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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布少奶奶 第28頁

作者︰花兒

「如雪,你在忙呀?」紀薔一陣風似的卷進來,她雖然早嫁做人婦,但還是蹦蹦跳跳的,活像個小泵娘。

「沒有。」柳如雪將手羅的針線籃放到桌上。「姐姐怎麼有空來?」

「我剛從牙行出來,想說順便來看看你好不好。」她笑盈盈的打量著她。「你還好吧?讓我瞧瞧你瘦了還胖了。」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看樣子紀真那家伙也是個疼娘子的男人。

紀真開了一家鏢局,跟人家做起走鏢的生意,留了胡子後看起來挺威猛的,不過還是怕女人,嘻嘻。

她們攜手一起坐了下來,柳如雪笑道︰「我很好,姐姐呢?」她每次看到紀薔,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她明明大上她好幾歲,可是怎麼看就是覺得她比自己小。

紀薔模模她的肚子,笑了。「我也挺不錯的。我猜你一定懷男的,要是我,我想生個女的。」

其實從牙行出來之後,她還順便去了醫館,因為她的月事晚了好久,她猜自己應該是要當娘了,而大夫證實了她的想法。

「姐姐想先生女孩兒?」

「嗯,女兒比較貼心。」她模了模自己依然平坦的小骯。「要是能像我娘那樣,一次生兩個,那也挺不錯的。」

柳如雪訝異的問︰「難道姐姐有了?」

「很奇怪嗎?」她微微一笑,「不過叫紀真放心,他還是比我們早。」

去年紀真曾經發下宏願,說要在今年比他們早生出一個小女圭女圭,他果然做到了。

真是不容易呀!不過听說他們試著洞房那一陣子,紀真憔悴了不少,大概每晚都出疹子、翻著白眼昏過去吧。

真是難為他了,洞房都比別人辛苦萬分。

「真的?」柳如雪又驚又喜,看她的身段依舊玲瓏,還看不出肚子來。「多久了?」

「大夫說三個月了。」等到織造品大賽結束之後,她再告訴單奕月好了。

免得他輸了心情不好。如果她的計策有效的話,她應該是贏定的,所以她需要另一個好消息來沖淡他的沮喪。

唉,她實在是不能輸,希望他不要太介意她耍詐。她知道獲得別人的肯定對他很重要,而他其實做得非常的好,但他要的不過就是公公的認可。

然而她不一樣,她背負著家族的期望,她不能輸。

「真是好消息!」柳如雪高興無比,突然她輕呼一聲,「喔……」她把手放在渾圓的肚子上。

紀薔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什麼,小家伙踢了我一腳。」她微笑起來,臉上混合著一種母性的驕傲和喜悅的光輝。「他在我的肚子里練拳呢。」

「這麼粗魯,肯定是個男的!」要是她呀,就要生個女女圭女圭,長得像她、才情像她爹。「對了,咱們是好姐妹,又同時都有了,不如柳如雪一听便知道她的意思,拍手笑道︰「好呀,若都是女的,也要同我們一樣感情這麼好。」

紀薔笑著接口,「若是一男一女,就給他們當夫妻吧!」

「太好了,我女兒有相公啦!」她高興的說︰「一言為定嘍,反悔的是小狽!」她伸出手來,要和她勾小指。

兩人笑著勾了手後,拿下手上的玉鐲,交給了柳如雪,「這是信物。」

柳如雪想了一想,解下腰間的一個玉墜子,慎重的放在紀薔手上,「那咱們就是親家嘍,你說是不是呀親家母?」

紀薔噗哧一笑,「是呀,親家母。以後我女兒嫁到你們家,你可別刁難她。可糟糕的是,她公公如果見她說個話就昏倒,那該怎麼辦哪!」

柳如雪眼楮一瞠,佯怒道︰「好哇,你說我相公的不是!」說著伸手去搔她的癢。

她們嘻嘻哈哈的笑鬧著,突然听到外面丫環叫了一聲,「不好啦!」

苞著她沖進房間里來。「少女乃女乃,喜兒不小心撞到了紀少爺,結果……結果,」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他暈倒啦!」

