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右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女敕臉,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莎似乎被他給催眠了,腦袋里一片空白,只能無助而慌亂的感覺他的氣息。
她……她又要腳軟了。
她第一次正視方晤的眼楮,之前她完全沒注意過他有一雙深邃的眼楮、柔軟的眼神。
她一直以為他只有諷刺和嘲笑。
「你……你又想做什麼!」她有點虛弱的說。
「公主殿下!」他突然放開她,然後笑了出來,「你以為我要做什麼?你希望我吻你嗎?」
被整了!
太丟臉,明明是她先整他的耶,怎麼又反了過來?
事到如今她只能拼了命的否認,「亂講!」
「是嗎?你剛剛不就是一臉陶醉的樣子。」
「混蛋!」她窘得滿臉通紅,「我希望你下地獄去!」
「你陪我去嗎?」他笑嘻嘻的問,似乎對她剛剛迷惑的神情很滿意。
她用力推開他,憤恨的踩了他的腳,「我討厭你!討厭你!」
「討厭也好,喜歡也好。總之是記在心里了,是嗎?」他朝她的心口一指,然後哈哈大笑。
可惡的……可惡的方晤,她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再得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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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用力的甩上窗子,噴水池畔相依的兩條人影讓她火大。
月色皎潔、微風送爽,就是有人不甘寂寞,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看得她一肚子火!
麗卡說是來陪她的,結果她陪方晤的時間比陪她還多出一倍。
這種臭男人有什麼好的?他的羅曼史加一加搞不好比西伯利亞鐵路還長!
見一個愛一個,沒有責任、沒有感情的臭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又踱回去窗前,猛然發現相依偎的兩人居然失去了蹤影,他們做什麼去了?
方晤……他跟麗卡做什麼去了?
她推開窗戶,將身體探出去一點,努力的想在黑暗中尋找他們的蹤跡。
突然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環住她,她還來不及看是誰這麼大膽,就已經被抱離窗邊,跟著重重的放在地上。
「意外險不理賠自殺的。」
「誰說我要自殺的。」瞪了一眼方晤,她居然沒想象中的生氣。
這小妮子一個晚上開開關關窗戶那麼多次,再遲鈍的人都知道她在偷看他和麗卡談話。
「那你趴在窗台上做什麼?」
「我……我在賞月!」真爛的理由,她明明是往下望,居然說在賞月,方晤這麼精明的人一定听得出破綻,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笑她的。
「滿好的理由。」
他居然沒有笑她?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方晤也想知道他怎麼了,閱女無數的他,只要用一只眼楮就看得出來,白莎現在很困惑、脆弱,而且非常受他吸引。
他們這些日子來的共處一室,至今沒出什麼亂子,一方面是她遲鈍得可以,另一方面是他過人的克制力。
她不像他曾有過的那些女人,她單純而且美好,她不是他所能踫的。
他一向遠離處女,因為不想被困住,也不想後悔,更怕替她們帶來可怕的傷害,他或許自命風流,但情關卻是勘破了。
這些年來,他將情和欲分得很開。
但面對白莎時,他卻弄不清楚究竟是情還是欲在左右他的行為。
莎看他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向戲謔的眼里卻被苦惱所取代。
他也跟她一樣覺得困惑嗎?
她試著分析自己明顯紛亂的思緒,最後頹然的放棄。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嘗到這種焦躁不明的情緒,對什麼抱著期待似的。
她有些懊惱的玩弄著自己的黑發,將它放在指頭上,纏了又纏,就像她的思緒,也纏繞得一塌糊涂!
他輕輕的模了模她的頭,「晚安了,莎。」
怎麼?他居然不在她房里過夜嗎?
看著他離開,她難堪的想哭,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嘛,她不是巴不得他離她遠一點的嗎?
可是……她也不希望他到麗卡身邊去呀!
她跳起身子,跟著追了出去。
「等一下!方晤……等一下!」
他有點詫異的回過頭來,「做什麼?」
「你要去哪里?」她可憐兮兮的問,一手還拉著他的衣袖。
她這種模樣讓他聯想到被拋棄的小狽,正在發出可憐的哀嗚聲。
「我要去哪里?」他笑了起來,「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知道!」她毫不思索的月兌口而出,「你要去麗卡房里。」「我真服了你,你怎麼猜到的?」他故意逗她,看她惶急的樣子令他很開心。
他真的要去找麗卡!沮喪的心情老實的在她綠眸里顯露,「你要改當麗卡的侍衛了?」
當然不是,問題是他要去裝竊听器呀,若非如此他才不會刻意的接近麗卡。
這個嬌滴滴的公主,每天巴不得他閃遠一點,偏偏這個時候又纏得緊緊的。
「你不希望我去嗎?」
「不……」她該老實的說出來嗎?她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希望!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他連忙拉著莎閃入嵌著大片鏡子的隱藏櫃中。
狹小的空間剛好讓兩人緊密的貼合著。
「別說話。」
她瞪大了眼楮,不明白在自己的行宮里,為何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她跟方晤在走廊上說話,為什麼怕被別人看到?
空間是如此的狹小,小到她的胸緊緊的貼住他的,兩只手無論放在哪里都顯得尷尬。
昏黃的光線也照不到這里來,陰暗之中,一切都被遮蓋住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
「查到我頭上來了?」
一個耳熟但是卻模糊的男音,隨著輕微的腳步聲細碎的鑽進莎耳里。
「沒事的……他逮不到我們。」
方晤冷笑一下,看樣子他們有所警覺了,他得再加快腳步布網。
莎一頭霧水的看著方晤,黑暗中她只看得見他嘴角的微笑,這兩個對話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方晤似乎在防著他們?
「怎麼回事?」她壓低了聲音問他。
「有人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引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我不懂。」
「你用不著懂。莎,除了我之外,你不能信任行宮里的任何一個人,做得到嗎?」
「每一個人?」她疑惑的問。
他堅定的重復了一次,「每一個人。」
「我可以做得到,可是我要你回答我一件事。」
「你就是不肯吃虧。」
她輕輕一笑,「我要知道三年前,是誰救了我。」
又是這個問題,她永遠都不能停止問這件事嗎?
「是我。」他老實的回答,開始覺得她固執得要命。
「你騙我。」
「你如果不信干麼問我?」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沙啞而性感,害莎對這種近距離的接觸開始感到不安。
「因為我以為你會老實回答。」
他就是不肯老老實實的說,這件事對她真的很重要,她得找到她的初戀情人,才能確定她對方晤這些亂七八糟的感覺,都是荒唐可笑而不真實的!
這就叫做報應,他平常逗她逗過頭,現在說真話她都不信了。
「好吧,我是騙了你。只是這件事是機密,等我請示過上級之後,再回答你,可以嗎?」
「你在敷衍我。」莎不滿的說︰「我現在就要知道。」
真要命,說實話她不信,拖延戰術又沒用……只好害害溫克洛了,誰叫他平常老愛陷害他。
「是溫克洛。」
「溫克洛?真的?」她有點失望,她本來以為可能是方晤的,沒想到居然是反恐怖聯盟的主席。
「真的。」他只希望她別再問了,以她這樣緊貼住他的程度,是想害他欲火焚身而死嗎?
「真的?」她一定得確定,真的……真的不是方晤?!