害別人的。
皇上的心思,說實在的有點可怕。兄長的位能搶,親生兒子也能陷害,為的是要讓小兒子平順、而沒有威脅的繼位。
他知道自己為了鞏固地位,恐怕也會使出非常手段,但是那是為了自己,為了別人的話他多少會猶豫的。
可是皇上是這麼樣的果決,或許他內心曾經有過掙扎,只是他難以體會而已。
「如果皇上現在不犧牲他們,以後犧牲的就會是百姓了。」湛掩袖正色道︰「雅爾,你應該明白吧。」
「我很明白,只是有一點想不透。」他沉思了一下,「如果皇上所授意的一切,都是為了替上官殿鋪路,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公開密旨?」
「因為還有一件事沒解決。」
「什麼事?」他猛然醒悟,「啊!你說她?」
他已經從掩袖口中知道了上官殿那遺忘的過往,並且驚訝得不得了,難怪他這麼有信心說身為成王殺手的常相思絕對不會對上官殿下手。
原來他的信心來自于常相思和上官殿的過去。
「是的,她。」湛掩袖輕輕的皺起後來。
一個人心中的結,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幫忙解開。
他衷心的希望她能夠解開。
就像他說的,錯已經錯了、也過去了、也折磨過了,該是雨過天青的時候了。
「可是成王已經不是威脅了,常相思自然也就不需听命于他,也更加對上官殿沒有危險才是吧?」
「話是如此沒錯。」
但他考慮過她受制于人的可能性,就算成王入獄,有可能她受制的理由依然存在著。
可借他到現在一直沒有解開……啊!
他猛然一愣,大罵自己是笨蛋是白痴,居然這麼明顯的事實他一直沒有看出來,也沒有想到過。
「孩子、是孩子!絕對是孩子!」
他一迭聲的喊,惹得溫雅爾用一種奇怪而愕然的眼神看著他,還以為他突然瘋了,干麼滿口喊著孩子?
「沒錯、絕對沒錯了。」他一臉掩不住的興奮,「我沒有告訴你,十一年前常相思是懷著孩子的。」
皇上雖然也心疼他未出世的孫子,可是更加顧慮上官殿的處境,在他明了到他們之間已經沒有白首的可能時,他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她們母子兩人。
「可是她身邊沒有一個十歲大的孩子,你看到了嗎?」
「是沒看到,不過有可能是她養在別的地方,或是……」流掉了。
雖然掩袖沒說當年皇上要人處理她,到底是如何處理的,不過溫雅爾相信手段不會太溫和,孩子也有可能保不住。
「但也有可能變成人質,對不對?」他用力勒停了馬頭,說道。「你到涵月園去接人,我回大牢去問成王。」
「你問他也未必肯講呀。」溫雅爾喊道,卻只能沖著他單騎的背影說,因為他已經猴急的馳走了。
「又不是屬猴的,有必要那麼急嗎?」搖搖頭,他繼續往涵月前進。
想到上官殿說不定有了個十歲大的孩子,他就忍不住傷心。
他到現在老婆都還遲遲沒娶進門呢。
湛掩袖策馬狂奔著,毫無任何預兆的,數枚金錢鏢破空飛來,擊中他的後背和馬臀,馬匹吃痛的立了起來,將他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