紀薔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起來,跟著柳如雪沖出去看他了。

*****

織造品大賽在四月十五那天早晨,伴著盛開的桃花馥郁的香氣,熱熱鬧鬧的開始了,在當日黃昏的時候隨著落日宣告結束。

四季染坊以高難度的鏤空版印花所染成的寒梅圖,拔得頭籌。織造大人更當場揮毫,寫了天下第一染送給四季染坊美麗的女主人。

當晚,單府熱熱鬧鬧、歡歡喜喜的大擺流水席宴客。而應該意志消沉的二少爺卻毫無異色,高興的跟大伙賞冷月、觀春花,吟詩作對猜拳行令,似乎稍早的挫敗沒有打擊到他。

等到雲薄星稀,夜色已近深寂,露水出現在葉子上時,這一大家子才慢慢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院落。

紀薔因為太高興,也不顧自己已懷有身孕,喝了一些酒,有些不勝酒力,因此一回房便懶懶的歪在榻上,瞅著單奕月盡是笑。

「還好吧?頭暈不暈?」他把她扶起來坐好,「要不要叫喜兒給你做碗醒酒湯來?」

「不用,晚了,別麻煩人家。」她沒有醉,只是開心而已。

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輕聲道︰「你心里氣不氣我?」

「我干嘛氣你?」那日紀薔說得沒錯,他們心心相印比什麼都來得重要。因此,他放棄了勝出的機會。他沒有拿出那研究出的秘密染劑來,存心要讓紀薔贏。

他已經做起了南陵,爹也對他伸出的大拇指,他在他眼中看見了肯定和期許。

然後,他現在對走鏢有了興趣。

「你為什麼不氣我?我贏了你,你也不氣嗎?」紀薔嘻嘻一笑,她因為開心而多喝了幾杯,雖然沒有醉得亂七八槽,但也有些微醺。

「說不氣就不氣。」單奕月柔聲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這樣呀,」她眨了眨眼,有些感動的說︰「你對我真好。」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那當然了,誰叫我死心塌地的愛著你。」不然怎麼辦呢?她硬生生的比他的驕傲和一切還來得重要,他也沒辦法抗拒呀。

紀薔突然正色說︰「你對我這麼好,那我也不能瞞你。」

「瞞我?你瞞了我什麼?」看著她的神色,他有些不祥的預感

「其實我知道你本來可以贏的,爹也教了你樓空印花,只要你用部金、紫草、五倍子、栗飯漿做的染劑去染布匹,你一定會贏的。」

「你怎麼知道?」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勝過經驗豐富的她,于是便想取巧,從一堆古籍中找出許多可做染料的植物,做了新的搭配,希望能找出色譜上沒有的顏色。

在失敗了數百次之後,他終于找到一種他命名為嚴紫的染色劑。

「爹說溜嘴的。」她爹就是什麼心事都藏不住的人。

「我怕你贏嘛!所以才跟你說那些話,我知道那日你沒有睡著。」她老實的說了出來。

「你……」弄了半天,她居然用他對她的心意來誆他?

天哪,他又被她騙了!這……他好像永遠處在劣勢嘛,除了重逢那時他捉弄過她之外,他幾乎一直處于挨打的局面,他的小奸小詐怎麼都比不上她的大奸大詐。

「你居然給我使詐!」這條哀兵之計使得太好了,叫他毫無懷疑的就中套了!

紀薔反駁,「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我也說了不放水,可沒說不使詐哪。「

單奕月哈哈大笑。「說得好!」他伸臂摟住了她。「這次是我輸

了。「他的確輸了,這整個過程就像他們在斗智,而他輸了一成。

他不擔心。反正來日方長,要翻身機會有得是呢。

听他親口服輸,紀薔有些過意不去,于是決定把已有身孕的好消息分享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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