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岑倫狠狠地一拍桌,也顧不得同事們都在看,惡狠狠地對他咬牙道︰「我不用你的施舍!這張帖子我還不放在眼里!」
在這猛然巨響後,整間辦公室的人動作都停了,訝異非常地往她的方向看去。
她在發飆嗎?那個形象幾乎比命還重要的岑倫在發飆?而且是對著一個超級大帥哥?
或許是情況太詭異,她這才發覺自己又破功了。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也不想理會段逸風,她逕自走出辦公室。
他連忙拿起帖子跟上,在她走進茶水間時也跟了進去,還順手把門帶上。
「你跟在我後面做什麼?」反正四下無人,她也不想再裝了,直接擺出一副晚娘面孔。
「別氣了。」看她都氣紅了眼,他還真有些舍不得,上前想抱抱她,卻被推開。
「是你惹我生氣的。」她背過身,連看都不想看他了。
「誰教你這麼久不和我聯絡?」他干脆從背後將她整個人摟住……天啊!這軟玉溫香的感覺,他實在太想念了。「打電話給你也不接,到底是誰比較過分?」
「那你也用不著那樣整我!」她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軟弱到不想推開他。
「我也會生氣啊!當然也要讓你嘗一下那種滋味。」俊臉從她耳旁貼上,廝磨著她粉女敕的頰。「好了,別生氣了。」
氣是有些消了,不過她可不是隨便能讓他吃豆腐的。玉臂一彎,向後猛地往他肚子一撞,她輕巧地掙開他的擁抱。
「你……你謀殺親夫啊?」唉,他對每個女人都有效的溫柔擁抱,怎麼遇到她就失靈了?
「什麼親夫?你還差得遠!」她啐了一聲。
「好吧,是我努力不夠。」他嘆氣,這次認真地奉上帖子。「不跟你開玩笑了。這張帖子原本就是邀請岑大小姐你參加的,不知你是否肯賞小的這個薄面呢?」
「我考慮看看。」換她驕傲了吧?哼!
然而他卻看出她心情的變化,放松地笑了。其實這個小女人不難懂,生氣也是來得快去得快,他是抓準了她的個性才敢這麼逗她,否則惹得過火,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可是得不償失。
「那麼岑大小姐,如果你氣消了,可以移動芳駕送小的到樓下嗎?」
「你自己沒有腳?」她可是很忙的好嗎?
「我想和你相處久一點。」
這句話倒是實實在在地真誠,他突然變得認真,害她一下子無法適應,心里的小鹿又開始到處亂撞。
「看什麼?」他的凝視總讓她覺得赧然,「還不走!」
他高興地牽起她的手,卻發現這次她沒有掙月兌了,只是側著臉不看他,當作沒這回事。對于她的反應他心知肚明,會心一笑後,將柔荑握得更緊。
兩人沒有交談,只靠著雙手相牽,像在做另一種形式的溝通。出了電梯,再走出大樓的大門口,他拉著她來到大馬路邊的轎車旁。
「我不想放開你。」他望著她說。
柔媚的大眼只是凝望著他,像也帶著一點不舍。
「我明天……小心!」
突然尖銳的煞車聲在岑倫身後響起,段逸風反應極快地抱住了她,只見一輛小轎車失速沖撞向兩人,在路人的尖叫聲下,兩人往人行道滾了幾圈,避了開來,定神之後,小轎車已逃逸無蹤。
「你們沒事吧?」幾名路人圍過來慰問。
「沒事。」他摟著她站起身,然後輕聲問著懷里花容慘白的人兒,「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待破表的心跳微緩,她才能好好地說出一句話,「我……幸好、幸好我今天穿褲子,沒有走光……」
「你……」這時候她還有心思在意這個?他簡直為之絕倒。
「那輛車……」她喘息了一陣,試圖回憶方才的狀況,「我覺得那輛車好像是故意的……」
「你想太多了。」他輕拍她的背,「應該只是個意外,別怕。」
但岑倫卻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只不過這輛車是針對她,還是他呢?
「好了,我該走了,你先回辦公室吧!」他極為不舍地放開她,在道別之後目送她進大樓,才逕自開車離去。
透過打開的車窗,他目測了一下肇事轎車的煞車痕跡,仔細回想這其中的疑點。
沒有掛車牌的中古小轎車……
「糟糕!」他拍上自己的額,「我不該邀請她的!」
懊死的臭男人!
踏進城東銀行成立百年慶祝會的會場,岑倫已經不知是第幾百次臭罵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他送來邀請函,卻遲遲沒給她電話,等她自己盛裝赴約,才發現他老大早已有了女伴,正和眾賓客談笑風生。
既然如此,他干麼該死地還送帖子給她?給了她期待,卻又讓她期待破滅,害她一個人獨自前來,難道他不知道女士落單很糗嗎?!
不過她絕不會讓這種情緒破壞她今天完美的裝扮。貼身的黑色亮片禮服,小露香肩和,頭發松松地綰成個髻,飄落的幾縷發絲更增添了她的性感。臉上是以金色為基底的宴會妝,卻又化得清透搶眼,令她一踏入會場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當然,這也包含了段逸風的目光。相形之下,站在他身旁的白筱娟就遜色不少,一襲明顯過大的鵝黃色禮服強調了她單薄的身材,眼影畫得太黑太濃,嘴唇又涂得太紅,再加上臉上掛著的大眼鏡,簡直慘不忍睹,無怪乎當他和她站在一起時,許多來賓們便開始指指點點。
為表風度,段逸風拍了拍白筱娟的手,來到岑倫身旁。
「你來了?」他露出苦笑。
「我以為是某人特地送邀請函請我來的?」淡淡地瞄他,對他突然變得生疏的態度不太適應。
他不能說這是他的失策,但他確實有苦衷,情況變化得太快,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想向她解釋沒去找她的原因,但才靠近一些,低頭想和她說話,他的眉間立即隨之隆起,馬上轉移了話鋒。
「你的衣服穿得太露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胸前迷人的深壑,只要想到現在站在她身旁若是別的男人,他就嘔得快吐血。
「干你什麼事?」她大方地轉了個圈,像故意招搖。「這是今夏最新款的禮服,你真不識貨!」
「你的妝也太濃了。」讓她顯得太奪目,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人。
「這種金棕色的眼妝不是每個女人都能畫的,你真是沒眼光!」
「我只是好心勸告你。」他露骨地瞄著她的部位。
「你這色魔!」她狠瞪他一眼,嘴利地諷刺他,「所以你又挑剔我的衣眼,又挑剔我的妝,是覺得我不該來嘍?」
「我沒有這個意思。」苦笑更深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最近我可能沒辦法去找你……」
所以是想甩開她?她岑倫豈是他用過就丟的女人?
「你不必和我解釋這個,我和你沒這麼深的交情。」
「我就知道你會誤會……」他頭一次對女人這麼沒轍,「我是為了你好……」
「那你就離我遠一點!」她真是錯看他了!盛怒的她像團耀眼的火光,冷哼一聲之後轉身就走,不想再听他這公子的狡辯。
岑倫發現自己一離開他身邊,附近的鶯鶯燕燕馬上就巴上他,而他也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更看得她無明火起。
向服務生隨便拿了一杯飲料,眼尖地看到有幾個男人向自己走來,她泰然自若地走向都是女人的那個角落,至少她現在的火氣還無法讓她心平氣和地與別的男人談話。
遠遠地,她就看到角落里站著一群平時就趾高氣揚的富家女,而被她們圍在中間的,似乎正是段逸風的女伴白筱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